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自家三個孩子考完試,這暑假就來了。
三個孩子在部隊過了一個暑假,竟然學會開車了。
“你們才多大?誰叫你們學的?”周夢凝都暴躁了。
三個低著頭,耷拉著腦袋,一副知錯的樣子。
“媽,早早晚晚,都得學的。”雨生小聲的道:“您現在到大街上看看,多了可多黃色的面的。我小的時候,做出租多難啊。現在去瞧瞧,站在路邊就能打到車。可方便了。過兩年,車就更多了,就跟腳踏車一樣,不會行嗎?再說了,在部隊學車多方便,空曠的很。地方大,還有免費教練……”
“你給我住嘴。”周夢凝一拍桌子,三個孩子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肩膀。
周夢凝氣的直喘氣,“十八歲之前,休想開車上路。這不光是為了你們的安全,也是為了別人的安全。一個個的二把刀,馬路殺手說的就是你們這樣的。”
發了半天脾氣,三個鄭重保證絕不開車上路,周夢凝才消了氣。
等孩子們回了屋子,季嘉良才拉著周夢凝的手輕輕的揉,“疼了吧?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這路又不是咱們家開的,要是出點事怎麼辦。”周夢凝道。
季嘉良輕輕的揉捏著周夢凝的手,“我知道,之前我就訓過了。”
周夢凝這才舒了一口氣,不說話了。
季嘉良就提了別的話題,“研究所要搬遷,這事你知道嗎?”
周夢凝一愣,“不知道啊?怎麼好好的要搬遷了?”
“兵工廠就留在這裡,研究所要搬回京郊了。”季嘉良低聲道,“說是地皮都劃下來了,這辦公樓,得重新蓋。”
也是,如今這辦公樓,實在是太爛了。
要蓋新的,當然是越靠近城裡越好了。
“現在是郊區,過兩年恐怕就不是了。”周夢凝舒了一口氣,“城市擴張的快著呢。”
說著,她又看了一下自家這房子,“分的房子得收回去了吧。”
“嗯!在城裡重新分一套比咱們這個還稍大點的,補償裝修的花費。”季嘉良看了一下自家這屋子。
周夢凝點點頭,“等孩子們上高中,好歹是能回城裡了。”
“等將來,這房子能買賣了。咱們自己買一塊地皮,建個四合院。”季嘉良看著周夢凝,“新分的房子,是高層的樓房,二十多層,估計你不會太喜歡。”
“只要跟你一起,在哪都好。”周夢凝說著就笑道。
說著,就躺在沙發上,頭枕著季嘉良的腿。
季嘉良攬著她,怕她掉下去,笑著刮她的鼻子,“……甜嘴兒……”
夜生正端著水杯子從屋裡出來,又看見爹媽在一塊膩歪,就目不斜視的走過,倒了水,才呵呵的笑道:“你們繼續……我不礙眼……”
周夢凝腿一伸,用腳挑起沙發上的靠枕就朝著熊孩子踢過去。
夜生‘蹭’一下鑽進屋子。
隔了一會,還能聽見裡面嘻嘻哈哈的笑聲。
等雪下來的時候,季嘉良收到一張邀請函,是關於經濟研討會的。能被邀請的,都是經濟學上的佼佼者。
會議只要兩天的時間,等會議結束了,季嘉良邀請了好幾個一起與會的專家吃飯。
周夢凝晌午接到季嘉良的電話,就朝城裡趕。
晚上設宴,大家也都帶著家屬。算是聯絡感情。
周夢凝發現,這裡面有好些人,都是研究國有企業,研究農村經濟這個課題的人。
等吃完飯,將客人都送走了,周夢凝和季嘉良開車往回走。
無錯書吧“你到底想幹什麼?”周夢凝問道。
這東一棒子,西一榔頭的。
季嘉良就笑,“想哪去了?不是想幹什麼,只是想多瞭解一些東西。回頭將農業方面的專業書,也買一套回來,我要看看。”
周夢凝搖搖頭,有些無奈,“行!都由你。”
他恨不能將所有的東西都學一遍的架勢真是愁人。
這天兩人在季家,樓下的電話響了,保姆在樓下喊周夢凝,說是有她的電話。
周夢凝跑下樓,問保姆,“誰的電話?”
保姆搖搖頭,“不清楚。”
她拿起電話,“喂,哪位?”
“周夢凝,是我。”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誰?”她又問了一句。
“是我,何婷。”電話那邊發出輕笑之聲。
“你是債主,我找你還錢來了。”
“啊?”周夢凝失笑,“沒想到是你。怎麼?回來了?”
“是!回來了。”何婷在那邊笑道,“見一面吧,我去接你,怎麼樣?”
周夢凝搖搖頭,“行了,沒多少錢,你要是心裡過意不去,就寄去我家就是了。你肯定去過我孃家了吧,把錢給我家裡人也是一樣的。就不勞煩你跑一趟了。”
何婷笑了一聲,“你家是在大院吧,我五分鐘以後就到。在門口等你,不見不散。哦!對了,要是沒離婚的話,將你們家季嘉良也叫上,我約了好幾個咱們當年一起的知青,一塊聚聚。”
說著,就掛了電話。
“這人……”周夢凝聽著電話裡的‘嘟嘟’聲,就冷笑一聲,什麼時候都改不了自說自話的毛病。非要見自己幹嘛,顯擺來了?還是想要回那張寫在一分錢紙幣上的借條?
她放下電話,就‘蹬蹬瞪’的上樓,翻箱倒櫃的將嶽子昆上次給寄回來的皮草大衣拿了出來。
“你這是幹嘛?”季嘉良放下書,看著從裡到外捯飭個不停的周夢凝。
周夢凝深吸一口氣,看著鏡子裡貴婦一般的自己,怎麼瞧怎麼彆扭,“何婷來還錢,我跟她鬥富去。”
季嘉良重新拿起書,奉送了周夢凝兩字——無聊!
“你也一起去吧,人家邀請了。說是還有當年一起的好幾個知青。”周夢凝拉季嘉良起來,“要不然,人家該以為咱們倆離婚了。”
“這不是神經病嗎?”季嘉良被周夢凝拉起來,換西裝,換大衣的一通折騰。
這才下了樓。
“會個故人,至於嗎?”季嘉慧嘀咕道。
周夢凝和季嘉良就在家裡人一副吃錯藥的表情下走了出去,事實證明自己真是有先見之明。
門外停著一輛嶄新的桑塔納。從駕駛室裡走出來一位穿著貂皮大衣的女人。
兩人相互打量了半天,十年了,彼此都沒有多少改變,但又確實是變得不一樣了。
上了車,周夢凝和季嘉良坐在後座,何婷就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