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西犀利的眼神掃視了全場,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繼續說著:“那些平時被慣壞了、視法典於無物的、天天拿自己父母當救命稻草一樣掛在嘴邊的孩子們,我建議你們三思後行,想想法典對於你們的行為將會如何判罰。對了,如果你們聽不進我的話,那我就以你們聽得進的語言勸導你們。你們喜歡論階級、論貴賤,那我就用你們那套思想告訴你們:別人怕你們,我可不怕。犯事了被我抓住了,你們搬出救星父母來也沒用,他們在我面前都是要低頭給我行禮的。”
“哇,布魯恩騎士說這話好有氣魄呀。”桃樂絲說著。
但琪拉雅非常不能理解的看向她:“這難道不是赤裸裸的在威脅我們嗎,哪裡有氣魄了。”
“現在全柏拉西亞城的治安都歸布魯恩騎士管轄,他直接彙報至國王陛下。我父母告訴我,布魯恩騎士還曾在‘柏拉西亞保衛戰’中從‘死亡之神’卡特佩羅手裡救下了‘月亮女神’戴安娜,導致整個局勢逆轉,我們才有贏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原來他和神靈有交集,怪不得說話如此有底氣。”琪拉雅小聲的說著。
“我統計了一下羅森院學生近三年來的犯案率,每一年都在增加,今年的資料截至昨日已經上升了7%,這是個挺大的增幅。當然,我需要明確一點,阿什利·平克曼不是你們中唯一做過錯事的人,還有更多的,比如那些僥倖逃脫了的……”
無錯書吧琪拉雅身體靠著椅背劃得更下了。
“或者那些沒有被抓到的,又或者正在謀劃著的孩子們,我們強烈建議你們好好想一想後果。”傑西在臺上踱著步子,“近三年來的犯案率中精靈族犯案比例佔了78%,剩下的13%是矮人,9%是人類。在精靈族犯案的比例中,其中貴族佔68%,平民佔32%。阿什利·平克曼作為一個人類犯案,是極少數,且是個例,所以你們在座的各位切莫因此而苛待了其他種族的同胞們。”
傑西掏出了自己的懷錶,看了看時間。
“順便說一下,如果有想加入守衛軍團的孩子們可以透過申請來參加我們的測試,主要是體能測試,測試的專案包括擊劍、弓箭、騎術、狩獵、投槍、游泳、弈棋和詩歌。測試透過後各位就能成為守衛軍團的一員了,這是榮耀的象徵。”
傑西向在場的學生們鞠了一躬,站在臺下的守衛軍們齊聲喊道:“忠誠——信仰——榮耀——勇氣!”
“今天我簡短的講座就到這了,各位我們後會有期。當然,有的孩子最好祈禱永生不再見到我。”
儘管傑西的言辭有些尖銳,但臺下依然響起了強烈的鼓掌聲。
“還是有很多學生想要加入騎士團的,畢竟擁有頂尖魔法天賦的人還是少數。我們初級魔法班就要淘汰30%的同學,等到中級魔法班又要淘汰30%的同學,最後高階魔法資格考試的錄取率只有10%-15%。就算透過高階魔法資格考試了,能夠進入梵拉會的精靈們也是寥寥無幾。所以其實很多高階魔法師都選擇加入了守衛軍團,繼續為了自己的榮譽和理想努力。”桃樂絲說道。
“是呢,我能考上高階魔法師資格就謝天謝地了。”琪拉雅說著。
傑西和他的守衛軍團們有秩序的離開禮堂了,學生們也陸陸續續地回家了。
令琪拉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傑西·布魯恩卻在自己離開禮堂的必經之路等著她。
“琪拉雅·瑞德?”傑西向她揮了揮右手,示意她過來,
“哎,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最終還是躲不過啊。”琪拉雅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走了過去,向傑西鞠了一躬。
傑西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個人類女孩,看上去似乎平平無奇,他不明白西澤反常地護著這個人類到底是有什麼原因。
“你不用這麼害怕我,我不是怪物,不會抓走你的。”傑西看出了琪拉雅的拘謹,便說道。
琪拉雅尷尬的朝著傑西擠出了一個笑容。
“你身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傑西注意到了琪拉雅早上被博爾特他們攔下來在爭執中產生的傷。
“哦,這個啊,我不小心弄的。”琪拉雅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傑西咬著下嘴唇想了想:“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去吧?”他的身高比琪拉雅要高出一個頭,一高一低的走在學校的石子小道上,而守衛軍團的成員們則遠遠的跟在後面。
“我本來打算去圖書館的……”
“去圖書館看書嗎?”這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是的,我去圖書館只能是去看書。”琪拉雅用餘光看著他。
空氣裡又瀰漫著一陣尷尬的沉默。
“布魯恩大人,您今天找我不是想要跟我一起散步的吧?”隨著學校裡越來越多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非常惹眼的兩人,琪拉雅忍不住開口直接問了。
傑西看了看周圍聚集著越來越多的學生和老師,滿意的揚了揚嘴角。他轉過頭來一邊檢視著琪拉雅的傷口,一邊問她:“那天晚上你是跟阿什利·平克曼一起去盜墓的吧?”
琪拉雅思考了片刻,她知道接下來自己的話會影響著自己未來的走向,也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會在這頃刻為烏有。
她深吸一口氣,鎮定地回答道:“是的,我是在和她一起盜墓。原因是我沒有生活來源,一直買不起魔杖,我想擁有一根屬於自己的魔杖。阿什利邀請我和她一起去盜墓,並承諾我會在事成之後將佣金分一半給我,已經足夠我買一根上好的魔杖了,所以我就跟著她一起去了。後來在墓園裡遇到了麥克林恩侯爵,他放了我,而阿什利卻被捕了,我每天都活在愧疚之中。”琪拉雅從衣袖的最深處拿出了西澤送給她的魔杖,遞給了傑西,繼續說道:“我知道您和麥克林恩侯爵是好朋友,請您把這根魔杖交還給他,我的所作所為確實配不上這根魔杖。”
她這一番話讓傑西始料未及。
“這根魔杖是西澤送給你的寶物,你為什麼要歸還它……”
誰知此時琪拉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這一個多月積壓的情緒瞬間爆發了出來:“就像大家說的一樣,我的地位、德行和能力確實配不上這根魔杖。那些高年級的學生不停的來找我,他們推倒我,捉弄我,燒了我的魔法書和衣服被褥,我把的午飯倒掉,偷偷進我的寢室撕毀我的作業。我打也打不過他們,說也說不過他們。”琪拉雅開始抽泣著,“我其實想過把這根魔杖給他們算了,但是這是別人送給我的東西,我不能因為它太沉重就放棄這份心意,我每天都努力地守護著它。”琪拉雅越哭越傷心,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作為人類我已經很難過了,除此之外我每天還要揹負著他們的異樣眼光……他們的嘲笑……他們的排斥。是不是您收回這根魔杖,我就可以輕鬆一些了?”
然而來往的學生和老師們並不清楚事實,他們只看到傑西弄哭了一個人類學生,對他投來異樣的眼光。
“你先別哭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要不然這樣吧,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再談談?”傑西半彎下腰,溫柔地用手替琪拉雅擦了擦眼淚。和她隔得近了,傑西發現眼前這個人類女孩也並不是那麼的一文不值。
琪拉雅的鵝蛋臉上因為哭過的原因微微泛紅,她翠綠的眼睛裡閃爍著晶瑩的淚珠。
傑西帶著琪拉雅來到了一間教室裡,她雖然停止了哭泣,身體仍在止不住的抖動。
“是冷嗎?”傑西見狀伸手準備解開自己的披風給琪拉雅披上,但瞬間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行為似乎有些不妥,於是用言語安慰著:“看來西澤送你的這根魔杖真的讓你受了好多委屈。”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太沒有用了。”琪拉雅低著頭,用衣袖擦著未乾的淚痕,嘴角向下彎著,“不好意思,剛剛沒忍住失態了,實在抱歉。”
“你別難過了,我會找西澤來跟你談談的。”傑西說著,“其實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以後別再做違反法典的事情了。我沒有特別的惡意,沒想到把你惹哭了,我感到很抱歉。”傑西頓了頓,“其實我小時候因為魔法成績不好也被同學們欺負過,那個時候的精靈族可沒有現在這麼開放和包容,他們覺得魔法成績不好的精靈是低能。所以他們把我視為異類,用魔法捉弄我、欺負我。”
琪拉雅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問他:“那你是怎麼做的呢?”
“我用實力讓他們閉嘴的,雖然我在魔法的造詣上不如他們高,可是我精於劍術和騎射。後來我跟他們一個一個的比試,他們用於引導和施放魔法的時間,我已經用長劍和弓箭擊敗了他們。還有的時候其實可以預判他們的魔法彈道,躲掉幾輪魔法攻擊後近身與這群魔法師搏鬥,你就會發現他們簡直像小雞一樣脆弱,不堪一擊。那些嘲笑我的精靈們最終都被我一個一個打趴下了,到最後他們就學會尊重我了。”
“原來您也有這樣一段辛苦的過去,可是我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去挑戰他們,所以我只能忍受。”琪拉雅說著。
“那也說不定,據我所知能驅動龍血樹魔杖是需要強大的魔法作為基礎支撐的。這根魔杖你收回去吧,西澤那傢伙現在脾氣越來越怪了,他要是知道你退回了他送的禮物會不開心的。”
“是嗎……”琪拉雅遲疑著,最後還是默默的收回了龍血樹魔杖。
“好了,我今天來羅森院的目的也完成了,我見到了我想見到的人,和她說了想說的話。”傑西在見到琪拉雅了以後終於相信了西澤的話,“盜墓的事情我也不會再追究了,畢竟誰都有犯錯的時候。你的魔法天賦很不錯,只要你今後不再做出違背法典的事情,未來可期,琪拉雅。”他微笑著說道,他的笑容好似冬日裡的一抹暖陽。
“謝謝您,不再追究我犯的錯。”
傑西看著琪拉雅咧著嘴對自己笑了出來,但他忽然覺得自己右半身的紋身有些發燙,有種不好的預感隨之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