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神色訕訕,許是知道我說的什麼,見我不同意便沉默了下去,蹲在門邊不走也不再說要住下來。
半小時之約很快就到,先前離開的那一幫人此刻又浩浩蕩蕩的朝著我家走了過來。
自打我回來之後,村裡就總是出現陌生人,一開始大家還對我有些怨言,後來習慣之後便不管了。
尤其五嬸子去世以後,村裡的眾人便更加沉默了,聽說好多人都搬去城裡住了,村裡一下少了一半人。
老頭守在門口,見協會里的其他人過來,趕緊站起身迎了上去,“你們來做什麼。”
稱他為師傅的小年輕得意的挺著胸脯邀功道:“師傅我們來的及時吧?我可是專程掐著點過來的,生怕您在這個女人手上受了委屈。對了,我擔心您一個人對付不了她,還給協會里其他幾位執事打了電話,算算時間他們也快到了。”
老頭欲哭無淚,嘴唇都在哆嗦。
小年輕見狀,以為老頭是太感動了,害羞的摸著後腦勺說:“師傅你不用太感謝我,我是您的徒弟嘛,肯定要為您著想的,您既然這麼想要龍骨,那徒弟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幫您拿到!”
老頭大喘著氣,揚手一巴掌拍在小年輕的腦袋上,氣沖沖的說:“糊塗啊!誰讓你擅作主張的,我有沒有告訴你聽我行事,啊?”
小年輕一臉委屈,震驚的喊了聲師傅,“您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咱們來之前就說好的嘛,您別告訴我您受了這個妖女的蠱惑,決定不拿回龍骨了。”
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老頭身上。
老頭頓時如芒在背,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他在協會里的地位頗高,平日裡不管走哪兒身後都跟著一大幫子人,每個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的,像這個小年輕這樣的傻徒弟他不只有一個。
可是,能打還又好看的仙家他就只有一個啊!
老頭急的原地打轉,光滑的額頭上冷汗直冒。
“龍骨是一定要拿回來的,不過不是現在,這妖女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我們先回去想想辦法再來。”
老頭想了半天,覺得現在最穩妥的辦法還是走為上計。
說完,他不由分說的做了決定,“行了,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我主意已定,這件事就先這樣吧。你們在這裡等著我,我進去再同她商討幾句。”
老頭說完,轉身進門,啪的一聲把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小年輕摸著後腦勺,狐疑的說:“我怎麼覺得師傅有些不太對勁呢。”
其他人紛紛附和:“一開始就他叫喚著搶龍骨叫喚的最歡,現在說不搶了的也是他,他不會是被那個妖女給威脅了吧?”
“有可能!”小年輕點點頭,神色嚴肅,“不行,我得趕緊給其他幾位執事打電話催他們趕快過來,師傅很有可能是受到了性命威脅。”
……
老頭討好的笑了下,走到我面前狗腿的說:“小仙姑,我的仙家就暫時在您這兒寄放幾天,過段時間我再來接她,您可一定要好吃好喝的伺候好她啊。”
胡青青對廚房好奇,這會兒跑到廚房裡跟龍婆請教怎麼做菜去了。
老頭依依不捨,目光頻頻往廚房落。
我咳嗽一聲,“別看了,你就是把牆縫看穿她也不會出來送你的。她就在我這兒住幾天,又不會丟了,何必這麼小心翼翼的嗎?你對你女兒都不見得有這麼好吧?”
老頭面上掛不住,替自己狡辯:“不一樣,仙家於我們出馬弟子而言極其重要,若是仙家走了,那我們這一身修為就毀了,後半輩子跟個廢人沒什麼兩樣。而且青青她不是普通仙家,她是我的……”
“行了,打住,別說了。”瞧著老頭這一臉心花怒放的模樣我就忍不住打寒戰,很難想象一個年過半百的人犯花痴是什麼樣,總之很滲人就對了。
我說招待好胡青青也不是不行,但我這兒條件比較差,要想吃好的住好的得另外花錢。
老頭很上道,聽完我說的當即就從懷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了我手上。
“這張卡你收起來,密碼是六個0,青青想要買什麼你儘管帶她去,沒錢就用這張卡里的錢。”
我嘖了一聲,收下了卡,“行了,你回去吧,記得把你帶來的這些尾巴也全部帶走,要是再吵到我,小心我虐待你的青青。”
無錯書吧老頭聞言,身子哆嗦了下,雙腿一軟差點沒站穩,扶著桌角大喘著氣說:“可不呢,你得好好對青青,小仙姑,算我求你了。”
“哎呀,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這老頭實在是磨嘰,我催著他出門後,手裡拿著銀行卡走到了廚房。
“你這弟馬年紀是大了點,但挺會來事兒啊,生怕你在我這兒吃不好穿不好,硬塞給我一張卡讓我帶你去消費呢。”
胡青青頭也不回,一邊嚼著菜一邊說:“他現在擁有的這些全部都是我給他帶來的,他就算是把全部身家都給我也不虧好嗎?這些人類啊,一個個道貌岸然的,尤其是上了年紀的,老奸巨猾,慣會裝樣子,若不是跟他締結了契約,我早就尋一個年輕好玩的弟馬了。”
胡青青明顯對老頭有些怨氣,不過想想也是,這老頭是那什麼協會里的執事,而且看穿著打扮也絲毫不平凡,看事價格肯定也不便宜。
胡月離總跟我說看事講究一個緣字,錢財名利不能強求。
但老頭很顯然沒做到這一點,也不知道對胡青青有沒有影響。
我思忖了下,多問了一句。
胡青青扭過頭看著我,欣喜的笑著說:“你關心我啊?”
她長相妖媚,可笑容和眼神卻十分乾淨簡單,被她這樣看著,我莫名有些害羞,低低的嗯了一聲。
“哎呀,好可惜啊,我怎麼沒早點遇到你呢。”胡青青晃悠著我的胳膊撒嬌,“你不用擔心我,他賺的錢多,有能力之後捐的錢也多,所以對我的影響不是很大,能應付的了。”
聽她這麼說,我的心放回到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