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夢境’把他被她言語勾出來的心思無限放大。
或許驚恐,或許怨恨,或許不甘。
總之,在這種情況下很難再擁有理智。
她不確定對方到底會看到什麼,但總歸不會好就是。
而那人突然的爆發,配合知蓼之前那段暗示的話下的小引子,也會在頃刻投射到腦中,自行形成幻想。
所以傳走之前,她又連續對幾個情緒最為激烈的人施展‘粉紅夢境’。
這些都是窮兇極惡的人,現在他們的‘世界’一定很精彩。
聽完她簡單的解釋,系統久久無語。
不是對她這樣的做法無語,而是被驚到不知道說什麼好。
它突然發現,宿主的確是個天才型人物。
難怪給她上課的那些人總喜歡強調她學習能力很強,天賦很好,如果能專注一點學習,肯定會有很大的成就。
現在它總算能體會到那些人說這些話時的心情。
她不止一學就會,還會立刻舉一反三。
更要命的是,她還不要命。
那樣的情況,竟然就敢直接嘗試這種新法子,簡直……
系統都不知道怎麼說。
但不得不承認,其實這樣的宿主才是能存活更久的人。
他想著,如果宿主當時被分配到冒險系,哪怕闖關係,應該都會有更大成就。
情感系反而拖了她的後腿。
每次回想上個世界她在鋼絲上起舞的做法,它總是心有餘悸。
無錯書吧車裡此時也一片死寂。
不過他們單純是因為身處這樣古怪的環境。
這時,車裡突然發出一聲輕呼。
眾人頓時一個激靈,轉頭看去。
就見坐在車邊的陸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啟車窗。
而車窗外一朵人臉花正張牙舞爪的探頭探臉。
看到這張扭曲的鬼臉,眾人呼吸一窒,心臟都差點停跳。
“小惢,快關上窗!”陸芩忙道。
陸惢卻轉過頭看她,手指輕輕指著外面的人臉花。
眾人不明白她要表達什麼。
陸芩卻清楚,頓時頭疼。
“小惢,那東西不是玩具,很危險,快關窗!”
現在的陸惢心智大概在七八歲左右。
她一向喜歡各種獵奇的東西。
所以之前對夏卿蘭一直很關注。
這會滿園各種奇怪的鬼玩意,在陸惢眼裡,就跟小孩進了遊樂場一樣。
知蓼也回神。
她也不明白陸惢想表達什麼。
不過她能感覺到她此時愉悅的情緒和一種想要某種東西的慾望。
她轉頭看向外面,挑眉。
看不出來,陸惢竟然喜歡這種東西。
她輕咳了一聲,“咳,小惢喜歡的話,以後有機會可以常來看看,這東西在外面活不久。”
她主動開口解釋,陸芩便忍不住問:“這到底是什麼?”
知蓼想了想,“你可以理解為鬼界裡生長的植物,這裡是一個小型鬼蜮,所以這些鬼物能生長,他們以鬼氣為養料,一旦到外界,壽命最多隻能維持一兩天左右,除非有足夠的死氣被它們吸收。”
眾人聞言,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有些一言難盡。
他們欲言又止的看向知蓼。
但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知蓼所展示出來的古怪東西和能力已經太多了。
雖然他們很好奇,但畢竟是人家的秘密。
人家願意跟你解釋,已經很講情面了。
“我們要在這裡等多久,離開後還會出現在原地嗎?”霍叔詢問。
知蓼點頭,“放心,外面這會應該很亂,等他們自相殘殺結束,我們再出去。”
眾人聞言,眼睛不由一閃。
正這時,一聲悶哼突然響起。
發出聲音的是車裡目前唯一一個普通人。
陸芩說過,這人是一名退伍兵,叫陳州,善槍械。
不過這次受傷實在太重,雖然知蓼給他知蓼的,但現在還處於恢復期,正虛弱。
剛剛又歷經一番逃難,能撐到現在還清醒著已經可以說毅力驚人了。
不過對方此刻狀態卻有些古怪。
此時他的臉上完全沒了血色,比鬼還慘白。
雙手一直掐著脖子,表情痛苦。
陸芩幾人都是一驚。
“陳州?你怎麼了?怎麼回事?”
這樣子也不像傷情復發。
霍叔和嚴雲連忙一人一邊用力抓開他的手,免得他把自己掐死。
但陳州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兩人費了好大的力才扯開。
扯開後,陳州的表情更加扭曲,眼睛時而翻白,時而暴徒,眼底都是血絲,看起來一片血紅。
眾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
“把他打暈!”陸芩忙道。
知蓼卻在霍叔動手前搶先開口,“等等。”
眾人頓時看向她。
知蓼盯著陳州的狀態,忍不住又跟系統確認一下,再次得到肯定答案後,她才神情複雜道:“他這種情況,可能在異變。”
唰的一下,眾人臉色都白了,滿臉驚愕。
陸芩更是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
知蓼知道他們誤會了,連忙解釋。
“不是異變成喪屍,應該也是異能的一種,只是可能有些特殊。”
眾人一聽,飄出的半魂才回到身體,隨後不解。
“什麼意思?”
知蓼神情複雜,“他之前一直處於極度虛弱期,魂力,可以理解為靈魂的力量比較薄弱,突然進入這裡後,更容易被鬼氣影響,被鬼力入侵,就像鬼上身一樣,但又不是真的鬼上身,一般情況他最多是再虛弱幾天,但可能因為他的身體也被外面的特殊物質影響,兩相中和之下,竟然在體內達成一種詭異的平衡。”
眾人似乎聽懂了,又似乎不太懂。
知蓼無奈攤手,“就他可能會成為半人半鬼,具體情況還得等他異變完成才知道。”
聽到半人半鬼,眾人臉色又凝重起來,聽著就不是什麼好事。
知道眾人心思,知蓼道:“放心,這只是體質變化,除了某些影響外,應該是利大於弊。”
陳州掙扎了一會,就慢慢安靜下來,最後陷入昏迷。
“這,沒事吧?”陸芩看向知蓼。
知蓼搖頭,“沒事,他已經完成異變,睡醒就好,我們該準備出去了。”
他們在空間裡已經待了快一個小時了。
眾人聞言,頓時精神一凜,都坐直了身體。
知蓼其實也有些緊張。
因為在這個空間裡,她無法感知到外面的情況,系統也不能。
凌亂的路面上,一陣黑霧瀰漫,又瞬間消失。
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就這麼出現。
地面不是平整的,越野車出現後車身一歪。
而眾人也透過車燈照射,看到眼前的場景,頓時一陣心悸。
遠處原本堆起來的車牆已經倒塌,只剩下邊角幾個小凸起。
地上堆了小三似的各種車輛。
以及殘缺不全的屍體。
桌邊還有各種原本漫無目的遊蕩,卻又在越野車出現後,開始朝這邊聚集的喪屍。
空氣中的腐臭和血腥味濃得即便車窗都鎖緊,依然彷彿能聞到一般。
“是之前的喪屍群。”陸芩表情沉重。
知蓼往四周看了看,啟動車子,方向盤一轉,腳踩油門,朝一邊衝過去。
眾人忙抓緊車裡可穩定身體的地方。
越野車跨著障礙物,撞開聚集過來的喪屍,往不遠處的加油站衝去。
加油站裡大門敞開著,還有一些喪屍徘徊,裡面的倖存者應該都逃走了吧。
越野車橫衝直撞,進入大門後,所有人火速下車。
知蓼收起越野車,跟著去幫忙打喪屍。
等把喪屍都攔到門外後,趕緊關上抽拉鐵門。
裡邊還有零散的一些喪屍以及被啃咬的屍體。
再過不久,這些屍體也會變成新的喪屍。
知蓼微微皺眉,在系統的播報下,帶著往電梯旁的樓道走。
陸惢是喪屍,不會被攻擊,所以由她在前面探路。
不過小丫頭比較愛玩,見到喪屍就要殺,眾人走走停停。
還好樓梯不長,很快就上到二樓。
不過二樓的安全門被從外鎖住。
“看來裡面應該還有幸存者。”
幾人面面相覷。
這些倖存者肯定和那些罪犯有關,他們也不確定裡面的人是普通人,還是窮兇極惡的惡霸。
知蓼往上一看,“上頂樓。”
頂樓的門也被鎖住,估計上面也有人。
眾人不由皺眉。
“怎麼辦?”陸芩看向知蓼。
經過今晚後,眾人似不知不覺的都以知蓼為中心。
‘用熱像探查,看看裡邊有多少人。’
系統很快就給出回應,‘有五個人。’
霍叔又拽了拽鐵門。
門外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綁住或者卡住,不好開啟。
“霍叔,我來吧。”
知蓼走過來,拿出消音槍,破開大鎖後,用力扯開門。
不過只能扯開一條細小的縫隙。
外面果然是被用棍子卡住。
她又拿出一個小型無線電鋸,直接穿過縫隙,把木棍給割斷。
眾人看著她利索的換工具,都有些沉默。
總感覺知蓼身上就像裝了叮噹貓的百寶袋,什麼都能拿出來。
陸芩空間裡雖然也有不少物資,但都是末世時靠不知道多少物力收集了。
不過基本都是糧食和日常用品,恐怕東西都沒她齊全。
門終於被拉開。
“我先出去。”霍叔攔住要出去的知蓼,一手拿槍,一手凝聚電弧,先走出去。
知蓼也沒和他搶,跟他後面走。
然後是揹著陳州的嚴雲,陸芩帶著妹妹斷後。
天台裡很安靜,也沒瞧見什麼人。
不過這裡障礙物多,估計是躲在哪裡。
陸芩重新把人卡上。
知蓼正跟霍叔打手勢,示意那裡藏著人。
兩人分頭行事。
陸芩不放心的跟上去。
留下陸惢和嚴雲一起守著陳州。
沒一會,安靜的天台就先後響起驚呼聲。
片刻後,五名虛弱狼狽的男女從幾處障礙物後舉手戰戰兢兢走出。
估計以為是原來的那夥人,幾人表情都帶著些絕望和麻木。
黑燈瞎火的,眾人也看不清她們的情況。
詢問她們,也什麼都不說。
估計是被那些惡霸困在這裡的倖存者。
不確定他們是否有危害,就乾脆先把五人集中到一處障礙物後。
知蓼還取出了十副手銬,分別銬住他們的手腳。
看著她拿出一堆手銬,霍叔表情更復雜。
懷疑知蓼是不是去警局掃過物資。
幾人被烤上也不敢出聲,跟木頭似的,也不知道被折磨多久。
知蓼給他們留了一條土司和兩瓶水。
“待在這裡,別亂跑,免得被誤殺。”
說完,幾人就離開。
“阿洲怎麼樣?還沒醒嗎?”陸芩拿出一臺節能小燈放在旁邊。
昏黃的燈光碟機逐了周圍三米的黑暗,又不會顯眼。
她有些焦慮的看向知蓼,眼中帶著詢問。
“放心。”知蓼拍拍她的肩膀,隨後打了個哈欠。
“我們先休息吧。”
半夜奪命出逃,又跟惡霸鬥智鬥勇,這一番折騰,大家都很是疲累。
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上。
陸芩點點頭,也拿出一些餅乾、火腿腸和水。
“小惢守夜就行,大家都好好休息。”
陸惢是喪屍,不用睡覺。
而且她是唯一一個黑夜能清晰視物的人,雖然心智低,但很聽陸芩的話,是守夜最好人選。
陸惢顯然也不是第一次負責守夜,乖巧的點點頭,表示會認真守夜。
知蓼想了想,抓出一朵鬼臉花陪她‘玩’。
人臉花的危險在於伴生鬼藤。
沒了了鬼藤它就是沒有爪牙的貓咪。
而且沒有鬼土,就算有死氣鬼臉花也活不久,大概天亮就會消散。
陸惢看到跟大向日葵似的鬼臉花,眼睛就是一亮。
其餘幾人都是表情一僵。
陸惢顯然很喜歡,直接抱過來。
陸芩下意識想去阻止,這東西實在太詭異了,尤其是花瓣中間那張扭曲陰森的鬼臉太真實。
不過陸惢已經把鬼臉花放一邊,手指戳戳鬼臉花的花瓣,又戳戳他的臉。
鬼臉花臉部更扭曲兇狠了。
不過除了做表情外,的確什麼也幹不了,只能任由她蹂躪。
陸芩見此,就稍微放心,只是嘴角還是忍不住抽搐。
倒是霍叔看了會,確定沒危險後倒覺得沒什麼。
他問知蓼,“這花有智慧嗎?”
主要是表情太豐富,看著就真跟一個鬼附身在花裡一樣。
知蓼搖頭,打了個哈欠,“沒有,就跟一些普通的小動物一樣,都憑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