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的嚥下口水，不自覺的搓著雙手。
“他真的是龍婆的孫子，我沒有騙你。”
“胡月離，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嚇到我了。”
胡月離冰冷的眼神刺的我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痛。
“你把他放下來，他還小，你這樣會嚇到他的。”
我放平心態，儘可能的用溫和的語氣跟胡月離溝通。
胡月離冷笑了聲，手上的力氣卻是越來越大，小八皺緊眉頭，痛苦的臉色都開始發青了。
“龍婆的孫子？紅魚，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麼是不是？”
“我給過你機會的，只要你向我坦誠，我就能原諒你，可你偏生要對我隱瞞。我們不是說好了，彼此不會再隱瞞對方任何事嗎？是你先犯了規矩，我得給你點小懲罰才行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站在我眼前的真的是胡月離嗎？
為什麼我感覺他這麼的陌生，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別這樣，我錯了，我向你道歉，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的隱瞞了好不好，你把他放下來，他真的會被你嚇到的！”
我著急的說著，眼淚突兀的滾落下來，涼的我臉生疼。
我從未見過這樣兇殘的胡月離，他陰翳的雙眸如同狠厲的鷹爪一樣盯著我，言語也更是無形的炮彈，戳的我生不如死。
我甚至懷疑，他會當著我的面殺了小八。
不行，絕對不能這樣！
“胡月離你冷靜，你聽我說，我跟你坦白，我承認！”
我深吸一口氣，“他是我找到的第二塊龍骨，我知道你和柳生最近在做什麼，我想揹著你偷偷的把他們保護下來。我不是故意想瞞著你的，我只是害怕，害怕你會傷害到他們，所以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那樣做嗎？”
我抽泣了下，抹掉臉上的眼淚，眼睛酸澀的看不真切眼前的事物，就連胡月離的臉都有些朦朧了。
胡月離笑了下，露出瑩白的牙齒。
他放下小八，走到我面前，寬厚的大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頰，最後停留在了脖頸間。
“你都告訴我了，那我也不能對你有隱瞞。”他靠近，附在我的耳畔輕聲說。
“我之所以殺他們，是為了你啊。”
話落，尖叫聲急促的響起。
胡月離掐著小八的脖頸，手上青筋暴起。
小八在他手上不停的掙扎求饒，可本就虛弱的小八還是慢慢停止了動作。
周遭的一切好像歸於了虛無，我什麼都聽不見，也什麼都看不見了，腦海裡不停的重複播放著三個字。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要當著我的面殺了小八！
我憤怒的大喊，張牙舞爪的撲向胡月離。
眼睛愈發的酸澀了，這回看東西更加模糊了。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用盡全部力氣打在胡月離身上，嚎叫到聲音也開始嘶啞。
真特麼的廢物啊，紅魚。
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喜歡了兩輩子的男人。
前一世他傷你，這一世他依舊傷你，可你還不要臉的跟他糾纏。
你活該，你活該沒人疼，活該沒人愛，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死的怎麼不是你，怎麼不是你呢！
啊！！！
我躺在地上，大腦一片混沌，身邊是小八的屍體。
胡月離似乎離開了，我隱隱綽綽的看到了他的背影。
心酸又心痛。
我們到底，還是鬧到了這一步。
天灰濛濛的，大片的烏雲凝聚成團，好像要下雨。
我雙手在地上摸索，摸到小八冰冷的胳膊，將他一把抱在懷裡。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該死的人是我，是我掉以輕心信了他的鬼話。
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無錯書吧傾盆大雨滾滾落下，我被淋的狼狽不堪，周圍經過的人對我指指點點，還有人過來想扶我起來。
我一把甩開那人的手，突然放聲大哭。
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有什麼辦法能讓我開心一些呢？
……
“嘖，心疼了？既然如此，你何必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呢。”
白柔抱著雙手，坐在計程車裡看著前頭。
張天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極其狼狽。
他的目光越過層層人群，落在了地上躺著的人身上。
心臟傳來一股劇烈的痛意，疼的他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了胸膛上。
這顆冰封已久的心，居然也會痛麼？
張天意收回目光，不耐煩的催促司機趕緊開車，接著又警告白柔道：“少廢話，否則我拿你開刀。”
白柔訕訕的摸了下鼻子，不敢招惹現在跟瘋狗一樣的張天意。
“我們今晚連夜去胡家，將手上的影片和證據送到胡家人手中。現在胡月離還在尋找別的龍骨，抽不出時間管我們，這是最好的時機。”
張天意下發著指令，每一步都計劃的完美無缺。
可他的視線總是忍不住回頭看。
地上的人怎麼樣了？
這麼大的雨淋感冒了怎麼辦？
她的身體不好，一淋雨就要感冒發燒，如果病情嚴重了怎麼辦？
他捏緊拳頭，強行剋制著自己的擔心。
做決定之前不是就預料到了麼？何必假惺惺的假裝去關心。
張天意閉上眼，滿腦子都是紅魚絕望的表情。
她該有多痛啊，那麼善良的一個人。
此刻，突然就有些後悔了。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許久，從傾盆大雨變成了毛毛細雨。
我在地上如同瘋子一樣躺了許久，神智從瘋癲逐漸變的清晰。
我慢慢的起身爬起來，小八重新變回了一塊骨頭，我將它收好，妥帖的放在書包裡。
額前的碎髮淌著水珠，有些掉在了衣服上，有些落在了臉上。
涼意讓我清醒了許多，也讓我更加明確當下我要做什麼。
從今天起，我和胡月離再無可能。
以前的那個紅魚徹底死在了這場瓢潑大雨之下，往後的每一天我會盡己所能跟胡月離死磕。
從最愛的人，走到最恨的人，這一路走的，可真是不容易啊。
我低下頭，笑了聲，手腳都有些發軟。
我不打算回家了，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小九和龍婆他們，更怕看到胡月離那張臉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想弄死他。
我深吸一口氣，茫然的看向四周。
那麼，我還能去哪兒呢？
手機鈴聲響了下，我點開看了眼，是條陌生簡訊。
“來找我，我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