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只是向許無鋒逃離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了。
“姐姐,我們移花宮多少年來也未曾進過男子,此次這般興師動眾抓捕相貌英俊的男丁,未免有些唐突了。”
隨著一道嬌柔的呼喚,憐星也姍姍而來。
老闆和小二又是一愣,先前進入客棧的宮裝女子便是相貌不俗,誰知後來又見到了廣寒宮降下的仙子,而此刻又一位仙子款步而來,嬌俏清純,清脆的聲線中含著幾絲稚嫩,幾乎把兩個大男人的心都融化了。
我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才得見兩位仙子啊!
老闆和小二心裡想著,連忙給了自己一耳光,這等白日夢可做不得。
“我也並未讓這些臭男人進移花宮,只是在繡玉谷最外圍做花奴,活著的時候剪花修草,死了就給花草當做肥料。”
邀月語氣冰冷,讓老闆和小二打了個寒顫。
憐星清楚自己這位姐姐的脾氣,但凡有人違逆了她,便是她親妹妹,她也絕不會手軟,移花宮便是在如此莊嚴冷峻的條規之下持續到了如今。
她抿著唇,不再勸說。
五日前,邀月忽然下令,親出移花宮,抓盡天下英俊美豔的男子,附近一城一池稱得上美男子的男丁全被抓了回去當作花奴。
問起原由,邀月只是道,自己做了一個夢,在夢中被一個相貌極為英俊的男子傷透了心,這才明悟,天下男人皆是負心薄倖之人,特別是頂著一張俏臉的男人,最是無情,比之花草不如,就該侍奉花草一生。
這場夢極為真實,彷彿她在夢中度過了半生,所受之傷也真真切切影響到了她的心境,致使明玉功大打折扣。
……
許無鋒狂奔了十里地,只見後方人影若隱若現,一時也趕不上,就明白追來的並非邀月和憐星兩位宮主。
只要不是這兩位功力高絕的人追來,他便是可以應付的。
“哪裡跑?負心漢?”後方傳來鏡花的喊聲。
“負心漢?”許無鋒莫名其妙,自己一個和尚,又沒和其餘女子有多少感情糾葛,卻被冠上了這個“雅號”。
“敢問姑娘為何如此稱呼貧僧?”許無鋒步履不停,回頭問道。
兩人功力不低,便是相距半里,在密林間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宮主說天下俊美男子皆是負心漢,你不是負心漢又是什麼?!”鏡花清脆的聲音順著風飄來。
聽到這句話,許無鋒哭笑不得,自己不知該開心還是難過,同時也明白了其中原由,移花宮竟專挑容貌俊美的男子抓。
“姑娘,色即是空,謬讚了!”
“油嘴滑舌!趕快停下!不然對你不客氣了!”鏡花語氣漸重,帶著幾分薄怒。
許無鋒哪裡敢停,要是被活捉,豈不是耽擱了修行的進度?
忽然間,前方一道白影掠來,風聲勁急。
許無鋒一驚之下,旋踵側身,堪堪躲了開去,在那白影飛來的剎那,他看清真身正是一把摺扇。
只是在內力催動之下,扇骨化作了利刃,迴旋圓轉,也能傷人,看來來人功力不低。
“小和尚,你身邊的那少女現在何處,還不快快招來!”
一道白影輕飄飄落下,摺扇迴旋著飛入他的手裡。
來人緩裘博帶,眉目俊朗,瀟灑出塵,有如王孫公子。身後跟來了幾名白衣女子,手持長劍,分立兩側。
“不知你什麼意思?”許無鋒皺了皺眉,眼下沒時間和對方廢話,不出片刻,移花宮的人就會追上來。
“少裝傻充愣!今早你和那個少女打傷了我的徒兒們,這筆賬必須還!”白衣公子冷聲道。
原來是歐陽克!
許無鋒心生一計,立刻道:“那位姑娘早前已和貧僧辭別,但貧僧卻又見到一美貌女子,比那姑娘更甚!”
歐陽克眼神一凝,想到早前那少女已是玲瓏乖巧,出落可人,比之更為美貌的女子,豈不是傾國傾城,國色天香?
想到此處,歐陽克不禁喉頭滾動,心裡發癢。
“給我證明!”歐陽克終究也還保留了幾分理智,摺扇一指許無鋒,命令道。
“那些美貌的女子就在貧僧身後,她們的主人更是豔壓群芳!”許無鋒一指身後,找準了間隙,疾行穿過眾人圍堵。
歐陽克正要追擊,卻見前方果然來了一群美貌女子,白衣飄飄,氣質清雅,比之眾姬妾,又多了幾分冷韻。好比冰山雪蓮,臘月冷梅,縱使不嬌豔,卻早已香入人心。
“小和尚果然沒騙我!今日得見如此多美貌女子,便是本少的福氣了,不知她們的主人又該是何等傾城之貌?”
歐陽克想得心醉神迷,禁不住如餓狼般撲了上去,哪裡還有半點矜持公子形象。
“啊!……”
一聲尖叫,隨後劇烈的打鬥聲從背後傳來,許無鋒疾行狂奔,逃出了樹林。
若是換做其他女子,許無鋒還不免為她們擔憂,但移花宮兩位宮主絕頂修為,歐陽克這老色胚今天估計是要栽跟頭了。
估計你爹找到你的時候,你已是在農田中勤勞耕種的老農了。
也不多想,許無鋒前往客驛喝了三碗涼茶,買了一匹快馬,繼續向東南趕路。
臨近傍晚,懷裡的遁甲地書又震動起來。
許無鋒開啟來一瞧,果然是那兩個表達欲極強的二號和三號。
二號道:“奈何?奈何?莫奈何?今日是不見神仙姐姐的第十三天,如此日子,該怎麼熬下去啊!?”
三號道:“對對對!二號兄臺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只是我想向二號兄臺分享一下今日的變化。今日小姐竟是對我笑了笑,我當時心裡就樂開了花!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什麼好怕的?”
許無鋒心想,二號這是在寫舔狗日記嗎?
三號隨著交流的深入,也暴露出來了文化底蘊不深的缺點,老是附和二號的詞句,估計三號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或者年齡尚小。
二號又道:“如何得到神女的青睞?三號兄臺可有妙招?”
三號道:“其實此事說來並無多少稀罕,我略懂一點醫術,正好撞見小姐的惡犬咬傷了她的小腿,便上前為她包紮,她便對我笑了笑,說我這個小童,還會一點醫術。”
許無鋒任由馬兒慢行,自己則騎在馬上觀看地書,心想不知三號會不會治療狂犬病,要是狂犬病發作,那小姐豈是會對你笑,還會齜牙咧嘴咬你一口。
地書究竟是何方高人所創,要是被他知道兩人竟利用地書做這等交流,不知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