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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許姝妍的懷疑

對所有人來說,莎拉菲爾女王的死亡猝不及防,即使陸嗣音早在之前就已經預見一二,但老人離世之時,依舊讓她的心倏地停止了跳動,血液停滯不前。

莎拉菲爾在許廣霖和柳辰安等人死後,L國徹底沒了威脅之後,像是放下了心中唯一牽掛的事,繃著的弦一旦鬆懈,這世間便也沒有她可留戀的了。

壽終正寢

沒有給任何人留下隻言片語,沒有囑咐艾莉安娜,也沒有為露娜求情,她這一生,似乎只有這一刻僅想著自已,也只有這一瞬是為了自已。

陸嗣音,陸靜姝,周子佩,楚冕四人皆身穿黑衣前往她的墓地悼念。

去時天上下著濛濛細雨,深秋雨滴細而小,卻裹挾著初冬降至的涼意。

陸嗣音幾年前車禍留下的後遺症被她一直拖著,如今依舊深受其困擾。

怕自已剛從手術檯上下來,又要被周子佩他們拉上去,她面不改色地爬著樓梯,即使膝蓋裡像是藏了針,不斷刺穿皮肉。

陸嗣音悶聲不吭,每一步結結實實地踏上階梯。

跟在她旁邊的周子佩忽而快走兩步來到她面前,陸嗣音詫異抬頭,剛想問他怎麼了,就見周子佩背對著自已蹲下身子,後背寬闊精瘦,襯衣下是結實的肌肉,隱約可見其流暢的線條。

“上來。”他略微偏頭對她說。

陸嗣音愣了一下,條件反射道:“我可以自已走。”

“嗯,”周子佩道:“但我不可以。”

陸嗣音:“啊?”

有人背自然減少了她的痛苦,陸嗣音沒再廢話,上前一步,趴在了他的背上。

周子佩輕輕鬆鬆將她背起來,掂了掂,發愁道:“怎麼好像你又變瘦了?”

陸嗣音抑制住內心的興奮,狐疑道:“又是主動揹我,又是誇我瘦的,今天表現這麼好,有什麼目的?”

周子佩似是笑了一下:“我那是誇你?”

“難道不是?”

“我那是批評。”

陸嗣音一聽當即去揪他的耳朵,炸毛道:“批評我幹什麼?”

周子佩吃痛,誇張地“嘶”一聲:“好好好,我批評我自已,都怪我沒讓你吃飯。”

雖然每天吃得和小豬一樣多,但沒長肉就是相當於沒吃。

陸嗣音被他語氣裡的寵溺弄得臉頰滾燙,趴在他背上,迫切想讓溫度降下去。

“你知道就好,中午我要吃潑辣魚,糖醋排骨,子姜鮮椒美蛙,麻辣火鍋。”

自從手術後,周子佩他們就不允許她吃重口味的飯菜,嘴裡感覺都淡出鳥兒了。

周子佩一聽就知道她在打什麼算盤,哼笑一聲,委婉道:“這個應該不行。”

陸嗣音哦一聲,語氣委婉又意味深長:“你應該也沒很愛我。”

周子佩:“……”

四人看完莎拉菲爾之後,從她墓園裡出來,緊跟著和音舞來到許姝妍的墓地。

小雨漸歇,一抹天光透過烏雲照射大地,被蒙了一層白紗似的太陽顯出半個身影,未散的水汽漂浮在空中,色散出一道彩虹。

陸嗣音看著墓碑上黑白照上熟悉的面容,沉默良久,彎腰將手上的花放在她面前,說:“雖然太遲了,但還是……要謝謝你。”

謝謝你在最後一刻從柳辰安手裡救下我。

陸嗣音心情複雜,她對許姝妍的感情連她自已都說不清楚。

若在之前,她還在因為許姝妍在華國對自已和姐姐的控制,打壓和欺騙而心懷怨恨。

那麼那日之後,這股怨恨就好似被烈焰困住,高溫焚燒,只來得及發出“呲”一聲,便化作一團看不見的煙霧消散。

音舞情緒低落,蹲在許姝妍墓前,輕輕撫去墓碑上的灰塵,目光落在別處,沒有焦距,聲音輕而慢,像是在自言自語。

陸嗣音靜靜聽著她的回憶,將往事一點點袒露。

“十幾年前,我是個孤兒,”音舞說:“是戴安娜將我帶回去撫養長大。”

十幾年前,許姝妍還在華國,或許還待在濮柒山裡,在陸嗣音和陸靜姝記憶裡沒有她收養過小孩的印象。

音舞像是看懂了她們的疑惑,說:“對於十幾年前的那場車禍,許廣霖應該已經告訴你們所謂的真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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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他的話真假參半。車禍當天堅決要離開濮柒山的的確是她,但許廣霖也並不清白。許廣霖早就蓄謀要從華國順利脫身,許姝妍只不過正好撞到他槍口,給了他這個機會。”

一切都說通了,許廣霖說過那天有人在暗處埋伏,開槍射擊他們的車。

陸嗣音和陸靜姝一開始以為是戴安娜的人,但後來得知幕後黑手是許廣霖,那麼偷襲他們的人就成了一個謎。

如今看來,是許廣霖早就暗中安排好了人,只等一個機會製造他死亡的假象,從而脫身,離開那個鳥不拉屎的大山,去享受本該屬於他的榮華富貴。

謀劃這一切的是許廣霖,無辜受牽連的只有許姝妍,見證全過程的也只有她。

若說能讓許廣霖暴露的唯一因素也只有許姝妍。

或許當時是念及尚存的姐弟情,許廣霖並未對許姝妍殺人滅口。

但他的種種行徑表示,他可不是個會心軟的人。

“許姝妍知道那天車禍是許廣霖的手段嗎?”

音舞搖頭:“她一開始並不知道。”

果然,因為許姝妍並未察覺到真相,只以為是一場人為報復性的襲擊,卻不知道自已親弟弟才是始作俑者。

所以許廣霖才放她一馬。

既然如此,許廣霖只要不再出現在許姝妍面前,她就永遠無法發現真相,那麼許廣霖為什麼還不放過許姝妍呢?

甚至將許姝妍囚禁在自已眼皮子底下。

“一開始?”陸嗣音聽出音舞的弦外之音。

“對。許姝妍一開始雖什麼都不知道,但漸漸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明明他們顯然是被人偷襲而引起的車禍,為什麼事後,警察卻查不到一絲一毫人為的痕跡?最終只能歸結於自然災害。就好像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這些都是音舞長大後,一半調查猜到的,一半從許姝妍和許廣霖爭論的隻言片語中得到的資訊。

“又為什麼許廣霖身死,就連她這個親姐姐都不能看他的屍體?”

人的心裡一旦種下懷疑的種子,便會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