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顧晏北繼續慢條斯理道,“若是臣未記錯的話,這一次花朝節,皇上是全權交給太子殿下處理的。”
這一次的事情,鬧的這麼大,必定是太子在安保這塊沒有耗費心神。
這個鍋,不管是如何,都由他背了。
這也是覃兆品一直跪著並未起來的原因。
朝堂上雲詭波譎,沒有一個人敢在此時發話,就連皇上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顧晏北繼續冷聲道:“難不成,皇上和太子都覺得九公主無所謂嗎!”
這句話,已經是在這麼多人面前質問皇上,打了皇上的臉。
可皇上竟然完全不在意,甚至看著他的眼神都柔軟了片刻。
這樣的眼神,不是皇上看臣子的眼神,而是一位父親的眼神。
皇上深深嘆了口氣:“太傅,小九就交給你了,彭春,你們兵部一定要配合太傅,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務必找到九公主,不能讓九公主有任何傷害!”
“是!”
“至於太子,”皇上的眼眸冷了下來,“花朝節的事情,錯在於你,給了敵人漏洞,禁足三月,至於和越國公主的婚期,待定吧,沒什麼事情就退潮吧。”
“是!”
顧晏北神色一冷,看了顧晏堂一眼,示意他跟上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全部和我好生說一遍。”
顧晏堂立刻點頭,把珍珠說的話全部重複了一邊,一點都沒剩下。
“你說,九公主說看見了月牙的蹤影,是在晉王府的馬車上?”
得知這個訊息,顧晏北的眼神更加冷了。
月牙的事情,他雖然不能完全確認,但是,她的失蹤肯定和覃兆品有關,可是現在又扯上一個江沈毅?
和月牙扯上關係,對晉王府而言,沒有一點好處,只會成為公主的眼中釘,那麼……
“她是來找你的嗎?”
聽見這句話,顧晏堂頓了頓,支支吾吾半天沒有說話。
顧晏北卻用肯定的語氣開口:“你早就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到這裡,也早就知道她會故意失蹤對麼?所以你以為她是來找你的。”
顧晏堂和越國公主在那個製作玉石的村落中已經見過,並且相處過一陣子,這是他早已告知大哥的事情。
所以,在看見覃纓拿出的那個玉佩之後,他才會誤會,是越國公主來找自己了,可沒想到,這個誤會,卻會讓覃纓陷入困境。
“臨風呢,為什麼臨風沒有跟在她的身邊?”
“好像是說老夫人找他有事,似乎是過問嫂嫂懷孕的事情,老夫人懷疑……”
找大夫的結果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可是卻被透露了出去,這隻能說明,罪魁禍首早就想好了下一步,就是等著今天。
顧晏北沒繼續說話了,冷漠的出了宮門,直接衝著護城河而去。
還沒走幾步,彭春就追了過來,喘著粗氣開口:“太,太傅……”
不詳的預感席捲全身,顧晏北強忍著情緒,等待著他的下文。
“護城河旁,撈到了一名女屍,已經被毀了容貌,死狀……”
看著太傅越加凝重的神色,彭春不敢繼續說下了,只好止住了嘴。
顧晏北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搶過一側人的馬匹,騎上去,趕往護城河。
不可能的,死的絕對不可能會是覃纓,她是那麼聰明的人,絕對不可能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死!
趕到了撈起女屍的地方,顧晏北胸口一陣悶痛,看著用白布蓋住全身的女子,他伸出手,顫抖著掀開那塊白布。
女子身著華服,衣衫已經皺成一團,全身上下都是血,四肢都是被人硬生生給掰斷的,身上還有無數針孔的印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彷彿,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已經消失殆盡。
“不是覃纓,你可以放心了。”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顧晏北還沒動靜,比他早一步得知訊息的江沈毅扯了扯嘴角:“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是覃纓的事情與我無關,也與晉王府無關,我們不至於傻的會做這樣的蠢事。”
他竟然是來證明自己清白的。
顧晏北緩緩放下布,輕聲道:“查到這女子的身世了麼?”
一側計程車兵也低聲道:“似乎是魏家的小娘子,魏夫人剛剛到了,已經哭暈過去了。”
“把每一個人失蹤前看見的,遇見的事情全部給我問的一清二楚,”顧晏北隔著白布,看著那留了一地的血,眸色越發的深沉,“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是,大人。”
解決完一切,他才別過頭看向江沈毅,直截了當道:“辛月支呢?他在哪裡。”
這句話,直接問倒了江沈毅。
“女子被人這樣傷害,卻一聲未發,你猜一猜,這到底是越國的伎倆,還是南詔的蠱術。”顧晏北向前走了一步,貼近江沈毅的耳畔,冷聲道,“你說與你無關,可以。找到他,只要你找到他,把他交給我,我就相信與你無關。”
丟下這句話,他冷漠的朝另一個地方趕去,留下江沈毅一個人。
江沈毅看著被抬走的女屍,臉色一片陰沉。
而這件事情才剛剛開始。
翌日,屠宰場處,發現了第二具被分屍的女屍,已經成為了爛肉一灘,若不是發現了五指的痕跡,差點就要被人當成豬肉給賣了。
對方似乎完全不在乎組建的警備隊伍,囂張的很。
而這一具屍體,留下了刻有莊字的木簪,留在皇宮的越國使臣辨認過,這正是越國公主隨身攜帶的木簪。
不論這木簪是不是越國公主的屍首,整件事情都朝著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了。
足足兩日,他們都未找到任何和九公主覃纓有關的線索,整個顧府,都沉浸著一片如死般的寂靜。
另一頭,昏迷了足足兩日的覃纓終於睜開了眼睛,她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只感覺到肚子餓。
她的肚子不停叫,還沒過一會,就有個人扯下她嘴裡的布條,給她餵了一些東西。
無錯書吧她的眼睛還是被裹著的,只好輕聲道:“這,這裡是哪裡,你們放我走,我……”
“你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