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情就這樣揭過去了。
兩口子是揭過去了，但是三個孩子顯然沒能揭過去。
這兩天，他們變得小心翼翼的。吃飯的時候，很少夾菜，都是不停地打量兩人的神色。
“吃飯吧。”周夢凝將菜給他們扒拉到碗裡，“看我幹什麼？”
“你們還離婚嗎？”雨生小聲問。
周夢凝一巴掌拍過去，“你就不能盼著我們點好了？”
“那媽你哭什麼？”雨生揉著胳膊小聲道。
“夢見你們都是不孝子，等我們老了，就剩下我跟你爸了。”周夢凝睜著眼睛糊弄孩子，“養你們能有什麼用，我能不傷心嗎？”
震生笑道：“您真是的。我們將來哪裡也不去，就守著你跟我爸過日子。這總行了吧。”
夜生搖搖頭，“一個夢還當真？媽，你這心態怎麼還跟五歲的孩子似的。”
“您放心，您害怕兩個弟弟娶了媳婦忘了娘，您不是還有我嗎？將來我不嫁人，只在家裡守著你跟我爸。”雨生無奈地搖搖頭，“遇上這麼粘人的媽，我們有什麼辦法呢？”
周夢凝哼了一聲，“你還是嫁了吧，在家裡我更得愁死。”
季嘉良就跟周夢凝笑道：“你知足吧。人家三個都商量好了，要是咱們離婚可都是要跟著你，都不打算要我了。”
周夢凝一愣，“真的？”然後看著三個孩子笑，“成！還算有良心。”
說著，將醬牛肉給三個孩子分了，“不過你們放心，我跟你爸離不了。”
說完，才愣了半天，問道：“你們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離婚不離婚的？”
“媽，你現在真是什麼都不關心了。”雨生嚥下嘴裡的菜，才道：“咱們原來斜對門的張叔和周姨就離婚了。”
是說張革新和周平。
“這倆離婚了？”周夢凝看季嘉良。
季嘉良點點頭，“離了。周平將人家女學生給打傷了，故意傷人拘留了。張革新不知道走了什麼路子，將人給保出來了。不過也算是雞飛蛋打了，這邊離了婚，聽說，那邊那個女學生家裡給辦了留學，自費留學，馬上就出國了。”
“啊？”周夢凝一愣，“這事鬧的。”
“我們班倆同學的爸媽都鬧離婚呢。”震生搖頭道，“他爸嫌棄他媽是農村來的。農村來的怎麼了？嫌棄人家是農村的，當初幹什麼結婚？”
周夢凝一嘆，這事跟孩子們說不清楚。當年，有多少人都是以為會在農村紮根一輩子呢。誰會想到後面的事。
“還有一個同學，原來跟她媽在農村。這個學期才轉學來，跟著她爸過了。他爸另外娶了個後媽。”雨生又道。
周夢凝看向季嘉良，“下面兵工廠的人吧？”
“嗯！當年安置了不少知青。”季嘉良點點頭。
飯還沒吃完，就有人敲門。
小芳放下碗去開門，進來是蘇杭，蔣師傅，還有老蘇。
原來三人是來看足球賽的。所裡就自家的電視最大，而且是彩色的，看起來爽。
“今晚上，跟港城隊踢，怎麼著也能踢他四五個吧。港城隊是弱隊啊……”蘇杭往沙發上一坐，就道。
蔣師傅搖頭，“四五個太過了，能踢兩三個應該還是輕而易舉的。”
周夢凝就給了夜生幾塊錢，“下樓去，找李師傅買一提啤酒上來。”
說著，又叫小芳，“炸一盤子花生米。”
男人們在一起看球賽，酒是少不了的。
震生和雨生馬上就跑出去了。
這邊老蘇就客氣的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麻煩什麼？”蘇杭不等周夢凝和季嘉良說話，就笑道：“一起看才熱鬧呢。”
周夢凝心說，可我對足球可真心沒什麼感覺。
無錯書吧電視的聲音大，周夢凝也沒看進去書，就躺在床上歇下了。
半夢半醒之間，就聽見‘砰’一聲響。周夢凝一下子坐起來，心道，肯定是酒瓶子碎了。
得！這肯定是輸球了！
雨生推開門進來，跳到床上，“媽，你快去看看。我爸摔瓶子了！”
啊？
周夢凝一愣，她還以為是別人呢。怎麼季嘉良也變球迷了？
你這可真是好樣的，連足球您都迷上了。
好像在哪兒你都能找到樂子。
周夢凝不僅沒生氣，還覺得季嘉良咋能這麼可愛呢。
“二比一，港城隊勝了。”雨生搖頭，“又無緣世界盃。”
周夢凝心裡笑，很多年以後也就去世界盃溜了一圈，再也沒進過世界盃。不提也罷。
因為這個，她一點都不想培養自己對足球的愛好。
直到躺到床上，季嘉良還憤憤的，“踢的都是什麼玩意？”
周夢凝就給他順氣，“成了，當不得真的。”
第二天還聽說，球迷不滿意，鬧事了。
周夢凝心說，這還真是一個叫人瘋狂的遊戲。
胖嬸就道：“我們家兩小子砸了家裡的暖水瓶，心疼死了我的。你說說，二十多個小夥子追著一個球玩，到底有個什麼趣？氣死我了。”
等周夢凝忙完考研，孩子們也放了暑假了。
季嘉行打電話來，叫自家這三個去羊城過暑假。
周夢凝還有些捨不得，老爺子也捨不得，但是三個孩子樂意啊。
去了那邊就不用沒完沒了的學這個學那個了。
“媽，聽說那邊發展可快了，我想去看看。”震生拿著半根黃瓜邊啃邊跟周夢凝唸叨，“江淮哥說那邊到處都是高樓大廈。b市雖然也有，但是跟羊城比，感覺應該還是不一樣的。”
季嘉良將報紙往茶几上一放，“要不就叫去吧？大哥在那邊，出不了岔子，見識一下也行。”
“咱們倆誰能請假去送？”周夢凝皺眉道，“就他們這皮實勁，我就怕大嫂管不住他們，大哥大嫂也忙。”
“媽，我看著弟弟。”雨生擠過來，“真沒事。”
周夢凝看見她的樣子就先皺眉，“你最嬌氣，還照看別人？”
夜生嘻嘻笑著從門外進來，“我爺爺說我們可以去。”
又去給老爺子打電話了。
季嘉良和周夢凝再擔心，還是將孩子交給季嘉和和嶽子昆，由著他們送去了羊城。
兩人乾脆給小芳放了假，叫她給她物件幫忙去，過一段時間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