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了早飯，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倒頭大睡。一晚上沒有閉眼的疲憊襲上心頭，只覺得身體無比沉重，眼皮也越來越睜不開了。
正要進入夢鄉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推開，我猜到是素姐，但是並不想和她說話。我困得要死，但是她卻像有要緊事一樣，見我不醒，還用力地推了我幾把。
我不好再裝睡，只好睜開眼來。
素姐又恢復了平日裡冷漠的樣子，眼睛看向我時，好像溫度都降低了許多。我躲避著她眼神，問她：“你來幹什麼？”
素姐冷笑一聲：“你心裡清楚。”
心裡清楚？我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每天在紙匠鋪也是兢兢業業，從來不偷懶。除了昨晚……莫非，是昨晚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我試探著回答：“什麼啊，行了行了我招了，前天多吃了一個饅頭。不至於為這事來找我吧？”
素姐臉上出現一個笑容，奇怪的是，她明明在笑，但是笑意不達眼底，看上去比不笑的時候還要詭異。
我把她的神情看在眼裡，心說完了，昨晚我一直在看的事估計被她知道了。我發現了她的秘密，她還不得把我殺人滅口？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明說，素姐以命令的口吻說：“磊子的招魂瓶，拿來。”
這下我徹底確定了，她一直知道我在跟著她！
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從心底升起，我打著哈哈想糊弄過去：“招魂瓶？什麼招魂瓶啊？。”
話音剛落，我就能感覺到一股涼意。我就算不去看，也能知道那是素姐在看我，她的目光有如實質，打在我的身上，只讓人覺得寒冷。
我悄悄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質問我道：“你真的要把我逼到絕路嗎？”
“什麼絕路？哈哈，船到橋頭自然直，素姐你為人這麼好一定有貴人相助。”我裝不知道。這事被她發現了是一回事，挑明瞭說又是一回事了。
估計是我的態度引起了她的不滿，她恨恨道：“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依然裝聽不懂：“素姐，我困了，能不能有事等會兒再說。”
“白天睡什麼覺？”素姐反問我。
我一驚，是啊！如果昨晚我沒有出去，那我白天為什麼要睡覺？原來是在這裡露了餡？我隨口編了個理由：“昨晚，昨晚打遊戲通宵。”
“你再不說，”素姐惡狠狠地說：“再不說下個月工資別想要了。”
臥槽，別的可以不算，工資可是大事。我只好告訴她：“招魂瓶，招魂瓶我已經給了黑哥了。”
素姐笑得我渾身發毛：“你果然在現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跟蹤我，一直在旁邊看著嗎？”
我立刻解釋：“我不是故意跟著你的，是黑哥給了我快遞，讓我跟上你。”
“我沒有功夫跟你計較這些，你就說能不能把招魂瓶給我。”素姐堅持要磊子的招魂瓶，但我早就已經把它給黑哥了，說什麼也不能憑空變出來。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沒有招魂瓶，已經給黑哥了，你去跟黑哥要吧。”
素姐越來越氣，看樣子幾乎快要打我了。我心裡估算，她是女人，而且現在很累，我再怎麼樣也比她高比她壯，她應該打不過我。
不過萬一她會點什麼法術呢？黑白無常的聯絡人，聽上去就不簡單。
我不願意跟她繼續吵：“你走吧，我真的沒有招魂瓶。”
“李俊！”她大聲喊我的名字：“你真的要把我逼到萬劫不復的地步嗎……”
說到這，她悄悄地留下了眼淚，儘管沒有哭聲，但我覺得很壓抑。
“又不是我殺的磊子，什麼叫我逼你？要罵，也是那個半死不活的人逼你，是黑哥逼你。跟我沒有關係，我拿錢辦事，就是一跑腿兒的。”
素姐呼吸一頓，抬眼瞧我：“你也看見他了？”
我知道她再說那個身材高大，臉色蠟黃的男人。既然被她發現了，我索性不再隱藏，大冬天。
“你看見了……我就說你什麼都看見了，還跟我裝傻！”素姐此時的情緒已經有點不對勁了，感覺隨時都會崩潰，瘋瘋癲癲的。
我冷聲道：“是，我是看見了。可要不是你藏了個小白臉在家裡，他會死嗎？這麼看來，他是不是你故意殺的也未可知吧。”
素姐像受了天大的冤枉一樣，頓時更激動了：“你懂個屁！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懂個屁？老孃這幾年有多難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憑什麼說我？”
她這時已經被完全激怒了，指著我破口大罵，我被她的情緒帶動，聲音也越來越大。
“那個死人跟你明明就不清不楚，你還故意帶小白臉去過夜！你明明知道那男的就在旁邊，還裝沒事人一樣跟小白臉調情！你難道不是故意殺磊子的嗎？”
無錯書吧素姐被我突然加大的聲音嚇到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沒有再跟我吵而是放聲大哭起來。
我平生最害怕的就是看見女人哭，她一哭我就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幹什麼好了。
我試著拍了拍她的背，小聲道歉：“你別哭了……我不該兇你，你別哭了。”
素姐不聽，把我的手撥開，很兇地吼我：“滾！拿開你的手！”吼完，她才小聲哭訴：“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憑什麼殺人？無緣無故我為什麼要殺他？”
也是，素姐看上去和那個磊子感情不錯，她為什麼要殺磊子呢。而且根據昨晚的情況看來，她應該也是想救磊子，才不停催促他走的。
這一切都怪不了誰，如果要怪，就只能怪那個殭屍。怪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是他掐死了磊子。
我繼續放低了聲音安慰素姐：“對不起素姐，是我不好，我不該瞎說。你別哭了，都怨我，都怨我行不行？”
我最害怕女人哭，她們哭起來沒完沒了。我的安慰也不起什麼作用，她還是嗚嗚地哭著，不肯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