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良開啟門,只見一個大約十三歲左右的女孩,氣喘吁吁的,手裡挎著一個籃子,裡面裝著兩個布袋子和半籃子菜,茄子老黃瓜豆角,一把蔥,幾個蒜,還有一串辣椒。
女孩臉上泛起運動過後的潮紅,喘著粗氣,“我叫何先梅,我娘讓我給我師傅送些東西。”
周夢凝聽了急忙走出去,心想這就是季嘉良給找的徒弟吧,何隊長家的小女兒。
“快進來,正做飯呢,馬上就好,一起吃飯。”周夢凝熱情招呼著。
何先梅看了看這個比自己沒大幾歲的師傅,回答道:“不了師傅,我在家吃過了。”
“叫我夢凝就行,你有空就來就行,我教你,不用這麼客氣。”
“噯!”何先梅靦腆的應了。
張叔可說了,這個小師傅的醫術厲害著呢。哪怕就只學著會治個頭疼感冒肚子疼,自己都能當個衛生員。不用下地幹活,掙得工分還多。
就像自家爹說的,找找關係,去縣城裡的醫院上班也不是不行。到了縣城,就是城裡人了,一輩子的商品糧。可不得精心點兒。見人家沒什麼架子,她就得越發的恭敬著。
送走了何先梅,回屋把籃子放在桌上,周夢凝轉身看著季嘉良。
“噓,我知道,大概就是一種介子空間的東西是嗎?”季嘉良眼神溫和的看著周夢凝。
“嗯。”周夢凝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只有你。”
周夢凝抬眼看著季嘉良,眼裡透著不安與信任。
“別怕,有我呢。”
季嘉良短短一句話撫平了周夢凝心裡的不安。
兩個布袋子一個裝著玉米麵,一個裝著包穀茬子。
鍋裡的水開了,季嘉良將麵條切的細細的下到鍋裡。
又用旁邊的小鍋熱了熱油,炒了蔥花。
周夢凝從空間裡翻出個午餐肉罐頭和一瓶榨菜,倒在碗裡。這才算吃了頓順口的飯。
兩個人連麵湯都喝了個乾淨。
晚上,兩人各自回屋睡覺。
周夢凝閉上眼睛用意識看了看空間,試圖找出穿越的原因。
轉了一圈後並沒有發現什麼。
難倒穿越和空間沒有關聯?
不過有空間在前,穿越好像在自己身上也沒有那麼離譜了。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一夜好夢,第二天醒來。周夢凝洗臉刷牙後,從空間裡拿出小鏡子照了照。
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配上彎彎的柳葉眉,長睫毛,顯得格外亮。沒有劉海,露出飽滿的額頭,鼻子秀氣立挺,嘴唇也算飽滿。
是個標誌的美人。
這種長相在這個年代並不受歡迎,美的太有侵略性。
“今兒不能下地了,我得跟張建軍去一趟建設兵團。”季嘉良跟周夢凝交代了一聲。“說不定還會繞道去縣城一趟。有什麼想買的嗎?”
周夢凝就把原主的二十塊錢拿出十元來,再拿了五斤全國糧票,塞到季嘉良手裡。
“沒什麼要買的,如果到了飯點了,就在外面吃,別餓著。”
季嘉良點了點頭,“知道了。”他身上還有十多塊錢,兩斤北京的糧票。不過這東西不能往出拿了。還是得想辦法淘換點東西才行。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大白天了,周夢凝不敢開小灶。季嘉良把火給點燃後她就坐在灶前燒火。
鍋裡下面熬粥,上面蒸著窩窩頭。涼拌了三根老黃瓜,拌了一些香油和老乾媽。就這還不敢叫人看見。
正說著,張建軍趕著牛車到了,在門口等著。
季嘉良兩三口把粥給喝了,起身收拾碗筷。
“我來,你快去吧。”周夢凝接過季嘉良手中的碗筷。
“那行。”季嘉良點了點頭,“水缸裡還有水,先用著,等我回來再挑,別自己去挑。”
“嗯。”周夢凝應了一聲。
“師傅。”張建軍跳下牛車,笑著叫了一聲又對著周夢凝點了點頭,“夢凝姐。”
周夢凝點了點頭,招呼著“吃飯了嗎,我準備了幾個窩窩頭,餓了路上吃點。”
無錯書吧“吃過了。”
“那你們路上慢點啊,注意安全。”
“好嘞!”張建軍應了一聲,“師傅,坐好了!”隨即揚起鞭子一鞭抽在牛背上架車走了。
季嘉良坐在草鋪墊過的牛車上,對著周夢凝揮了揮手,“快進去吧。”
送走了季嘉良,周夢凝回屋舀了兩瓢水把碗給洗了。
廚房不大,兩個人的碗筷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周夢凝出門準備去衛生站看看,一出門就看到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正彎著腰吃力的提著桶往豬圈挪動。
周夢凝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了過去,“程叔,我幫您。”
周夢凝並不知道這位老人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姓程,聽張叔叫他程老頭,老夫妻倆好像之前都是大學教授,現在被下放到這裡勞動。
世事弄人啊!
程教授直起腰扶了扶眼鏡,還從沒有人搭理過他們。愣了一瞬,才道:“不用了,我來就行。”
這小姑娘嬌嬌柔柔的,一看就是家裡寵愛保護的好沒受過苦的。這種髒活累活還是自己來吧。
再說,從下放到現在,見過太多背叛,子女舉報父母,丈夫舉報妻子,數不勝數。就連自己也是被學生舉報才被下放到這裡。還是謹慎些好。
周夢凝上手一提,手就跟著桶往下墜,“還挺沉!”
周夢凝不顧程教授拒絕,把裝滿豬食的桶給提到豬圈邊上,把豬食倒在食槽,最後剩一些也託著桶底給倒了乾淨。
“麻煩了。”程教授追上來接過桶,看到周夢凝沾上豬食的手,“快去洗洗吧。”
“沒事程叔,順手的事。”周夢凝舀了一瓢水衝手,“我叫周夢凝,叫我小周就行。和我一起的還有個男生叫季嘉良,我們都是從北京剛來的知青,就住在後邊屋子。”
這可是這個時代大牛啊!
這可是在電視上才能看見的人物啊!
“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有事說一聲就行。”周夢凝熱情道。
沒有擦手的,周夢凝隨手甩了甩。
下了兩天的雨讓本就不好走的鄉間小路變得泥濘不堪。
等走到衛生站時,周夢凝的鞋上已經裹滿了泥巴,褲腿上全是走路甩上的泥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