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怔,隨後皺眉,‘什麼意思?和老子有什麼關係?’
‘宿主,您忘了,降級卡。’
男人表情突然詭異的頓了一下,似終於想起什麼,沉默了。
半晌,他抬手擼了一把獅子頭。
“艹。”
無錯書吧降級卡是一種只會在A級以上世界才可能出現的稀有道具,可以在一定時間內,降低使用者存在的任務世界的等級。
當然,並不是真的降低,只是一種遮掩規則的障眼法。
他只能在一定時間內降低這個世界的評級,但世界的其他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這種卡的作用,是那些高等級任務者用來培養人才,方便帶人越級刷積分。
季晏禮就是這類高階任務者。
不過他用降級卡並非為了帶人刷任務,而是正好選中這個世界休假,為免被打擾清靜。
所以暴殄天物的用了一張降級卡,把這個低階世界暫時降為F級,為期三個月。
正好知蓼要進行新人任務,這個偽F級就被主系統列為可分配世界之一。
只能說知蓼運氣實在不太好,那麼多個世界,她正好就分配到這裡。
危險度C級的世界,她一個評級都沒有的小菜鳥,無疑只有死路一條。
季晏禮不是愛管閒事的好人。
但也不是什麼殘暴無情的人,何況這還真是他的鍋。
他坐起身,抹了把臉,隨後捏捏拳頭,讓骨頭髮出咔吧的響聲。
‘這新人做的哪一類任務?’
‘不太確定,她配備的系統好像是情感系。’
‘情感系?’
季晏禮眉頭擰得更緊了,似乎有點犯難。
下方,知蓼眾人在走了約半個小時後,終於被帶到一處園子。
才踏入園子,知蓼心臟就是一跳。
能被選中作賞花的園子,最多的自然是花草。
可這裡是鬼怪世界,花草又怎麼可能正常。
看看左邊那片長滿血紅眼珠的花圃,再看看右邊長著鬼臉的花田。
知蓼腦袋垂得更低了。
那感覺,彷彿正被千萬雙滿含惡意的鬼眼盯視。
宴會場地在被一片片花圃環繞的水上亭臺。
亭臺很大,如同一座宮殿一般,只是八面無門,只有立柱。
周邊是像由鮮血凝聚的池水。
知蓼偷眼打量了一下,就又立即死死閉上眼睛。
血色的水中烏黑髮絲飄蕩。
麵皮慘白臌脹的水鬼雙手託著寬大的木製精美托盤,頂在頭上,以亭臺為中心,慢慢環繞遊動。
托盤上放著各類詭異花卉。
正主還沒到,眾鬼被先引著入座。
說是入座,其實就只是一個小蒲團而已,只能容一鬼跪坐。
蒲團安置在左右兩邊,各16位。
鬼小姐們跪坐下來,正好正面相對。
中間留出一條寬大的走道,鋪著血紅的地毯。
右邊主位擺放三張華美的椅子和桌案。
桌案上瓜果齊全,花卉點綴。
由此可看出階級差距來。
鬼僕把她們送到這邊後,便不再搭理她們,都各自做事去。
但即便如此,眾鬼小姐依然不敢有半分其他舉動。
生怕暗中有鬼在觀察。
知蓼也一直低垂著頭,不過她借用系統的視角,壓著不適的感覺,把周圍都仔細打量一番。
正打量著,她視線突然一頓。
那種強烈的被盯梢感又出現了。
她壓下控制系統‘眼睛’去尋找的衝動,立即抽回視線,也不敢再四處打量。
只是心下越發不安,難道她身份暴露了?
‘三三,這裡的鬼怪能分辨出我的身份嗎?’
‘……正常來說,不能,宿主附身後有靈魂保護機制,不會被輕易發現。’
知蓼心裡一沉,‘也就是還是可能會被發現?’
‘但這種可能極少數,基本只存在一些級別在S級以上的boss,這個世界最高階別的boss是鬼王,只有B級。’
知蓼聞言,心下稍緩,‘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無法確定?’
‘呃,這不是意外無處不在麼,難保會出現什麼無法預料的事。’
其實系統之所以猶豫。
是因為宿主被分配到這樣一個D級世界本就不合乎常理。
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麼超出常理的事。
但它不敢說。
知蓼抿緊雙唇。
正這時,一聲尖利的唱報聲響起。
“恭迎老祖宗~”
眾鬼神經一緊,立刻齊齊站起,朝水橋的方向轉去,恭順的垂首等候。
知蓼有樣學樣,卻又借用系統視角打量起來。
下一刻,便見有八個長得奇形怪狀的侏儒小鬼抬著精緻奢華的軟榻走過水橋。
它們走路都是一蹦一蹦的,但軟塌卻非常平穩,看不出一絲顛簸。
軟塌上有三鬼。
兩名鬼丫鬟跪在下首,一鬼手捧瓜果,時不時餵給斜倚在榻上的老嫗吃。
一鬼則恭順的幫她按捏雙腳。
榻上的老嫗身著華貴袍服,花白的頭髮上著滿各種看起來就名貴的頭飾。
不過她的氣質和神態舉止看起來都略顯粗獷。
看起來有點像穿上鳳袍的村婦。
尤其那削薄的唇和毫不遮掩的刻薄陰狠眼睛,讓人一看就知道這肯定不是個好鬼。
知蓼想起資料上關於這位老夫人的介紹。
陸擇生前是典型的窮書生,還是單親家庭,被其母一手撫養長大,供他讀書考科舉。
其母生性刻薄又自私,但對她這個兒子卻當眼珠看。
陸擇對這位母親也極孝敬,許諾以後要讓她當誥命夫人,享受榮華富貴。
可惜陸擇死在趕考的路上,臨死時的不甘和對母親的愧疚凝成執念,讓他對其母更為孝順。
他成為城主後,便想起母親來。
還是夏卿蘭讓人四處去尋找,最後終於把她接回來。
老夫人對夏卿蘭這個兒媳婦其實也很不滿。
她就是那種典型的刻薄惡婆婆。
可夏卿蘭是從戰場下來的女將軍,本是鬼將,又一身煞氣。
老夫人只是一個實力低微的小鬼而已,對夏卿蘭有種無法控制的恐懼。
這種恐懼,也讓她更討厭夏卿蘭。
但她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兒子需要這個女人,所以最多也只是嘴幾句,不敢真跟夏卿蘭對上。
可水舒柔不一樣。
水舒柔表面始終維持溫溫柔柔的模樣,對老夫人也是表現得敬重有加。
加上有夏卿蘭的死在先。
老夫人認為兒子有能力殺死夏卿蘭,自然也不會怕這個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能背叛夏卿蘭,就能背叛兒子。
所以她對水舒柔是更加看不順眼,便在水舒柔的刻意縱容下越發得寸進尺。
比如這次的相親宴,擺明就是想噁心水舒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