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對周夢凝抱歉地道：“老大兩口子也是混賬，孩子說要走就要走。叫你們跟著受了兩年的累。”白辛苦了一場，跟著懸心了一場。
周夢凝知道老爺子怕自己心裡有想法，就笑道：“瞧您說的，江淮這孩子重情，還能忘了我這三嬸？”
無錯書吧但不管怎麼說，家裡突然少了一個人，一下子叫人不習慣起來。至少自家這三個孩子出門，周夢凝就不怎麼放心了。
這不，早上起來，說是去公園跑步，不用季嘉良和周夢凝跟著。
周夢凝還以為老爺子也跟著去了，也沒勉強，起來跟季嘉慧去廚房做飯了。
誰知道一鍋粥還沒熬好，三個怪叫著從外面跑了進來。
夜生最利索，進門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媽呀！嚇死我了。”
說著話，就把羽絨服往下脫。靛藍色的羽絨服上面還沾著雪沫，他也不知道拍。就順手把羽絨服往沙發的扶手上一扔。
後面緊跟著震生拉著雨生進來，“就你跑的快，你倒是顧著點我們？”
夜生呵呵直笑，“我都嚇蒙了。”
雨生把圍巾往夜生身上一扔，就往廚房跑，“媽！媽！”
“在呢？”周夢凝還以為這三個又放炮仗去了，看見他們都不愛搭理了，“在呢？怎麼了？又把炮仗埋在雪裡點著了？又炸到自己身上了？”
“不是！”雨生邊走邊解衣服釦子，“才不是。是公園裡，可多人躺在地上，奇形怪狀的。我們還以為人死了呢？嚇死我們了？”
“胡說八道！”周夢凝白了這熊孩子一眼，“這大冷天的，外面的雪多厚啊。躺在地上？當人家傻了？你這是把你媽我當傻子了。”
“哎呦！我的媽！您怎麼就不信呢？”雨生一把抓住周夢凝的手，放在她的小胸脯上，“你摸摸，摸摸……是不是還在跳？”雨生眨著大眼睛看周夢凝。
是跳的厲害。
“誰跑一圈心跳都快。”周夢凝一把把手拿開，“我這還正做飯呢。滿手都是油，那白毛衣經得住這麼蹭？”
她指了指一邊，“去擇一把菠菜去。”
季嘉慧端著盆子從外面進來，就笑道：“不怪孩子們嚇一跳，我剛開始的時候也被嚇一跳。那是人家練氣功呢。什麼奇怪的姿勢都有。躺在地上算什麼？有的還躺在樓梯上練氣功呢，不知道的人嚇一跳的多了去了。”
“練氣功？”周夢凝一愣，“什麼時候又颳起這風了？”
季嘉慧笑道：“早了，以前沒這麼邪乎。如今啊，不光是老頭老太太，就是年輕人也不少，信這個的人多了去。”
“這可真是幹什麼都起鬨。”周夢凝不由的想起以前，確實聽過這氣功全民熱。看來如今這浪頭就起來了。
雨生將菜擇好，就要放在水龍頭下洗，季嘉慧一把拿過來，“水涼，可別沾手，出去玩去。”
雨生順便拿了抹布就往出走，“這氣功靈嗎？”
季嘉慧瞧見雨生眼裡有活，就笑道：“靈不靈的咱也不知道的。有些人信的真，覺得是挺靈的。反正咱們是沒見過。”
從廚房裡看過去，見雨生在擦外面的茶几，夜生拿著掃帚掃客廳，震生拿著拖把在後面拖地。
季嘉慧就笑道：“你說你們兩口子，家裡有保姆，幹什麼叫孩子動手？”
周夢凝朝外面看了一眼，“保姆也要回家過年的。就像是現在，咱們不動手行嗎？”
不過，心裡多少有些安慰。
“你們真捨得！”季嘉慧朝外看了一眼，就見曉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抱著奶瓶喝。“看來曉曉也得教一教了。”
等到季嘉和回來，一家子知道孩子安全送到了。那邊的環境沒有什麼問題，這才安心要回所裡。
坐在回去的車上，周夢凝就笑，“估計那孩子且得適應一段時間。光是聽人家說話，就不是一時半會能明白的。”
季嘉良笑了一下，“孩子小，學什麼都容易。”
說著，對後面那三個道，“以後常寫信，也省得他在那邊孤單。”
結果話說完，後面那三個半點反應都不給。周夢凝一扭頭，見三人坐在後座上，搖頭晃腦，耳朵上帶著耳機。
“隨身聽？”周夢凝瞪眼，“你二伯又給你們買隨身聽了？”說著，拍了一下座位的靠背。
震生將耳機一摘，才趕緊道：“媽，你剛才說什麼？”
他把耳機往隨身聽上一纏，“二伯買的，給我們學外語的。”
周夢凝的手一伸，震生就趕緊往回一縮，“媽，可不能沒收。二伯真的帶了很多英語磁帶的。”
“我看看。”周夢凝瞪眼。一個老版的隨身聽，自己能有多稀罕？瞧這小氣勁的。
震生這才遞過來，夜生將他的耳機塞給震生一個，繼續搖頭晃腦。
周夢凝接過來，還真是索ni的機子，放在耳朵上一聽，“真情像草原廣闊，層層風雨不能阻隔，總有云開日出時候，萬丈陽光照亮你我……”
一剪梅？
周夢凝挑眉，將隨身聽還給震生。
什麼年代的人，幹什麼年代的事。這個是絕對不應該阻攔的。
“不要帶的時間太長，對耳朵不好。”周夢凝叮囑了一遍，就不再關注了。
季嘉良笑道：“電視是越做越大了，錄音機是越做越小了，還真是越來越方便了。”
周夢凝就想起以前扛著錄音機滿大街跑的小夥子，覺得特逗。以後，有這玩意的，誰還費那個勁。
兩人這次回來，開著小麵包車。
反正進城老叫人接，挺不方便的。
等小芳過完年來上班，周夢凝就徹底輕鬆了。除了守著幾臺電腦看書，別的什麼也不幹啊。
這天晚上回來，周夢凝好容易想早睡一會，就見季嘉良盤腿坐在床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幹什麼？
周夢凝把門關上，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剛到跟前，季嘉良就睜開了眼睛。反倒把周夢凝嚇了一大跳，“你幹嘛呢？這嚇人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