霍叔還想問什麼,不過見她實在困,就沒再說,擺擺手讓她睡。
知蓼也不客氣,拿了幾張類似瑜伽墊的墊子出來,自己鋪開一張倒頭就睡。
陸芩也就沒跟她客氣,把墊子都鋪開。
本來想睡在妹妹旁邊。
但看著她身邊的鬼臉花,方向一轉,就睡在知蓼旁邊。
夜又慢慢的寂靜下來,只剩下樓下喪屍撞門或嚎叫,或偶爾撞翻什麼的雜聲。
等天台徹底沒了聲音,差不多一個小時後。
遠處水箱後面的五個人終於有了一點動靜。
其中一個少年小心抓過土司。
包裝紙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突兀。
他動作僵了一瞬,其他人呼吸也凝滯起來。
好在等了一會都沒什麼動靜。
才又小心翼翼的開啟紙袋。
頓時一股濃郁的麵包香氣就充斥鼻尖,讓飢三頓吃一頓的三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原本餓到麻木的腸胃竟然也重新嚅動起來,發出咕嚕嚕的叫聲。
幾人再顧不上什麼。
少年從裡邊拿出麵包片,每人分了兩片。
這條吐司大概有一斤,差不多25塊。
分完還剩下大半,他卻重新紮上袋口,珍稀的放一邊。
水也只開一瓶,幾分分著小小喝一口就沒再繼續。
雖然不知道明天那些人會怎麼處理他們。
但既然剛剛不殺他們,就說不定還有機會活呢。
哪怕被丟去喂喪屍,好歹還有逃跑的機會。
因為實在太累,知蓼這一覺睡得有些沉。
陸芩他們雖然早起,但也沒去吵醒她。
等她醒來時,陽光已經有點刺眼了。
她看了下手錶,已經早上八點多。
她揉著額頭坐起來。
然後發現陸惢正盤膝坐在她身邊。
其餘人倒是沒看見。
她轉了轉頭,問陸惢,“你姐姐他們呢?”
因為鬼臉花,陸惢對知蓼現在更親近了許多。
她指指幾處地方,又指指樓下。
知蓼點頭,應該是分散各處觀察樓下情況。
陸惢又戳了她一下。
知蓼轉頭,就見她指指某個地方,又比劃一通。
好一會後知蓼才弄明白她要表達的意思。
她笑道:“鬼臉花沒有種在地上,天一亮就會消散,晚上再給你一朵新的。”
反正園子裡鬼臉花多,那玩意都沒什麼作用,真正有作用的是伴生鬼藤。
陸惢一聽,頓時就沒了委屈,又高興起來。
知蓼拿出東西草草洗漱了下,又吃了幾片面包,一瓶牛奶。
低頭看了下樓下。
喪屍還在加油站周圍徘徊,數量還不少,大概有兩三百左右。
想要突圍倒也不難。
這時陸芩也回來,見到知蓼醒著,就走過來。
“早。”知蓼抬手跟她打招呼。
“早,今天有什麼打算,要走嗎?”
知蓼點頭,“一個小時後吧,我們就啟程,免得夜長夢多。”
“好。”陸芩點頭,便要去告訴其他人這個訊息。
隨後想到什麼,又道:“陳州醒了。”
她表情有些複雜。
知蓼一看,就來了興趣。
“怎麼樣,獲得什麼能力?”
陸芩表情古怪,“能力還不錯,可以穿牆和瞬移。”
知蓼挑眉,倒的確像鬼會有的技能,但這技能在末世的著實很不錯,非常實用。
不過陸芩怎麼一臉古怪,“還有什麼嗎?”
陸芩無奈道:“就是有點怕光。”
知蓼恍然,鬼嘛,自然怕光,不過他是半鬼體質,應該只會不適而已。
她想了想,道:“昨天夏姐給小惢的修煉方法,他應該也能嘗試修煉,如果級別提上去,就能在陽光下行走自如了。”
夏卿蘭給陸惢傳授的是類似知蓼獲得的煉魂術。
就是修煉魂魄用的。
畢竟鬼怪修煉主在靈魂力量。
魂力強,凝聚的鬼力多,魂體自然也會強。
他們倆一個是喪屍,有點類似殭屍,一個是半鬼,魂力能修起來的話,鬼力也能不斷改造增強體魄。
陸芩詫異,“可以嗎?”
陸惢也好奇的看過來。
知蓼點頭,“應該是可以的。”
她沒說死,但陸芩卻是鬆口氣,笑著點頭,“好。”
陸芩去通知其他人了,知蓼伸了個懶腰,想了想,轉身往那五個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陸惢立刻跟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後面。
在陸芩幾人有動靜後,如驚弓之鳥一般的五人也醒來,然後縮在一起,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知蓼過來時,看到的就是他們擠在一起跟小鵪鶉似的模樣。
在她來時,也不敢抬頭,一動也不敢動,呼吸都短促許多。
知蓼看了眼地上被動過的麵包和水。
無錯書吧她蹲下來,盯著幾人打量。
現在白天看得更清楚。
這五人實在有些過分狼狽,或者說悽慘。
一個個面黃肌瘦就算了,身上衣服也破破爛爛,還有不少觸目驚心的傷。
尤其是四個女孩,從她們的傷來看,不難猜到她們受到什麼樣的凌虐。
少年情況反而稍好一些,看起來就是有些虛弱。
而且他也本能的側著身子,擋住其中一個女孩。
知蓼道:“別怕,我們只是昨晚路過來避難,等會就走,能說說昨晚這裡發生什麼事嗎,我可以用食物交換,一個問題一件東西,怎麼樣?”
說著,她又拿出一個小箱子和五瓶水。
箱子開啟,裡面是碼放整齊的華夫餅。
她撕開一袋華夫餅,頓時一股濃郁的奶油和雞蛋的香味就充斥鼻尖。
讓幾個昨晚只吃兩片面包的少年少女們肚子又咕咕叫起來。
但他們依然不敢動彈。
知蓼見此,無奈嘆了口氣,也不唱獨角戲了,便收起東西,起身打算離開。
只是她才轉身,就聽到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
“你,想問什麼?”
知蓼轉頭。
開口說話的是那個少年。
少年黝黑的眼裡滿是警惕和戒備,但也有對食物的渴望。
那也是對生存的渴望。
知蓼重新蹲下來。
陸惢也跟著繼續在她旁邊蹲下,好奇打量前面五人。
少年對包裹得嚴實的陸惢很是忌憚。
他吞了吞口水,“一個問題,一樣東西。”
知蓼點點頭,“可以,那麼第一個問題,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基地外突然出現槍聲,然後其他人就衝出去,後來回來幾個,都帶著傷,還有很多喪屍。”
知蓼想了下,大概能猜出一點。
應該是那些攔路的人中了她的幻境內訌起來,加油站裡得到通知的其他人過去幫忙。
結果內訌還沒解決,就遇到後邊追趕知蓼他們過來的喪屍群。
看來這些人都聚集在二樓。
“知道他們還有多少人嗎?裝備情況怎麼樣?剩多少糧食?三個問題。”
少年頓了一下,才道:“具體的我不知道,裡面加上其他倖存者大概有兩百多人左右,他們有很多軍火,食物……應該不算很多,不然……”
說到這裡,少年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白了幾分,眼底也閃過幾分驚恐和仇恨。
知蓼眯眼,推了三瓶水過去,“不然什麼?他們還做了什麼?”
幾個少女似乎也被勾起什麼恐怕的回憶,身子開始抖起來。
少年握緊拳頭,似乎也在努力抑制本能的恐懼。
他吸了口氣,抿唇咬牙道:“裡面有大部分倖存者,是被……當做儲備糧關起來。”
知蓼瞳孔猛的一縮,愣了好幾秒,隨後臉色發沉。
“他們吃人?”
少年似乎不想再去回憶那些恐怖畫面,抿唇沒說話。
知蓼眼底閃過一絲冷色,繼續問:“只有你們五人逃出來嗎?”
少年沉默了幾秒,才道:“原本有很多,但都走散了,只有我們五人躲到天台。”
知蓼點點頭,“你說他們軍火很多,大概有多少,估個數就行。”
少年皺眉,“我不太清楚,不過曾經不小心看過,好像堆滿一個屋子。”
知蓼眯眼。
如果真能堆滿一個屋子,那可還真不少。
她摸了摸下巴,這麼多資源,倒是值得冒一下險。
她琢磨了下,又問道:“能估出他們現在有實力戰鬥的人還有多少嗎?”
少年想了想,道:“應該至少有四五十人,不過不排除他們會逼著其他倖存者參與,還有一些倖存者可能也會自願加入。”
他有些不確定的看看若有所思的知蓼,又看看旁邊古怪的陸惢,眼底閃過一絲猜疑和不確定。
她這意思,難不成還想對上那些人不成。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們應該也只有六個人吧。
還是說外面還有其他支援的幫手?
知蓼卻沒再問其他問題。
回過神後,她直接把一整箱華夫餅和手銬鑰匙推過去,隨後站起身。
“謝了。”
說完就帶著陸惢轉身離開,去找陸芩。
提到可能有一屋子軍火,陸芩幾人也明顯心動了。
他們這趟是要回曙光基地報仇的,自然資源越多越好。
陸芩空間裡雖然還囤有不少,但軍火其實不多了。
這些東西本來就不好弄,她們有的這些資源,還是末世後立刻組織人員弄到。
前期為了給基地的人增加自信和底氣,都存到庫房裡,不少還被拿出去買賣。
她空間裡只剩小部分。
而且都是很普通,殺傷力不算強。
知蓼見她們心動了,就把計劃說了一下。
計劃是剛剛臨時想到的。
眾人聽完,對視一眼,評估下成功率後,還是決定試試。
雖然成功率不算高,但如果就這麼錯過的話,他們也不甘心。
說幹就幹。
幾人立刻圍坐起來。
陸芩拿出武器和晶核分配,知蓼也拿出一些可用的東西。
只不過她所謂‘可用’的東西就比較特殊了。
拿著手上類似撲克牌一樣的東西,幾人都有些沉默。
她拿出的是瞬移卡。
大概因為喪屍世界有瞬移類的異能,所以重新整理的商城裡也有這類的道具。
一張瞬移卡100積分,一次性道具,可以瞬移到200以內任意地方,比較隨機。
這就是低階道具的缺點。
不過高階道具太貴了,花幾千換一房軍火不值。
而且還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那麼多軍火。
眾人看著手上奇怪的卡,心裡都有些沒底。
這玩意真的能帶人瞬移,是什麼原理?
難道里面植入什麼超科技晶片。
問題是哪來那麼高階的技術,如果有的話末世前不該沒半點訊息。
如果是末世後才研究出來,那麼知蓼又是從哪得來的。
幾人都在猜,知蓼是不是從北城基地出來的。
能在這麼短時間,研究出這樣神奇的高科技,他們能想到的,也就是具有深厚科技底蘊和龐大資源及軍事力量的北城基地。
末世開始的第二個月,通訊還沒完全癱瘓時,他們也曾得到過北城基地那邊的訊息。
不過那會陸家已經建立基地。
能擁有自己的勢力,自然不想去北城那種勢力雲集的地方仰人鼻息。
這次陸芩幾人逃出來,其實本來也是想去北城基地。
誰知正好遇上知蓼,提前走上覆仇之路。
知蓼也沒多做解釋。
這種東西越解釋越容易出錯,不如讓他們自己腦補,自己找答案。
安排好各自的任務後,幾人就背起揹包下樓。
下樓前,知蓼喊了一聲,提醒那幾人記得來堵門。
等天台沒動靜了,半晌後,少年才小心的走出來。
他先拿棍子把門卡上,又小心翼翼四處檢視一番。
確定真的沒其他人後,才鬆了口氣。
不過隨之,他又緊緊擰起雙眉。
剛剛知蓼幾人商量事情,他們隱約也聽到一些。
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大致猜出,他們好像真的打上二樓那批軍火的主意。
不管他們能不能成,勢必都會引起二樓那邊的動亂。
說不定動靜還會進一步引來喪屍的圍攻。
或者那些惡徒憤怒之下,會衝上來把他們當成同黨給解決了。
還有,他們現在雖然有食物了。
但目前這些食物再節省,最多也只能維持半個月左右。
誰知道接下來的日子這裡會發生什麼。
一道門根本阻擋不了多少危險。
就想那一群人,如果對方是壞的,他們現在早就成了幾具屍體,哪還能再活半個月。
所以無論如何,一直躲在這裡,並不是最好選擇。
少年抿緊嘴唇,走到圍欄邊往下望,隨後臉白了白。
樓下的喪屍好像又多了許多。
少年用力咬住嘴唇,拳頭捏緊,一個想法突然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