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充者嘗試繞開傑西回到後殿,可是傑西使用空氣魔法召喚來了一陣強風將她的面紗吹掉了,眼前站著的是臉上畫著聖女祭祀圖圖案、身著聖女服飾的米歇爾。
傑西看到此景後已經有些預感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在露娜身上了,她的貼身侍女米歇爾明目張膽地頂風作案簡直令人不可置信——精靈法典裡明確規定了,褻瀆或者冒充聖女是會受到監禁十年以上的處罰的。
“你家主人呢?”傑西的聲音聽起來有力且有些生氣。
侍女米歇爾立刻向他跪了下來,低著頭一句話不肯說。
“你知道我是誰吧,你也知道我面對不肯開口的犯人會做什麼吧。我最後一次問你,聖女在哪裡?”傑西一字一句的說著,他的話語中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強迫感。
傑西帶領著一小隊守衛軍來到米歇爾給出的地址——高階祭司海莉·沙加城內的住所,他們破門而入,後院的乾枯樹幹之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地窖入口。十名守衛軍們身著白藍相間顏色的盔甲,腰間皆佩戴著長劍,集結在了地窖的入口處。
領頭的守衛軍踢開了從裡反鎖的大門,其餘人跟著衝了進去。
傑西最後一個走了進去,光線從他背後照射了進來,他逆著光四處觀察著地窖。老舊的地窖到處散發著腐敗的發黴氣息。
他心裡不禁感嘆道:“到底聖女跟迦娜和海莉有什麼仇什麼怨,她們一定非要這樣折磨她。”
地窖內不算大,守衛軍們很快就找到了四肢都被懸掛著的露娜。她嘴唇發白,頭髮凌亂,身上有少量的傷口,微微滲著血,眼睛嚴嚴實實地閉著。
傑西看到露娜此番模樣感到心疼不已,他立刻下令將露娜放了下來。
“聖女大人。”傑西將她的身體放平在地上,用手捧著她的臉關切的詢問著,“你感覺怎麼樣,能撐住嗎。”
露娜聽到了傑西溫暖的聲音,掙扎著睜開了眼睛,她的血紅色瞳孔里布滿了欣慰,虛弱的說著:“你來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露娜。”傑西堅定的說著。
露娜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此時海莉·加沙聞訊趕了過來,她擁有一頭金色的捲髮,看到此景非常焦慮,她攔在了傑西的身後說著:“布魯恩大人,你們現在不能帶走聖女!”
“海莉·沙加,精靈族高階祭司,我現在以非法囚禁精靈族聖女的理由逮捕你,你可有什麼申辯的?”傑西俯視著海莉,嚴肅地問道。
“我沒有任何想要申辯的,我只請求你一點,現在聖女還沒有清醒,你們不能帶走她!”
“為什麼我不能帶走她?”
海莉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身高高出她許多的守衛軍團最高領導人,毫不畏懼,一言不發。站在傑西身後的侍衛走上來擒住了海莉,她也並沒有反抗
“現在聖女還沒有清醒,你們真的不能帶走她!”
傑西橫抱起了露娜,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地窖。
傑西將露娜隱秘地帶回到了納塔瑞神廟裡,並請了神廟中的首席牧師班德魯·特納為她治療。班德魯似乎對露娜受傷這件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他熟練地使用肢體魔法替露娜療傷止血,並拿出配好的藥劑,讓她喝了下去。
傑西在特納為露娜治療時無意中看到了她背後裸露出來的一道巨大的陳年疤痕,從頸椎一直貫穿到尾椎骨。他背過身去,不忍再看。
“聖女所受的都是皮外之傷,大人請勿掛念。”班德魯一邊洗掉了沾染在手上的血跡,一邊寬慰著傑西。
“特納先生,您知道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嗎?聖女究竟犯了多大的罪,大祭司跟高階祭司她們要這樣懲罰她?”傑西問著。
“‘大地之母’教導我們不能一味的只察事物的表面,一切皆有因果定數,布魯恩大人。”特納淡淡的回答著。
傑西聽後知道了班特魯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因為班德魯至今還在責怪傑西的父親席拉昂·布魯恩,並將所有的怨恨都遷怒於自己。
班德魯·特納曾經效力於守衛軍團、傑西的父親席拉昂·布魯恩的麾下,任職高階肢體魔法師,職責是在守衛軍中治癒和照看傷員。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席拉昂在大戰前夕將班德魯從前線撤職換了下來,隨後席拉昂所帶領的守衛軍團們在城外遭受到了魔騰的奇襲,全軍覆沒。魔騰大軍利用席拉昂·布魯恩的屍體撕開了神樹的保護魔法,魔騰攻入城內,從此歷史上著名的“柏拉西亞保衛戰”便拉開了帷幕。
“好吧,那您看看聖女的身體是否有什麼毛病呢?”傑西試探著問道,“比如……暈倒和失憶”
特納搖了搖頭:“以我淺薄的水平來判斷,目前聖女除了一些皮肉之傷外,她的身體是十分康健的,我不太理解您說的毛病具體是什麼。”
“哦,我就隨便問一問。”傑西對特納先生禮貌的笑了笑,“那聖女的傷勢還要勞煩您照看了,我會派幾名守衛軍值守在神廟內保護她的安全的,若帶來不便還請您諒解。”
特納向他微微鞠躬:“您客氣了,這些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傑西作為柏拉西亞守衛軍團長,在守衛軍團塔樓里扣押了相繼犯案的米歇爾和海莉·沙加。他深知穆拉德應該早已經知道了,那麼等同於國王陛下也聽聞了,直到現在這兩位都沒有出面阻攔,傑西清楚的意識到他們是默許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的。
對於政治鬥爭,他雖然不喜歡參與,但是心裡還是有數的。
穆拉德·漢密爾頓從最開始便是現在的國王尼克勞斯·斯圖爾特的擁護者和支持者,精靈族“創世者”菲尼克斯·蘭凱斯特原本囑意將自己國王之位傳給他弟弟卓爾根·蘭凱斯特的兒子切爾西絲·蘭凱斯特。穆蘭德以切爾西絲是半人半精靈、血統不純正為由極力反對。後來切爾西絲失蹤,只留下仍在襁褓中的孤女婕拉·蘭凱斯特,她被她的姑奶奶——半神芙蕾雅·蘭凱斯從迪亞帶回到現在精靈暗裔族所居住的摩恩島。
尼克勞斯·斯圖爾特雖然是芙蕾雅·蘭凱斯特的兒子,但他們兩人卻因為政見和信仰不合,並不算親近。反而自從尼克勞斯成為了國王后,他跟穆拉德幾乎成為了一體。只要是穆拉德想做的,尼克勞斯基本上都是默許的狀態。
而大祭司迦娜·莫里森一直是穆拉德排擠的物件,迦娜曾經也是梵拉會的成員,效力於穆拉德麾下。四千多年前迦娜被派去迪亞執行偵查任務時,她所在的小隊突遇魔騰主力,戰敗後整個小隊被俘虜長達半年的時間。儘管迦娜最後被梵拉會救了出來,但在穆拉德看來,迦娜成為俘虜的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她生命中不可抹去、令人唾棄的黑點。
後來前任大祭司科萬·羅伊在大戰中透過精湛的預言為精靈族截獲了至關重要的情報,精靈方倚仗著這些情報數次都擊碎了魔騰的進攻。科萬因此被魔騰視為眼中釘,他利用黑暗魔法暗殺了科萬·羅伊。大祭司一職因此空出,迦娜是科萬死前欽點的下任大祭司繼承人。於是迦娜臨危受命,順勢成為了新一任的大祭司。
可是穆拉德並不買賬,從那時開始便處處針對迦娜。不過在傑西看來,迦娜作為大祭司的天賦與前任科萬·羅伊相比較確實差的太遠了。她在位四千多年,迄今為止沒有給出任何一條有效的預言,傑西也不理解為什麼科萬會欽定迦娜成為她的繼承人。
而這一次,傑西扣了迦娜的兩個爪牙,也算是幫了穆拉德。可是他並無意捲入兩邊的鬥爭中,他只想讓露娜不再受到迦娜的欺負。
“囚禁並毆打聖女的事情是我一個人做的,和大祭司迦娜毫無關係,她既不在城內,更不知情。”海莉異常鎮定,甚至於傑西還沒有開始審問她就自己先說了。
傑西翻了翻出城記錄,確實迦娜在兩週前就出城了,目的地未知。而露娜則被關了整整四天,從時間上來說,迦娜確實和此事無關。
“那你究竟為什麼要囚禁一個和你無冤無仇的聖女?”
此時海莉只是微笑著看著傑西,再一次一言不發。站在傑西身邊的守衛軍上前去狠狠地打了海莉一巴掌,海莉的右臉立刻腫了起來。
“布魯恩大人問你話,你就答。”守衛軍說道。
無錯書吧“在我這,你恐怕問不到你想要的結果了。”
“啪”一聲,海莉的左臉也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守衛軍嚴肅的說著:“錯誤的答案。”
海莉陰冷的笑了兩聲:“聞名整個賽恩斯大陸的守衛軍團就這本事,靠打來逼人招供?看來平時我還是高估了你們呀。”
“守衛軍團四千年來一直都是按照嚴苛的戰時狀態來訓練的,戰時狀態可沒有了你們平時嘴裡帶著的那些福洛瑞絲的仁慈和道德,我們要的只有結果,為了達到這個結果我們可以不擇手段。海莉,我建議你最好快點說,我也不想把場面弄得太難看,畢竟你在柏拉西亞也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傑西一邊用手指敲打著桌面,一邊看著她說道。
海莉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傑西示意身旁的守衛軍將海莉押解到了塔樓樓頂的屋子裡,不一會就傳出了她的慘叫聲。
傑西聽著這種從內心深處釋放出來的恐懼和絕望,不禁讓他也回想起自己受重傷時曾面臨同樣的感受。昏暗的燈光照在傑西俊朗挺拔的臉龐上,他撫摸著自己的右臂,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