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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通靈術

“我也去看看!”琪拉雅說道。

“不行,那是暴力示威的戰場,你去了有可能會受傷的。”傑西放下了說中的羊皮捲回答著。

“桃樂絲的家就住在錢普思街道,我得去看看,萬一出什麼事了我還可以有個照應。”琪拉雅堅定的說道,“而且你跟我談暴力和受傷,你知道我經歷了什麼,你應該足夠的相信我有應付的能力,不用再替我擔心這些了。”她說著將烏骨木魔杖放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那好吧,我們走吧。”

琪拉雅小跑著追上了快速的傑西步伐離開了羅森院。

此時迦娜和露娜兩人正坐在魔法石陣的正中心,這魔法石陣由六根乳白色石柱組成,石柱外部環繞著一圈清澈的水池,池底閃動著不會熄滅的水火。而石柱的頂部都微微向中間部分傾斜,組成了一個向內環包的形狀。

石陣邊緣的柱體被迦娜周身環繞的魔法所貫穿,通體呈藍色,上面雕刻著的古老圖騰和符文正泛著瑩瑩的光芒。

魔法陣內的氣流在迦娜的驅使下開始產生和諧統一的震動。

露娜模仿著迦娜的樣子,閉著眼睛感受著魔法石陣內魔法元素的流動。

“露娜,你已經展現出了強大的心智魔法天賦,是時候教授你頂級的心智魔法‘通靈術’了。”迦娜腦袋上佩戴著黑黃相間的祭司冠帽,額頭中間點綴著一塊帶有流蘇的水晶石。

此時陣內快速流轉的魔法氣流將迦娜額頭上的水晶流蘇吹得發出“叮噹”作響的摩擦聲。

“好!”

露娜感受到了在石陣柱尖頂部匯聚的魔法正在湧向她體內,巨大的能量讓她的感官瞬間變得更加清晰。

“媽媽,我現在可以聽到一些奇怪雜音,這是怎麼回事呢。”露娜問道。

迦娜緩緩道來:“‘通靈術’心智魔法中最高階的特殊存在,因為它是不依賴於魔法的作為傳導介質的。這裡‘靈’指的是每個生物所發出魔法震動的頻率,而當你使用魔法把自己的震動頻率調至和他們的一樣時,那就會感受到他們的感受。你會體會到他們的開心,理解他們的痛苦。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通靈術’,這是不受魔法傳導和空間距離的限制的。”

“原理我瞭解了,可是我具體如何分辨對方的震動的頻率,然後又如何調整自己的呢。”露娜詢問道。

迦娜微笑著向四周發出了一道魔法,這道魔法引得環繞著她們的水池泛起了一陣緊湊的、連續的漣漪。

“震動的頻率在水中看得比較明顯,其實在空氣中也是無處不在的,你來試試。”迦娜說道。

“好。”露娜也向四周發出了一道魔法,但在水池中她製造出來的漣漪緩慢且細微。

“你看,水池中的波紋直觀的反應了我們兩人擁有不同的魔法震動頻率。如果你想要我們擁有相同的震動,只有兩種辦法可以達到。第一是經過我的同意,我自願將自己的魔法震動調成和你一樣的;第二則是你的能力強過我,你能將你魔法震動的頻率降低至和我的一樣。”

迦娜說著,牽起了露娜的雙手。

一開始水池表面很明顯的泛著兩種不同的漣漪,慢慢的,露娜感覺到了她和迦娜的魔法氣場漸漸的在融合。水池的漣漪逐漸趨於一個快速且密集的震動,直到最後水面徹底靜止了下來。

露娜的眼裡浮現出了賽恩斯大陸的起源,她好像看到了傳說中的“造物主”。

但“造物主”是沒有形態的,它不能被露娜的肉眼所看見,彷彿是更高階的生物。

站在“造物主”面前的則是有實體的遠古四位神靈:太陽女神佐拉、月亮女神戴安娜、大地之母福洛瑞絲和死亡之神卡特佩羅。

佐拉擁有一頭金色的頭髮,頭頂佩戴著巨大的太陽形狀的冠帽。她身著金色的盔甲,全身泛著金黃色的光芒,身後始終懸浮著一個金色、圓形的實體魔法氣流。只見佐拉手持“光稜之劍”威嚴的站著,宛如一個英勇的戰神。

戴安娜則站在陰影之中,露娜無法看清楚她的樣貌、穿著或是其他所攜帶的物品,只能微微能看見戴安娜一頭銀白色的髮梢飄散在了光亮之中。戴安娜額頭上彎月的標記在陰影之中泛著白色的光芒,顯得神秘又靜謐。

而這也是露娜生平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了自己一直以來信仰的女神大地之母福洛瑞絲。福洛瑞絲擁有一頭綠色的長髮和細長的眉毛,她手持“生命之瓶”,頭戴銀色的半盔,頭盔之間鑲嵌著一顆純白色的寶石,看起來高貴但平和。

最後一位是卡特佩羅,他身披著“幻影斗篷”,斗篷下一片漆黑,連露娜也無法辨認他的面容。卡特佩羅身旁環繞著一層薄薄的黑色護盾,想必這就是卡特佩羅的另外一件神器“鐵幕之甲”了。

此時露娜聽到了“造物主”的旨意,它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是露娜就是能夠接收到。

“造物主”告訴四位神靈:賽恩斯大陸所屬的星球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四位神靈的意識被賦予進了實體,他們被派來觀察和指引這裡的生物。

“我們要待到什麼時候任務才算完成?”太陽女神佐拉問道。

“這就要看你們自己了,當你們能夠徹底的引導他們不斷提升的時候,你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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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神靈一起朝著“創世者”低下了頭。

露娜猛地睜開了血紅色的眼睛,她的意識回到了魔法石陣內。

“你看到了什麼,我的孩子?”迦娜問道。

“我看到了‘創世者’和四位神靈,他們的目的是來指引我們。”

“可是這幫神靈並沒有履行他們對‘創世者’的諾言,他們已經背棄了我們。”

“為什麼?”露娜不解的詢問道。

“你試一試,能否用‘通靈術’讀取我的思維和記憶。”

露娜閉上了眼睛,她釋放出的魔法和石陣內的魔法相互交應,最終法陣內的魔法震動達到了相同的頻率。

露娜看到了迦娜年輕的時候,她經常和科萬·羅伊進行交談。

“孩子,我看到了你的未來,你將會徹底改變柏拉西亞的命運,會成為比我更加強大的祭司。”科萬頭頂上佩戴著的是和迦娜如今一模一樣的頭飾和冠帽,她攔住了當時一心想要進入梵拉會的迦娜·莫里森。

“科萬大人,謝謝您的誇獎。但是我說過好多次了,我只想加入梵拉會,其餘的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年輕的迦娜回答道。

科萬明顯有些失望:“那好吧孩子,我尊重你的意願。”

露娜眼前的畫面像是一縷輕煙一般輕輕化開,但這股青煙立刻又重組成為了一篇新的故事。

在迦娜如願以償的加入梵拉會後,迪亞區域超過一半的族群已經被魔騰所統一了。精靈族如臨大敵,而迦娜所在的小隊因此被穆拉德派至迪亞刺探情報。但是非常不幸運的是,他們在到達迪亞以後沒多久就遭遇了魔騰所率領的主力部隊,迦娜一行四位魔法師全部被俘虜。

這也是迦娜第一次見到魔騰,同樣也是露娜初次真實的看到傳說中的殺人不眨眼的迪亞第三代君王魔騰。

魔騰戴著恐怖的怪獸面具,身著黑色的盔甲,可他的身形並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弱。魔騰騎在黑色的駿馬之上遙望著被俘虜的梵拉會成員們,裡裡外外都是被迪亞獸族軍隊所簇擁著。

魔騰驅馬一步一步的靠近迦娜他們。

透過怪物面具的縫隙,迦娜看到了魔騰血紅色的瞳孔。

“梵拉會的成員?”魔騰用人類的語言詢問著他們,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

迦娜一行四位精靈的手和腳都被牢牢的捆綁著,他們全部保持緘默。

魔騰緩緩下了馬,他用單手抓住了其中一位男性精靈的下頜,將他整個人都拎了起來。魔騰驅動著黑暗魔法“記憶碎片”去搶奪著這位男性精靈的記憶和認知,迦娜看到她的同伴在魔騰強大的魔法壓制下很快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果然是漢密爾頓派你們來刺探情報的啊。”魔騰手一鬆,迦娜的同伴便摔倒在地。

男性精靈掙扎著說道:“投降吧魔騰,就算你現在團結了半個迪亞也是無法獲得勝利的。因為我們是賽恩斯大陸上最強大的種族,我們擁有最優秀的魔法師。”

“我從來沒有想要挑起戰爭,自從卓爾根遁世後迪亞就一直處於混亂的時期,我只是想統一迪亞罷了。”魔騰回答道,“很明顯你們的漢密爾頓和我享有一樣的目標,他也想將迪亞收入囊中。”

“胡說,我們想平復迪亞是為了和平。而你們統一迪亞之後就可以獲得強大的軍力,而你的真正目標其實是整個賽恩斯大陸,難道不是嗎?”迦娜反問道。

“沒錯,我的終極目標確實是統一整個賽恩斯大陸,因為它分裂得太久了。我們在後天被劃分成了不同的種族、被賦予了不同的語言和思想系統。我們內部不斷的產生紛爭,萬年以來從未停息。其實這都是你們信奉的大地之母福洛瑞絲的陰謀,她想讓我們永遠保持這種愚蠢和分裂的狀態,好達到她自私的目的——她想更長久的統治賽恩斯大陸,她想成為這顆星球的女王。”

迦娜冷笑道:“福洛瑞絲女神永遠是公正的,她一直強調的都是和平與愛,你的話太過荒誕。”

“和平與愛的確是她早期被‘創世者’賦予的使命,可是後來福洛瑞絲迷失了自我,她逐漸被賽恩斯大陸上的世俗情感與權力所束縛。這也是為什麼後來卓爾根與其妹妹芙蕾雅選擇不再相信福洛瑞絲,要自立門戶成立暗裔族的原因,因為只有少部分的生物看穿了福洛瑞絲的虛偽和自私。她想要讓所有生活在賽恩斯大陸上的生物都將她供奉為唯一的神靈,所以她不停的分裂我們、愚弄我們。”

迦娜搖了搖頭:“真會幻想,看來你病得不輕。”

魔騰俯視著迦娜,他單手緩緩摘下了自己的怪物面具。

魔騰的外表是一位年輕人類模樣的少年,他擁有細窄的面容和捲曲的黑色頭髮。白皙的面板在迪亞毒辣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亮,血紅色的眼睛裡透漏著神秘和冷酷。

迦娜小隊的所有精靈都愣住了:“魔騰是人類?”

“你們梵拉會不是以情報著稱嗎,我們已經開戰這麼久了,竟然沒有人查到我是人類?”魔騰輕蔑的笑道。

“你是人類的話為何成為迪亞第三代君王的?”迦娜問道。

魔騰繞著他們不斷走動著:“我生來只是一個擁有一些魔法天賦的普通人類,我原本可以渾渾噩噩的度過這一生的。可直到我前往飛龍沙漠探險的時候發現了當年第一代迪亞君王墮落天使瑞米爾、也就是你們所稱的‘佛羅’所留下的神器‘鐵幕之甲’之後,至此一切都改變了。”

迦娜此時看到魔騰身上泛著一層淺薄的黑色的光芒。

“瑞米爾殘存的靈魂附著在了‘鐵幕之甲’上,他透過‘鐵幕之甲’告知了我一切。‘造物主’所派出的四位神靈各有不同的目的,太陽女神嚴格遵守‘造物主’的指示,僅僅起著觀察和引導的作用。而月亮女神則因為愛上了精靈而偏離了她原本的終旨,參與到了賽恩斯大陸上的紛爭來。死亡之神卡特佩羅是真心想要讓賽恩斯大陸上的生命都不再被死亡所束縛,他並不在意單個的生命,他想做的是推進整個歷史的程序。而你們所一直崇敬的大地之母福洛瑞絲,她則不斷在暗中挑撥著各個神靈和族群之間的關係,她想要保持賽恩斯大陸上混亂。”

“首先我不相信你所說的這些荒謬的話,其次就算這是真的,你為什麼要跟我們說這些?”迦娜抬眼看著魔騰問道。

“因為我想要你們精靈幫助我們打破福洛瑞絲的謊言。賽恩斯大陸上的生物想要提升自己的維度,就必須要統一起來。而這個統一前期是非常痛苦的,因為我們必須將一切固有的、已建成的秩序和思維全部碾碎重塑。”

“不可能,你是迪亞的第三代君王,精靈族永遠都不可能幫助你的。”迦娜的同伴斬釘截鐵的說道。

魔騰站在原地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將面具重新戴了回去:“我不怪你們,你們從小接觸的教育就是片面的。你們看到的都是斯圖爾特家族和梵拉會想要你們看到的,你們學到的都是他們允許你們學的。掌權者沒有留給你們思考的空間,你們被洗腦得太嚴重了,我再給你們一點時間。”

“胡說八道,妖言惑眾!”梵拉會的俘虜反駁道。

於是迦娜一行人被魔騰隨軍關押了起來。

但是誰也沒有料想到,擁有強大魔法天賦的迦娜絕處逢生,她在被施了禁魔咒的迪亞區域內透過一點一點的摸索大祭司科萬·羅伊的魔法震動頻率,終於在半個月後利用“通靈術”和科萬·羅伊聯絡上了。

迦娜將現狀和所有在魔騰處聽聞的事情都悉數告知了科萬,並且請求她立即通知梵拉會來救他們,但卻被科萬·羅伊無情的拒絕了。

“為什麼?”

“魔騰願意告訴你們這麼多事情,說明你們對他來說還有利用的價值。我希望你們將計就計,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博得魔騰的信任,繼續待在他的身邊、為柏拉西亞打探情報。”科萬同樣透過“通靈術”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迦娜。“至於梵拉會穆拉德大人那邊,等你完成任務了,我自然會去替你說話的。”

迦娜十分不理解的回答道:“精靈族已經擁有了強大的神樹庇佑,我不相信就憑迪亞這群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雜牌生物有能力打破神靈留給我們的至寶。並且柏拉西亞有梵拉會鎮守,那可是整個賽恩斯大陸上最優秀的魔法師團隊。我們現在還聯合了人類和矮人,再加上您的先知能力,我想不出聯軍如何會輸。所以我也不理解為何您還需要我們留在魔騰的身邊為您打探情報呢。”

“我不能判斷魔騰所述的整個故事的真實性,因為神靈之間的事情我們現在是無從考證了。但是起碼有一點他的確說對了,那就是大地之母福洛瑞絲早就背棄她的信徒、拋棄精靈族、不再守護賽恩斯大陸了。我已經很久不能使用‘通靈術’與福洛瑞絲對話了,我既看不到預示亦感受不到她的存在,福洛瑞絲就像是泡沫一樣這樣憑空消失了。”

“您無法與神靈溝通了?那之前您透過使用‘通靈術’而得到的有用的資訊都是如何完成的呢?”

接下來科萬·羅伊的一席話徹底改變了迦娜的觀念。

“很慚愧孩子,這都是我為了安撫所有信徒而編制的謊言。現在兩軍已經開始對峙了,我們正處於一場大戰的前夕,因此我比以往更加需要製造更多的謊言來團結福洛瑞絲的信徒和那些心靈上感到迷茫的生物。只有我們團結在一起才有可能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否則分崩離析的種族各自為陣,像一盤散沙一般註定將會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