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言是信心滿滿的上的考場。

他腦子聰明。

以前不認真聽不好好學是因為覺得簡單，等他認真起來了，都難不倒他。

所以說人和人大抵還是有差距的。

天賦這種東西，當真不是誰都有的。

季之言一路考到最後。

等他進了考場，結果一抬頭，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監考的主考官是那個窮賣畫的。

他瞧見了一旁的幾位大臣都對男子畢恭畢敬的。

哦，對了。

他們稱他為什麼呢？

首輔大人。

傳聞那位首輔大人之後，再無首輔。

倒不是帝王忌憚。

而是那之後，再也沒有比容璃更加優秀的人了。

好在季之言足夠冷靜。

容璃全程沒有看季之言一眼，如此季之言坐下來冷靜的寫完卷子。

等著幾天下來交了卷子，季之言恍恍惚惚的離開了考場。

對了，他見到了誰？

顧姑娘她丈夫。

監考官。

季之言難過極了，不過沒關係，他是不會放棄的。

身份地位不一般又怎樣？

長得比他好看又怎麼樣？顧姑娘總會明白的，他才是最好的。

季之言冷靜下來。

回去等成績了。

說來那最後的卷子，也是帝王看的。

交上來給監考這些卷子都是隱藏姓名來的。

如此倒是邊方便了登記。

也減少了徇私舞弊的現象。

最後是殿試，帝王要親自選人的。

季之言進了最後的殿試。

他文采極好，而且性子有主見，條理清晰，卷子答得極好。

最後見了帝王也不露怯，態度很好，也會說話，幾句話下來帝王神色都好了不少。

最後定下來三個人。

只是關於狀元這個位置，帝王犯愁了。

他叫來容璃。

談起少年季之言。

“他的文采極好，而且條理清楚，很有自我的主觀性。”

“皇上很看好季之言。”容璃瞭然道。

帝王抬眸。

“青宴果然還是瞭解朕的心思的。”

“只是聽聞這少年還是青宴的情敵。”

一語說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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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璃面色都變了。

不過首輔大人還是首輔大人。

“他還不配。”自信又狂傲。

茶茶可不記得他。

帝王有些錯愕。

“青宴若是當年有這份自信就好了。”

可年少悽苦。

後來意外的得到了玫瑰，可不是小心翼翼的嗎。

帝王還是選了季之言做為狀元。

今年的狀元郎似乎格外的年輕。

騎著高頭大馬，走過京都鬧市，意氣風發。

頗有當年的容璃的風采。

可到底也是九牛一毛罷了。

曾經的容璃創造了一個神話，貧窮書生，一步步走到朝堂上來，手段狠辣，果決，直接威懾了所有的朝臣。

那樣的魄力，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季之言做了狀元。

可謂是可喜可賀。

季老爺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可不是。

原本就是故意的為難季之言，想讓他放棄娶一個有夫之婦，沒想到季之言竟然真的高中了。

得知了的季老爺簡直要愁禿了頭。

自家兒子看上了別人家的娘子，怎麼說都是一件不道德的事兒。

季之言去找顧茶了。

他知道顧茶搬來了京都。

因此沒有回去，在高中的第二天就去尋顧茶了。

彼時恰好首輔大人不在。

“顧姑娘，我做狀元了。”

“恭喜。”顧茶官方式的祝賀。

實在是沒太多的交集。

她也就不知道對方為何莫名其妙的要顫著她。

季之言卻不氣餒。

他揚著笑。

肆意朝氣。

“顧姑娘，當時我說過，高中之後就來娶你做狀元夫人。”

“顧姑娘，我定然會比……你現在那丈夫更愛你的。”

季之言帶著自信的笑。

然而顧茶抬眸，眼裡無波無痕。

“謝謝。”

“只是我不會離開他。”

顧茶目光看向遠處。

“你不知道他當年也中過狀元，他說過要娶我時候是真的歡喜。”

“他這人性子不怎麼好，但是因為我，到底收斂了起來。”

“他不是個沒有報復沒有理想的人。”

“後來同我，拋棄了所有曾經拼了命得到的。”

“他等了我太久。”

“這一次，我不能讓他再等了。”

季之言傷心極了。

他最後問了顧茶一個問題。

“你愛他？”

顧茶愣了愣。

愛這個字太深沉。

所以她說。

“我不知道愛與不愛，但是我知道，如果要選擇的話，我會選他，也只會選擇他。”

有那樣一個人。

恰到好處。

你不必談什麼刻骨銘心的愛與恨。

只是在你想起的時候，第一個是他，在你打算度過餘生的時候，也只會想到她。

顧茶沒愛過旁人。

若是同一人白首。

那麼和容璃在一起，似乎，也是很好的一件事兒。

季之言離開了。

最後沒有了傷心落寞。

他還祝福了顧茶。

顧茶回去了。

轉角處，首輔大人收緊了拳，眼底染上暖意與微紅。

他深愛的人啊。

愛與不愛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她想要同他在一起餘生。

還有什麼，能比這樣最好的嗎？

夠了。

真的已經夠了。

他知足了。

顧茶尋了京都最好的大夫為容璃調養身子。

好在容璃這些年自我調養的好，也算是改善了不少。

日後好好養著，倒也沒什麼大礙。

小皇是在三年後駕崩的。

年紀輕輕。

優思過勞。

小皇帝一生未曾娶妻，他的皇后那一邊，寫著慕容蓁的名字。

少年的愛慕，沒有人會想到如此深刻。

愛到最後。

成了絕望。

或許在慕容蓁去世開始，帝王就餘生不多了。

最極致的悲哀莫過於心死。

帝王駕崩之後。

當年假死的慕容蓁回了京都。

顧茶見到她的時候。

她穿著一襲黑色的裙子，眼底帶著幾分愁。

慕容蓁無奈的揚了揚唇。

“看來你過得不錯。”

顧茶點頭。

“是很好，你也不錯啊。”

瀟瀟灑灑，到底是合了她的心意。

慕容蓁低笑。

曾經年少的朋友，到底互相瞭解一些的。

慕容蓁她現在已經忘了杜洲了。

那或許是情竇初開的一個美好的嚮往。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幾分喜歡。

難得同顧茶醉一場。

慕容蓁最後哭了。

她說她和小皇帝不可能。

身份就不可以。

揹負罵名。

流傳千古嗎？

顧茶沒有告訴慕容蓁。

帝王死前說。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慕容蓁假死的事兒。

可他要放她自由。

就不應該知道。

他曾經偷偷的去看過慕容蓁。

知道她過得很好，就跑回來，路上遇了刺殺，九死一生，沒人知道。

他終究以他的方式成全了她。

彼此隱瞞。

或者沒什麼不好。

愛情十有九悲，他們還好，他喜歡的人，會過得很好。

他可以自我欺騙。

江山是他的。

那她，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