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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朱標查案

朱元璋聞言,面色一沉。

“標兒,這是何意?陳理等人意圖內外勾結,謀反作亂,難道還要留著他們養虎為患?”

朱標此時方才喘定了氣息。

他與許安相見之後,雖然感情上一時間難以理解,但他回宮之後,便將史書拿出來觀看。越看越覺得許安所言極為有理。

因為他與朱樉有嫌隙,朱標特地派了人暗中關照,在知道許安被都督府的人抓走之後,便火速派人前往都督府詢問情況。

誰知他派人來到都督府的時候,沐英已經趕去皇宮,朱標便顧不得其他政事,便急急從通政司趕來。

“父皇,此案尚有蹊蹺,不可冤殺好人。”朱標此時對朱元璋施了一禮,徐徐說道,“兒臣與許安有過交道,他清正剛直,不是會造反的人。而陳理不過孺輩,雖有怨懟之言,怕也只是為小人瞽惑,若說他想要造反,兒臣也絕不敢信。況且兒臣聽說,此番只是有兩個俘虜的證詞,並無其他證據,怎能倉促定案。”

朱元璋眉頭一皺,沉聲問道:“那以你之見,此事當如何處理?”

“父皇,此案不如交給兒臣審理,定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英兒,怎麼看?”

“陛下,此事的確蹊蹺,太子殿下聰慧睿智,定然可以將此案查個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此案就交由標兒審理。”朱元璋沉聲說道,“若有謀反情實,朕絕不輕饒。”

“殿下何時見過許安?”在離開皇宮之後,沐英向朱標問道。

此案的根本,大概就在許安身上。這兩個俘虜,一開始檢舉揭發的,就是許安。而陳理則是被牽扯進來的。

在沐英看來,這兩個俘虜的目的,便是將許安做實陳友諒餘孽的帽子。

朱標嘆息一聲:前些時日,朱樉構陷許安盜竊,案子歸在應天府衙審理。許安自證清白之後,孤曾與他相談片刻。此人雖孤傲褊激,然頗有才情,可為股肱之臣。”

“秦王構陷許安?”沐英剛剛回京不久,對前段時間內南京城內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曉。

“乃是為了教坊司的一個姑娘。”朱標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二弟行事越來越偏激,照此以往,怕是會有後患。”

沐英並不好評判皇家子弟,故此也不便開口。朱樉年紀雖小,但性情暴躁,心胸狹窄,卻倒也是會做出這等行徑之人。

朱標見狀,便改換話題問道:“大哥,對此案如何看法?”

“捕風捉影,毫無根據。那俘虜雖是陳友諒的舊部,但並非親衛。自從陳友諒兵敗之後,便有許多部下,逃入山林之中為賊寇。他們也只是這些賊寇中之一部。”沐英沉思片刻,繼續說道,“這二人此番攀認許安為陳友諒的私生子,又告他陰謀叛亂,極大可能是受人指使。只是自從二人被關進都督府的大牢之後,並沒有人與他們有過接觸。”

朱標深表贊同。而且此事極大可能是朱樉所為。

他都敢讓宋卓假傳自己的旨意,暗入都督府的牢房,自然也不是什麼問題。

“看來以後要對他多加管教了。”朱標心中暗道。

“孤先去牢中看看許安吧。”

都督府的大牢,如今更換了監牢官,而且加強了守衛。沐英雷厲風行,在此案中,他已是發現先前的監牢官有些問題,便立刻將他更換。

牢中的環境自是比不上客棧,更比不上自己租住的狗窩。

但許安卻是泰然處之。

此番不出意外,朱元璋定會大發雷霆,下旨將自己斬首。

但他卻深感愧疚。

他此刻所頂的乃是謀反大罪,可是要誅九族的。吳淮、孫禮和蘇了了,都極有可能遭受牽連,這卻也是他極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他這一晚在牢中,便不斷思考如何能夠自救,避免他們遭受自己的牽連。

可惜他想破腦皮,卻並未想到任何對策。

嘩啦聲響,只見一個牢卒將綁在牢門上的鎖鏈開啟,將木牢門開啟,隨即高喊了一聲:“許安,有人來看你了。”

許安轉身過來,卻瞧見一個熟人。

“許公子瞧見在下,似乎並不意外。”朱標笑道。

“太子殿下,為何來到牢中,看我一個謀反之人?”

朱標一驚:“許公子原來早已識破孤的身份。倒是孤有些自作多情了。”

許安見到朱標,便已猜測到,自己恐怕死不成了。

雖然感到遺憾,但若是能夠挽救吳淮、孫禮和蘇了了面臨的災禍,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太子殿下,也無須拐彎抹角。我對皇家人並無好感。”許安輕聲說道,“若是想要問我案子情實,我只能說我是被冤枉的。況且若是想要憑著兩個賊寇的口供,便要治我之罪,我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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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慌忙擺了擺手,輕聲說道:“我並非是為著查案而來。前次與公子交談,孤受益良多。今次前來,乃是想向公子請教一個問題。”

“古有漢文帝夜半問鬼神於賈誼,不知太子殿下要在牢中向在下詢問何事?”

朱標略感歉意:“牢中雖非交談之地,但此案尚未完結,只能暫時委屈許公子暫時住在此處。許公子也無須擔心牢外事情,吳淮、孫禮以及蘇了了,我都已經安排人前去照顧,不會有人惹他們麻煩。”

許安聞言,登時心安不少。他看向朱標問道:“太子殿下,想要詢問何事?”

朱標沉吟片刻,方輕聲問道:“孤想要請教許公子,可否有一種辦法,既能夠讓藩王世代衣食無憂,而又不會給朝廷增加負擔。”

“太子殿下,莫非已覺得藩王供養制度,貽害無窮,想要更易?”

“父皇憐念諸位兄弟,生恐他們將來衣食難措,故此才會立下這個制度。”朱標嘆息道。他其實對此制度,也無不可。他對諸位兄弟的愛護,亦不下於朱元璋,自也想周全他們於萬世。

“想要更易,談何容易。除非有更好的辦法,可以周全藩王歷代生計。”

許安看了一眼朱標,沉吟片刻,低聲說道:“其實並非沒有更好的辦法,但對於這個時代而言,恐怕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