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哪，累不累？孩子好不好教，他們聽不聽話？”趙芸一進家門，趙媽正好拎著小鋤頭從菜園裡出來，見趙芸狠灌了一瓢水，想起閨女這幾天上下班要走好遠的路，又抱怨起來。“你爸說給你弄輛鳳凰牌回來，都念叨好幾天了，到現在也沒個音信。”

黃泥灣離學校有五里路，不太遠也不太近，就是每天早上要起早床去學校，她又生怕準備的東不夠落下了，能背的都裝在的背世裡，都是一些教案資料還有學生作業之類，塞得鼓囊囊的，趙媽見了都替她累得慌。

“我爸還是要去找我小姑父，沒有就沒有，就當鍛鍊身體了。”見趙媽虎著個臉一臉的不贊同，趕緊摟住趙媽的肩膀，“哎呀，媽，你閨女現在都是光榮的人民教師了，是大人啦，我爸一個人操心就行了，你就別跟著湊合，今晚吃什麼？我餓了。”

趙媽被她氣笑了，瞪她一眼趕緊淘米煮飯。

“對了媽，你早上讓我爸多睡會，這又沒多遠的路，我爸大早上地起來多累呀，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要爸媽接送什麼的。”摸了個涼薯一邊剝皮一邊追在趙媽後頭唸叨。

自從趙芸老老實實去學校，趙爸的冰山臉就融化了不少，雖然表面上總是冷冷地，不時甩個冷臉什麼的，但行動上還是十分關心閨女的。

頭兩天她還沒發現，他爸大早上的跟在她後頭見她進了校門才離開，知道爸是擔心她，可這倔老頭現在還不理她呢。

“你還不知道你爸什麼性子？你自己跟他說去。”這爺倆一個比一個倔，趙媽才懶得管，米下了鍋拿了菜刀去割韭菜。“晚上給你煎韭菜蛋。”

“我媽最好啦！”這是她最喜歡的菜之一，家裡的細韭菜最香了，比後世那些又肥又粗的韭菜香多了。

啃完涼薯，洗了手趙芸趕緊備課，吃飯前備好課，吃飯後改作業。

一個星期的課上完，趙芸也不知道好還是不好，沒課的時候基本都是去旁聽了別的老師的課也沒聽出什麼別的不同來，來來去去大家都是照本宣科，也就是背課文，寫生字組詞造句這些，她自己都覺得挺沒意思的。

遠離校園太多年，她自己都不記得以前老師是怎麼講課的，應該也和現在差不多吧？

這時候還沒有雙休日，只週日這天放假，趙芸盤算著去市裡的新華書店看看。

無錯書吧

她們村是屬於省會城市管轄，但卻是最偏遠的一個村，屬於三市交匯的地方。要說近臨市的一個縣城更近一點，但她還是想去本市看一看，畢竟是省會的新華書店，不是小縣城能比的，資料應該更多更全。

晚飯後趙芸一說要去市裡，趙爸的臉就沉了下來，趙媽也是一臉的驚慌焦急。

“怎麼了？”趙芸左右看看，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趙爸氣得把手裡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嚇了趙媽和趙芸一跳，趙媽趕緊按住趙爸“芸哪，你跟媽說說你去市裡是……”

“我想去新華書店看一下有沒有資料什麼的啊，提高一個教學能力，你們這是……？”趙芸皺著眉頭，突然回過神來，不是她神經粗，實在是一時半會真沒想起鄧建林這個人。“哎呀！爸，我真的是去買資料，你跟我一起去吧，我還是好小的時候去過市裡呢。”

想到自己撕掉的車票又有點可惜，太浪費了，那也是錢哪。

趙爸趙媽都鬆了口氣，趙爸看了一眼可憐兮兮望著自己的閨女，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真是不省心的臭丫頭！

“是好久沒去你姑家看看了，正好明天一起去你姑家。”這可是她重生以來趙爸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啊……能不能不去啊？”趙芸挺開心的，但聽到要去姑姑家就有點鬱悶了。

她姑姑哪哪都好，就是太重男輕女，擱她老人家眼裡她趙芸就不是趙家的人，反正總有一天是別人家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就看不慣她二哥慣閨女的勁，有吃有喝的就行了，好東西自然得留給幾個侄子。

尤其反對她唸書的事，為這事趙爸和趙姑還鬧過幾回不愉快。

還好她爸和哥哥們都寵她，尤其是趙爸堅持，不然她怕是連個小學文化都沒有。

其實李桂芬同志也就是趙媽也有點這樣的思想，不過幾個兒子都大了，尤其這會身邊就這一個閨女，她心裡還是疼的。

趙爸扭頭抽菸，趙芸搭攏著腦袋，知道這趟是非去不可了，想了想其實也無所謂，她姑也就嘴巴上痛快幾句，計較那麼多幹嘛，她又不是真的十八少女。

“爸，媽說你給我弄了輛腳踏車，我就知道我爸是世上最好的爸爸了，我爸最疼我了，對不對呀，媽，你說對不對。”機會難得，趕緊往趙爸身邊蹭過去示好。

她知道年少的她說的那些話傷了趙爸的心，可要她一本正經地道歉什麼的，又說不出口。

“行了行了，嬉皮笑臉的像個什麼樣子，我去你大伯家看看。”趙爸努力壓下嘴角的笑意，繃著個臉揹著手出門。

光看趙爸的背影就知道他心情好了，趙芸望著趙媽傻樂，順手幫著收碗筷。

“嘖嘖，這老頭，死要面子，行了，別傻樂了，不是要改作業？還不趕緊去別給我添亂。”趙媽也鬆了口氣，這爺倆賭氣受罪的人可是她。“省得你爸回來看到了又要念叨我。”

“遵命！呵呵……”趕緊跑去改學生作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