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要吃冰淇淋。”
“好,爺爺給你買。”
“爺爺,我要吃蛋糕。”
“好,爺爺給你買。”
“爺爺,我要買那個小書包。”
“好,爺爺給你買。”
.......
儘管小芳總是要吃這個,要買那個,但是王一都一一應允。儘管一家人都說王一對小芳太過嬌慣了,但王一總是回答說:“小芳是我的孫女,我是小芳的爺爺,爺爺給孫女買東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們在教我做事嗎?過去的事情無法挽回,我只是在彌補大家對我缺失的印象罷了,至少讓我活在小芳的記憶裡。”
在王一的大道理下,一家人只能乖乖的閉嘴。對於王一,一家人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幾十年,總算是盼來了。而且王一所做的事情也也是出於對自己孫女小芳的溺愛,因此也就無話可說了。
好在王一併沒有一直只溺愛孫女小芳一個,王一在小芳閒暇時除了小芳逛街買東西買玩具外,剩下的時間就是陪伴在允雪的身邊。
......
有一天,王一在和允雪獨處的時候突然對允雪說道。“雪,如果我某一天再次消失了,請不要為我哭泣,那是我命裡的歸宿,也不要想著為我殉情,陪伴著小芳他(她)們的成長便是我交給你最後的任務了,我要你見證小芳他(她)們的成長。”
“一,你在說什麼胡話,你告訴我,你到底在說什麼胡話,你是又準備離開我嗎?”
王一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允雪忐忑不安。允雪看見了,因為在無人的時候,允雪總是會默默的關注王一的一舉一動。
拜王一的藥丸所賜,允雪的身體和精力都回到了巔峰時期,所以當沒事的時候允雪總是會悄悄的關注王一。
在不斷的的觀察中,允雪發現了,發現王一除了剛回來的時候,每隔七天凌晨十二點就會點上三炷香,倒插進土裡,雖然王一做的很隱蔽,但是還是被細心的允雪看見了,之所以不說出來,就是想要王一親自告訴自己。
“其實從回來的那天我就發現了你的異常,但是我沒有揭穿你, 今天你總算忍不住了嗎?啊,一,你這個王八蛋!”允雪低聲啜泣,一邊不停的用雙手捶打著王一。
王一用手不斷的擦拭著允雪眼角的淚水,溫柔的說道:“是呀,我回來就是為了跟你們徹底的告別,這輩子我活的不冤,值了。”
“你是值了,可是我呢?一,你知道你有多自私嗎?你拋下我真真幾十年,幾十年啊。你知道嗎?我剛生下初雲的時候,家裡一貧如洗,是我獨自一人辛辛苦苦把初雲帶大的,由於家裡條件很差,所以初雲三十歲了才找到小雪結婚,現在小芳還沒長大,你就又要離開我,我好痛苦,好痛苦啊!”允雪哭的梨花帶雨,依舊不依不饒的捶打著王一的胸口。
“你為這個家所做的一切,我是知道的,對此,我只能說辛苦了,雪!我離開以後,你就自由了,從今以後,你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王一緊緊的抱著允雪,雖然自己大限將至,但卻不是應該哭泣的日子。
“一,你不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嗎?下一次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再見面”
“下一次,這種東西我已經用完了。”
允雪哭的泣不成聲,但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那,那,那你是已經,已經死了嗎?”
“嗯!”
王一用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回應了允雪的問題。
“那你回來的時候是頭七嗎?”
“還有七七。”
“那,那你剩下的三天是專屬於我的。”
“好,我答應你”
在兩人深情的擁抱中,時間也在飛快的流逝著。
......
在最後的三天裡,允雪分別給小雪和初雲打電話交代一番後,便和王一一同出去旅遊了。
當然在出發之前,允雪和王一身上也換成了時下最潮流的裝扮,雖然兩人的年紀加起來都快兩百歲了,但是在此時此刻,彷彿是回到了彼時彼刻,那顆青春洋溢的心,那顆激情四射的心,又回到了兩人的身上。
這天夜裡,王一看著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的街道,感慨道:“這世界的變化好快呀,路上車水馬龍,路邊高樓林立,人們的生活都發生了質的飛躍,好羨慕活在這個時代的人他們能夠生活在和平的年代,人人平等的年代,如果我當時能出生在這樣的時代的話,那該多好。”
依偎在王一懷裡的允雪感覺此刻的自己就是最幸運的,臉上充斥了幸福的笑容說道:“當然了,歷史的車輪滾滾而來,停下的只有我們的腳步而已,時代永遠是在進步的。”
允雪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好好的出去走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便對著王一撒嬌道:“一,我想去北京看天安門。”
王一溺愛的答道:“好,我們走。”
“一,我想去爬珠穆朗瑪峰。”
“好,咱們現在就出發。”
“一,我想去三亞。”
“好,咱們走起!”
不管允雪想要去什麼地方,王一都一一答應。
......
在王一的能力下,兩人在三天的時間裡跨過了高山深谷,遊歷了江河湖海,或是人聲鼎沸的鬧市,或是杳無人煙的荒漠。
“一,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以來,這三天是我幾十年以來最開心的時刻,這三天便是我這一生的夢想了。”
“可惜夢境再長,也是虛無的,人終究要醒來。”
“雪,如果我的一生是平平淡淡的,也就不會遇見你了,你們是我向天爭取來的最好的禮物!所以此刻我是心滿意足的,死而無憾!在生命的盡頭還能再次相遇真好!”
“一...”
兩人深情的擁抱,深情的熱吻,在旁人看來,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卻不知這段感情跨越了漫長的等待,跨越了遙遠的時空!
“好了,我們回去吧。”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王一便提出了想要回去的想法。
“嗯。”
在第三天的下午,兩人回到了家中。
在一家人的注視下,王一躺在那間專屬於他的房間裡面的搖椅上獨自望著窗外的海邊。
而此時的一家人的目光都在王一的身上。
在之前的日子裡,允雪一直沒有告訴家裡的其他人王一的具體情況,直到今天允雪才突然把一家人都叫到王一那間特別的房間裡面。
除了小芳外,初雲和小雪都覺得今天可能是有什麼大事發生,所以都沉默的看著王一。
“爺爺,小芳要抱抱!”
小芳的話打破了沉寂的氛圍。
王一眼神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孫女小芳,微笑著說道:“爺爺抱不動你了,小芳乖,讓爺爺躺一會兒吧!”
過了一會兒,小芳見自己的爺爺依然在看著窗外的海邊,不由得好奇的問道:“爺爺,你怎麼了?”
又過了一會兒,初雲忍不住了,向著看向窗外的王一焦急的說道:“爸,你難道是......”
話說到一半,初雲便哽咽的說不出來了。
小雪見自己父親的這個樣子也忍不住叫道:“爸!”
“一!你,你的大限到了嗎?”
允雪看著王一此時的樣子,心裡難受至極,忍不住說了眾人想說而又沒說出來的話。
王一沒有回話,但是此時王一的身體變化已經充分的說明了王一此時的情況。
在一家人的注視下,王一的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斑白,面板也變得乾枯。片刻的功夫便變得生氣全無,顯然是油盡燈枯的徵兆。
“叮叮叮叮......”
就在一家人失聲痛哭的時候,窗邊的風鈴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我聽見了,是風的聲音!是風來帶我走了!”
說完話,王一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在閉眼的那一刻,一滴淚水無聲的從王一的眼角滑落。
“爸!”初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爸!”小雪跪倒。
“爺爺,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小芳不要你死,小芳不要你死,嗚嗚嗚~”
小芳起身去搖王一,不料手剛觸碰到王一的身體,身體便如一陣青煙隨風消散。緊隨其後,王一房間的西裝,桃木劍這些東西也都跟著煙消雲散。
“爺爺,爺爺,你怎麼了,爺爺......”
“一,你走了,連遺物都不給我們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