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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魔起(下)

清楚知曉林家老祖與林雨璇關係的,這世上也只剩下三個半。

這“三個半”與知曉玄陽子姓名的,是同一個“三個半”。

兩女的容貌並無相像的痕跡,相像的是氣質,是血脈,甚至是更加深層次的某些東西。

......

而今,對此看出端倪的,又多了三人。

林飛文在遇見林家老祖時的愣神,透過一眼便做出了推測,更像是觸碰到了一些背後的真相。

林雨璇與林家老祖對視時的愣神,透過悸動便做出了推測,更像是尋覓到了某種久違的知己。

姜意見到眼前兩女對視時的愣神,透過直覺便做出了推測,更像是探求到了令人陶醉的滋味。

司馬金玉也有些微微愣神,但原因只是林家老祖本人。

邢羽宮名義上駐守赤粼界的入口,這些年來,以各種手段對林家的打壓便是出自這位司馬宮主之手。

從低價壟斷礦石開始,再到藥材瑰寶的搜刮,總是以莫名的理由針對這個世家。

之前邢羽宮的傳音符籙飄來,所傳之話並不止於議事廳裡聽到的那些,後半句直接被司馬金玉掐斷了。

如今林家老祖的迅速到場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過,這一瞬的愣神迅速被壓制了下去,司馬金玉再度恢復到平日裡遊刃有餘的姿態。

他笑著。

林家老祖的目光掃了過來,像是銳利的刀鋒,似乎能聽見有什麼被劈開的聲音。

......

“阿彌陀佛......”

佛祖的法相嘆了口氣,說道:“執著,魔也,何為執著?情愛、友誼、求知、貪慾、求生甚至死亡,此等皆為執著,褪去魔者,可成大道......”

“在下有所不明,方才佛祖所言者,乃人道也;褪去之後,即便成道,豈能為人?”

說話的是司馬金玉,他兩手攤開,抬頭看向法相,面色看起來很恭敬,話語卻像是在質問。

法相聞言目光移將過來,注視著這名青絲飛舞的中年男子,其表面的英武貴氣似乎擋不住佛祖的視線。

在這個過程中,法相始終面含微笑,那笑意中包含了無數的禪意。

司馬金玉也沒有遮掩與膽怯,任憑法相探視內心,顯得有恃無恐。

“施主可是姓司馬?”法相問道。

“正是!”

司馬金玉向前踏出一步,眉尖上挑,迎上法相的目光:“還望佛主指賜教!”

“姜道長,吳施主,”

佛祖的法相卻將話鋒一轉,看向玄陽子與吳玉成,意有所指的問道:“近兩百年來發生的事你們可盡知?”

“還請佛祖指點……”

吳玉成聞言便知,法相所指,正是當年的玄陽子、吳玉成等五人如今只剩他們倆的事。

他只知道其餘三人是被設計害死的,至於幕後黑手,多年來一直沒有查到。

不過,現在吳玉成心中已有了懷疑的人選,再加上玄陽子月餘前,在他境界突破之時,便用神識相告,使他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吳玉成掃了一眼司馬金玉,後者面色如水,並無波瀾。

此時,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擋在了吳玉成的身前,也擋住了他的將要說的話,——那正是玄陽子。

林家老祖也看了過來,眼裡露出不解。

“老薑,……?”

看著相識了數千年老友的背影,吳玉成眼底掠起一抹疑惑的光亮,他傳音道:“事已至此,為何阻止我?”

“切莫心急...”

玄陽子沒有回頭,只是傳音道:“棋差一步,待我落下最後一子......”

......

月餘前,玄陽子的神識早已強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在吳玉成境界突破至化神境八階的瞬間便清楚的感應到了。

與此同時,他的神識已經來到數百萬裡外的吳玉成身邊。

兩人就一些往事作了交談,盟印雖沒有提出預警,基本已經確認了大部分事件皆與司馬金玉有關。

玄陽子提出以吳玉成壽辰為契機,在五界眾目之下,將幕後黑手揪出來。

於是,便有了這次宴會。

......

吳玉成看不見玄陽子的表情,只見得他的道袍在其氣息絲絲流轉下忿忿跳動,似乎伴隨著點點氤氳。

相識多年,吳玉成知道,林家老祖也知道,玄陽子此刻在強壓著心中的情緒。

“前輩,我已知悉......”

只是聲音依舊平靜,玄陽子仰望佛祖的法相,微微點頭,道:“多謝前輩提點......”

“即是如此,本座也不多言了。”

法相答道,目光掃過司馬金玉,落在姜意身上:“心魔已起,魔可以磨礪己身,亦能阻去前路。”

“那在磨礪之後,把魔滅了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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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意絲毫沒有將佛祖當做前輩,他似乎覺得那就是一位故人。

“魔是滅不了的,只能褪......”

法相也沒有計較意姜意的態度,反而笑了起來,像是在宣法一般,又像是與好友論道一般的說道:“魔是己心,滅魔即是滅心......”

“無心之後,也不能為人了。”

法相接著說道:“司馬施主,本座所說的,你以為如何?”

“呵呵,謝佛祖賜教......”

司馬金玉說道,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就連恭敬也沒有了,卻是笑出聲來。

他的笑容是那麼的虛妄,彷彿不是他在笑一樣。

在場絕大部分的人都露出不滿的情緒,特別是那些來自玄湖界,或者到玄湖界歷練歸來的修者,佛祖釋迦牟尼是怎樣的存在他們比誰都清楚,怎能容得他人如此不敬?!

司馬金玉仍然笑著,顯然忽略掉了這些情緒,因為他的雙眼,透過佛祖法相的目光,看到了姜意。

他隱約能感到,法相的每句話語在說給玄陽子的同時,似乎也是說給這小子的。

雖是詫異,不過此刻,司馬金玉明白了,因為在他的眼中,姜意的氣息與玄陽子異常的類似,甚至比後者還多了一絲黑色的光亮。

而這兩人,便是他存在的理由了。

想到這些,司馬金玉看了看玄陽子,再度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不再那麼的虛妄,但仍舊不像是他在笑。

見得如此的笑容,姜意無比的噁心,噁心到有些眩暈,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像是笑容的笑容。

彷彿看向自己的,不是眼前的這位中年男子,而是其它未知的東西。

這使姜意心底升起一股感覺,自己彷彿是獵物一般被盯住了。

見得如此的笑容,玄陽子面上凝重,空氣都隨著凝固,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複雜的笑容。

他清楚的知道,看向自己的不是司馬金玉,而是其它未知的東西。

這令玄陽子心底升起一股感覺,自己彷彿觸碰到了真相的邊緣。

姜意站在司馬金玉正面,玄陽子在其背面。

但詭異的是,不光是他們兩人,所有立於任一方位的人,都能清楚的同時看到司馬金玉的笑容,只是他們的人並不相互清楚彼此眼中所見。

因為,那真不是司馬金玉自己在笑。

......

未知空間的某處,一名中年人的左手呈爪,抓向一名年輕人的丹田處。

年輕人些許的詫異,縱身一躍。

“司馬,你的境界比以前高多了......”

年輕人身形出現在數十丈之外,捂著正在滲血的腹部,臉色微微發白。

“呵呵,看來你體內的‘水’、‘火’兩個屬性的氣息不再狂暴了。”

中年人舔舐著左手仍在流淌的鮮血:“不過,似乎你消耗過甚啊.....”

“不勞你操心......”

年輕人此刻有些虛弱。

中年人見狀,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是那麼的虛妄,不過,這真的是他在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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