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費斯拉著傑西一起找到了西澤。
“這五天你去哪裡了?也沒見你出城啊。”費斯問道。
“有一點私事。”西澤簡短的回答道。
傑西抬了抬眉頭:“私事?賽斯公主這五天也沒有跟你在一起,除此之外,你還能有什麼私事。”
“我除了賽斯就不能有其他的私事了嗎。”西澤冷冷的掃了傑西一眼,再沒有搭理他。
費斯感覺到了來自西澤和傑西二人之間緊張的氛圍,立刻出來打圓場道:“最近事情越來越多,大家都處於緊張的工作狀態,你看你們兩個說話的時候都把工作中的戾氣帶過來了。明天結束了,我們小聚一次放鬆一下吧,我請各位吃飯。西澤你帶上賽斯公主,傑西你帶上露娜聖女,我帶上奧利安娜,我們一起。”
“我沒空,現在梵拉會一堆事情。”西澤回答道。
傑西也往相反的方向別過了臉:“我這幾天全程得盯著遊行示威的人,沒時間。”
費斯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的說道:“我沒有在徵求你們的意見,這是我作為親王、你們的哥哥的命令。你們必須給我來,你!”費斯指向西澤,“你不下班梵拉會的成員也要下班啊,就算是穆拉德大人在崗的時候也沒想你這樣天天待在梵拉會不回家的。”然後他又指向傑西,“還有你,如果事事都要你親力親為,我們養著你手下的守衛軍們有什麼用。現在事態確實緊張了些,但我不相信你們連吃個晚飯的時間都沒有。所以你們兩個都給我來,聽明白了嗎。”費斯重重的錘了錘兩人的胸口。
西澤和傑西都沉默了。
克萊門汀、簡妮和蓋文戴著魔法手銬和腳鐐被帶出了梵拉會生物部。他們三人穿越過了大廳,惹得眾多梵拉會成員們駐足觀看。
“是他們。”
“就是那個蓋文,在上次事故中殺了許多我們的人。”
“哼,這樣的怪物也值得救贖嗎?”
“不理解這個決定背後我們的上層究竟是出於什麼因素和考慮。”
“還不是為了研究經費。”
“我想殺了他們替和我們一起工作了一千多年的同事報仇。”一位梵拉會成員咬牙切齒的說道。
“別衝動。”另外一位拉住了他,小聲的說道:“起碼在梵拉會里不能做這樣的事情,來日方長,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無錯書吧克萊門汀三人當然意識到了眾人對他們投來的憤恨目光,可是克萊門汀壓根也並不在意。而簡妮則彷彿像第一次正式參觀梵拉會的大廳一般,東瞧西看,很是好奇。
蓋文的性格最為直接,只要有人盯著他們看的,他就毫不猶豫的瞪回去。
“看什麼啊,沒見過長得像我一樣的帥的精靈嗎,我的同事們?”他挑釁地看著這群圍觀的精靈。
他們三人最後被帶到了西澤的辦公室,辦公室裡面除了西澤,還有尤菲米婭·康納德、邁克爾·福明翰和索恩·羅伯茨也在。
“克萊門汀、簡妮、蓋文,從今日開始,你們將會被賦予新的身份——我們允許你們以優秀人才的身份加入精靈族,並服務於梵拉會,對此你們可有任何異議?”索恩雙手疊在一起放在袖子裡嚴肅的問道。
他們三人站在原地,簡妮和蓋文臉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悅表情,而克萊門汀則顯得非常的鎮定。
“果然和傳的一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精靈族的一員了嗎?”簡妮問道。
“沒錯,簡妮。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精靈族的一員了。”索恩回答道,“但是前提是你們必須立下魔法誓約,你們要發誓永遠效忠精靈族、效忠梵拉會。”
“魔法誓約?”簡妮有些不解。
“那我們還會被關回去做實驗嗎?”蓋文詢問道。
“你們在簽訂誓約後將正式成為梵拉會的一員,我們會統一給你們安排住處。至於實驗,由於現在的‘改造’專案仍在繼續,我們打算製造出更多的魔法師和戰士為精靈族、為梵拉會服務。而你們身體機能的各項指標是‘改造’專案需要對標的資料依據,所以很遺恨我們現在不能承諾你們以後完全沒有需要你們配合的地方。”索恩回答道。
蓋文繼續詢問著:“那你們需要我們為梵拉會做什麼?”
尤菲米婭回答道:“你們身上所有的能力都是梵拉會賦予的,甚至你們的命也是梵拉會救的,我需要你們對此永遠心懷感恩並且隨時準備好為梵拉會奉獻一切。”
克萊門汀冷笑了一聲:“我的命不是梵拉會救的,我身上的能力也不是梵拉會賦予的。”
尤菲米婭立即強勢的反駁道:“少來跟我用偷換概念這套,我活了一萬多年,見過的人和物是你們的數千倍。總之這個魔法誓約的內容就是需要你們為梵拉會奉獻一切,如果你們其中有人做不到,我不介意只籤一位或者兩位,至於另外的試驗品就繼續關在實驗室吧。我們也算按照財務部的要求充分的利用你們了,只是你們不想被利用罷了。”她頓了頓,“並且你們現在敢這麼狂妄地跟我們談條件,無非就是仗著梵拉會還沒有製造出更多的‘改造’成果。說實話我巴不得你們再猶豫一會,等我們製造出更多的戰士和魔法師後就會有人爭著搶著要這個機會,到時候你們這幾個不聽話的可就沒這個優勢了。”
尤菲米婭一番言語警醒了他們三人,讓他們陷入了沉思。
索恩緩緩道來:“我和你們朝夕相處了幾千年,也算是看著三位在各自的實驗中一點一點克服萬難最後才成就了今天的,我不得不說你們每一個都是了不起的生物。作為你們曾經的管理者,說實話我比任何一個人都願意看到你們今天能被梵拉會所接受,就好像我畢生的心血受到了認可一般。但是在此我真的要提醒你們,平時在生物部我對各位多番包容,是因為你們是我的作品,我們是站在一條線上的。但你們千萬不要因此產生幻覺,覺得外面的生物都是這樣好說話、好欺負的。你們與世隔絕數千年,從今天開始重新進入梵拉會、進入精靈族社會,多多少少會感受到不適應。並且你們一定要收斂自己身上所攜帶的倒刺,因為這並不會給各位帶來任何收益。”索恩頓了頓,“你們的能力確實非常強大,但還是要對其他人抱有敬畏之心,畢竟這個世界上比你們強大的生物還是有許多,你們不是無敵的,是有弱點的。我也不希望最後你們落得不好的下場,我說的話各位明白了嗎?”
“知道了,囉嗦死了。總結來說就是我們從此被賣給了梵拉會當狗,我們會被迫簽訂一個不平等條約——要去完成常人完成不了的任務,並且不會享受任何公正的待遇。是這樣理解沒錯吧,索恩?”蓋文戲謔的說道。
索恩無奈的撇了撇嘴:“至少我是認真的對待你們的。”
邁克爾此時看了西澤一眼,西澤點了點頭:“開始吧。”
於是邁克爾為他們三人分別召喚出了幽綠色的魔法陣。
現場的梵拉會侍衛們給他們三人遞去了匕首,匕首把柄上刻畫著古老的圖騰。他們三人劃破了自己的手腕,將體內黑色的血液滴在了魔法陣的陣心之中。
此時魔法陣被啟用了,法陣周圍流轉著劇烈的魔法氣流。
“現在我要你們跟著我在此立下誓約。”索恩說著,“跟著我念,我將永遠效忠於精靈族與梵拉會。”
三人思考片刻後,不整齊的開口說道:“我將永遠效忠於精靈族與梵拉會。”
“我將永遠效忠精靈族與梵拉會。”
而西澤則一直緊緊盯著克萊門汀,其中就屬她的聲音說得最小。
“我們餘生將致力於捍衛精靈族的完整、自由和平等,為了達到此目的,我們將會竭盡全力、共同奮鬥。如有違者,我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我們餘生將致力於捍衛精靈族的完整、自由和平等,為了達到此目的,我們將會竭盡全力、共同奮鬥。如有違者,我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他們三人成功的定下了魔法契約,腳下的綠色魔法陣漸漸與他們的身體融為了一體。
而克萊門汀的眼中永遠充滿著不屈和高傲,她周身巨大的氣流吹散了她銀白色的短髮。
西澤和克萊門汀的眼神有所交匯,但這次克萊門汀並沒有再用犀利的眼神盯著他看,而是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眸。
琪拉雅被窗外的鳥鳴和微風捲起樹葉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喚醒了,她睜開了眼,視線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我活著回來了。”
琪拉雅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她看了看自己身旁,已經空無一人。
“他走了啊,嗯,他是該走了。”
琪拉雅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彩繪的油畫發著呆。
“西澤救了我和桃樂絲,可是他為什麼要來救我,又究竟是怎麼找到我的呢?”琪拉雅思考著,“他作為梵拉會會長,現在知道了我和查普曼一家都有涉及到黑暗魔法,他會按照精靈族的法規懲治我們嗎?”她微微側過頭,看到了床頭櫃上擺放著的從“試煉之地”帶回來的龍石。“果然,‘試煉之地’的確會讓試煉者忘卻在裡面發生的事情,我現在已經想不起來我究竟經歷了什麼。不過我知道一定發生了許多讓我不愉快的事情,因為這種壓抑和悲傷的感覺像千斤重的巨石,還壓在我的心臟上。不過,好像也發生了一件值得喜悅的事情,因為我內心有一種……甜甜的感覺,但具體是什麼事情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琪拉雅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看到自己身上的疤痕已經完全消失了,之前從西澤身上吸取黑暗魔法所產生的印記此時也蕩然無存。
她欣慰的笑了,自己終於賭贏了。
“西澤動用了黑暗魔法治好了我的傷痕,或許這就是他身體裡積攢了大量的黑暗魔法的原因吧。但是我自己現在也可以學習黑暗魔法了,這會被別人發現嗎?”
琪拉雅聽到了來自房間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發現原本在房間內設定的結界此時已經消失了。
阿爾伯特·約克身著盔甲推門進來了,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琪拉雅說道:“你醒了。”
“是的,我醒了。這是哪裡啊?”琪拉雅一邊說著一邊下了床,她光著腳著地,腳心感覺到來自大理石地板的冰涼。
“這裡是西澤大人在福林城堡外的府邸,位於錢寧街道上,他一般很少的時間會來這邊居住。”
“原來是這樣,那西澤大人現在在哪裡呢?”琪拉雅問道,她站到了落地鏡旁邊,仔細端詳著自己鏡中的臉。
“西澤大人很忙,最近沒有時間見你,你有什麼想跟他說的直接跟我說就好了。”
琪拉雅看著鏡中自己的臉,她的傷痕經過了黑暗魔法的修復確實已經恢復了。甚至面板變得更細膩了。只不過她的臉整個都瘦了一圈,略顯得有些骨骼感。
只見琪拉雅冷冷的回答道:“哦,沒什麼特別的事情。西澤大人再次救了我的性命,您可以替我謝謝他嗎。並轉告他如果他需要我報答他,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所到的。”
“就這個嗎?”琪拉雅的反應出乎阿爾伯特的意料,他原本以為琪拉雅會像過去千百年來其他痴纏著西澤大人的女性一般,不停的找機會和藉口再次接近西澤。
“嗯,就這個。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想要說的事情了。”
她用魔法變幻出了一道輕紗,將自己的面容遮住了。
“我知道你討厭我,約克先生,我不會在這裡礙你眼的。”琪拉雅衝著鏡子裡倒映的阿爾伯特笑了笑,這讓他更加吃驚。
“你怎麼知道的?”
“現在我的心智魔法已經突飛猛進了。”琪拉雅開玩笑的說著,“騙你的,你的動作和語氣表現得太明顯了。不管我心智魔法的水平怎麼樣,透過常識都能判斷得出來你討厭我。”
琪拉雅帶走了床頭的龍石,找到了位於錢普思街道的查普曼一家。
琪拉雅一進門後桃樂絲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她喜極而泣:“我們成功了琪拉雅,我們活著從‘試煉之地’回來了。”
琪拉雅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是啊,雖然最後是西澤大人帶我們回來的,但是我們還是幸運的回來了。並且我的傷好了,也能站起來了,我等會就去納塔瑞神廟裡還願、感謝福洛瑞絲的聖女。”
奧恩和崔西也從客廳裡走了出來,他們一起擁抱了琪拉雅和桃樂絲。
“歡迎你們回來,我的孩子。”崔西欣慰的說道。
“西澤大人為難你們了嗎?”琪拉雅問道。
奧恩搖了搖頭:“麥克林恩侯爵將你們救出來以後直接把你帶走了,暫時還沒有為難我們,但我們都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麼。你的傷都好全了,你是已經學習了……黑暗魔法了嗎?”
“我沒有,我醒來以後傷就好了,應該是西澤大人幫我治好的。”
“是嗎,那我稍微放心了一些,起碼我們知道了麥克林恩侯爵也使用了黑暗魔法,到時候如果一定追究起來,他也逃脫不了責任。”崔西說道。
但琪拉雅卻皺起了眉頭,因為她聽到崔西這麼說有些不高興,她不喜歡別人拿自己的隱私當成籌碼去威脅西澤。
“我的直覺告訴我,西澤大人是不會為難你們的,你們放心吧。”琪拉雅轉向了桃樂絲,“所以,你現在是要開始學習黑暗魔法了嗎?”
“是的,我正有這個打算。我已經透過了‘初級魔法師資格’,明年如果順利的話,我準備直接申請‘高階魔法師資格’考試。”
“可是不是說黑暗魔法會讓人迷失心智嗎?”
“嚴格來說,這樣的情況發生的原因大多數是因為施術者不能掌握黑暗魔法,也就是暗物質的力量。但是如果我循序漸進,一點一點的去學習,我相信我能好好和它相處的。”桃樂絲信心滿滿的說道,“你呢琪拉雅,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她回想起了尤菲米婭·康納德女士在葬禮上對她說的話,“我要去問一問梵拉會的康納德女士,她曾經許諾過我,如果我傷病好了可以去找她,做她的私人助理。”
查普曼一家都非常吃驚:“康納德女士邀請你去做她的私人助理?”
琪拉雅點了點頭:“其實這也是當初我想冒險搏一搏的原因之一,我想加入梵拉會,這也是我的夢想。”
桃樂絲明顯為琪拉雅感到興奮:“我的天啊琪拉雅,康納德女士是梵拉會的副會長!她在梵拉會里可是僅次於漢密爾頓大人的存在,你竟然能成為她的私人助理,真是走大運了!你近期的經歷簡直是兩個極端,突然一下跌入低谷,可誰承想一轉眼你又到了巔峰了!”
琪拉雅笑了:“可我現在有些擔心,康納德女士會不會看出我已經進入過‘試煉之地’,從而收回她說的話。”
“但是有個問題,康納德大人是知道你被黑暗魔法所傷的,她明知除非你涉及黑暗魔法,否則你的傷永遠也好不了的前提下還許諾等你傷好以後去做她的私人助理?她是什麼意思呢,在跟你說客套話還是逼著你去學習黑暗魔法嗎?”
奧恩的一席話驚醒了琪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