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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壞人與狗

往附近又走了走,終於能看見礦山的影子了。這裡比別處更黑,且風也更大,風聲呼呼作響,讓人冷得發抖。

祁惜的長髮被風吹起來,一縷一縷地來到我身上,她抱著胳膊不停地跺腳,看上去很冷。我輕聲問她:“冷嗎?”祁惜原本站在我前面,聽見聲音轉頭看我:“有點冷,你呢?”

我點點頭。確實,這裡的溫度起碼比外面低兩度,而且是背陰面,光線也很難進來,就更冷了。

我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她,示意她穿上:“你披上吧,應該能暖和一點。”她猶豫著,不確定要不要接:“你穿吧,沒事。我比較耐凍,要是你凍壞了就麻煩了。”

看我這麼堅持,她也不再猶豫,接過外套披在身上。我的衣服對她來說有點大,恰好能把她包裹起來,她終於看上去沒有那麼冷了。倒是我,凍得瑟瑟發抖,但我不想在祁惜面前表現出來。

我們來到了煤礦門口,外面的旗子嘩啦嘩啦響,門口有兩個人站崗。祁惜緊張道:“大門鎖著,我們怎麼過去啊?”

“不要著急,我們腳下的船可以帶我們進去。”我說:“我們可以隱身穿牆過去。”

她因為這番話想起什麼似的,忽然變得驚慌起來:“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船?剛才那五個人,你是不是把他們都殺了?”

她其實是個膽子很大的人,就憑她敢一個人來煤礦這點就能說明。不過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可以隱身的船,一下子殺了五個人的男人,在這月黑風高的晚上都過於詭異了。

我只好耐心解釋:“他們沒有死,只是暈過去了,我沒有殺他們。而且這個船——說來話長,今天事情辦完我就告訴你。我不會傷害你,我要是想傷害你早就動手了不是嗎?”誠然我說了謊,但這是善意的謊言。

祁惜這才放下心來,又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這才跟我說:“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回。”她扯緊了身上的外套,好像安心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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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告訴你了,你也得告訴我。”我說。

“告訴你,告訴你什麼?”

“把你知道的,關於這個礦山的事都告訴我。”我說:“把你的資料什麼的都給我看看。”

她拿出隨身帶的手機,把裡面的圖片展示給我看,同時也向我解釋:“這是本地最大的黑煤礦,幾年來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這個煤礦的老闆特別黑心,但是每次都能逃出法外。”

她想了想,說:“好像是,叫張大牛來著。歲數好像很大了,應該有點人脈。”

“人脈?什麼人脈?”我追問。

她這次倒是沒能回答我:“我也才來這裡不久,實在是找不出他背後的人。但我猜一定是個大官什麼的,不然張大牛一定不敢這麼囂張。”

“那你怎麼一個人就敢來?”

她說:“我本來是悄悄過來,誰也不會知道我是誰,我是來幹什麼的。但是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我還沒有到門口,就被那群人截住了。”

“我是想再拍下他們不安全下礦的照片,好把這個煤礦曝光到省報上去。唉……今天要不是你,可能我就被他們打死了。”

我真的很佩服祁惜的正義感和勇氣,她這麼嬌小柔弱,尚且敢和張大牛這種老奸巨猾的人鬥爭,我又有什麼好害怕得呢。

聽到這裡,礦山的基本情況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我準備先進礦看看。剛想催動小船,想到祁惜剛受過傷,於是勸她:“我要進山了,礦上危險,你剛受過傷,還要一起去嗎?”

祁惜用力地點點頭:“去啊,為什麼不去!我還沒拍到他們下礦的照片呢,當然不能退縮。”

“好,那我們一起去。”我答應了,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好她,就算打不過那些人,也可以快點跑。

我和她坐著無所不渡小船穿牆而過,那兩個保安還坐在保安室裡喝茶,對已經發生的事情渾然不覺。祁惜感嘆小船的神奇,表示有機會想多做幾次。

我告訴她,這個是有任務的時候才能用,沒任務的時候不能用的。她聽見每次用都意味著要死人,頓時又沒什麼興趣了。

我們進入廠子裡,我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路,這時祁惜自告奮勇得說:“我認識,我知道路!你就走這裡這裡這裡,再拐個彎兒就到了。”

我有些疑惑地問:“是順著那裡走嗎?”

祁惜說:“嗯嗯,走吧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順著她給指的路順利地找到了礦山。山腳下全是碎煤渣子,幸好我們坐船來,不然肯定要磨破一雙鞋。祁惜掏出手機拍照,連著拍了很多張,然後把手機放好。

這裡隱隱約約能聽見狗叫聲、爭吵聲和挖礦的聲音。我心裡一緊,頓時加快了速度往山上趕去。山路崎嶇難行,船上還有祁惜,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免得撞到什麼障礙物。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裡的月光比下面要清晰多了。

又往上爬了一會兒,這時能聽見很明顯的狗叫聲了。我凝神一看,原來是幾隻狼狗,正對著不遠處扯著嗓子大叫。

我們又往上走,狼狗們聞到了氣味,但是怎麼找都找不到人,急得四處轉悠。我們不理會這些傻狗,徑直往山上走。

終於,幾分鐘後,我們的視線裡多出了幾個人。祁惜連忙拿出手機拍照,咔嚓咔嚓幾聲,黑煤礦的證據就被拍了下來。

藉著月光,我也往前面看去。只見十幾個人拿著刀子包圍了另一撥人。外面那些人拿著刀子和棍子,裡面被包圍的人看不太清楚,但都是清一色的工作服,應該是這裡的礦工。

外面的人大喊:“下不下礦!我就問你們,還想不想要錢了?還想不想吃飯了?不下礦你們哪來的錢賺?”

礦工裡站出來一個人和他對質:“可是這樣子怎麼下礦,連安全措施都沒有,真當兄弟們不要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