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清早起來,正在洗漱,忽而聽到猛烈敲門的聲音。
蘇了了將房門開啟,卻見門開站著四個兵丁。
“許安可是住在這兒?”領頭的小隊長厲聲喝道。
蘇了了木然的點了點頭。
只見小隊長一把推開蘇了了,順手還在她的臉上揩了一把油。
“你就是許安?”小隊長正好撞見許安走來,便高聲喝問道。
“我便是許安。你們是誰?為何清早闖我房門?”
“我們乃是大都督府的,受沐同知的命令,拿你去堂上受審。”小隊長冷聲說道。
許安聞言,眉頭一皺。
他瞬間便明白,自己怕是又被誣告了。
兩天不到,就遭受了兩次誣告,這頻率也是沒誰了。
他沒想到,朱樉竟如此迫切的想要弄死自己。
他毫不懷疑,這次又是朱樉搞的鬼。
但許安此刻卻也十分興奮。
沐英,是他非常欽佩的一個歷史人物。
他終於能夠見到傳說中的沐王爺。
“你就是許安?”沐英看著眼前之人,反倒有些疑惑。他的面貌與陳友諒相去甚遠,實在難以看出他竟是陳友諒的私生子。
“在下便是。不知同知大人,將在下拘喚前來,所謂何事?”許安輕聲問道。
此時沐英年僅二十六歲,但卻深得朱元璋信重。在朱元璋的眾多義子當中,沐英也是最為傳奇的一個。
面貌俊朗,雖沒有潘安宋玉之容,卻也神采非常。頗有後世奶油小生的味道。
“你可認識這二人?”沐英指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向許安輕聲問道。
“不認識。”許安看了眼兩人,卻感到十分陌生。他有些疑惑,他們二人究竟想要誣告自己什麼事情。
“少主,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們?我們是大王的親衛啊。”兩人聽到許安的話後,便立刻哀嚎起來。
“少主?大王?”許安似是有了一些明悟。
他看著地上的兩個人,沉聲問道:“你們說的少主、大王究竟是誰?莫非你們又打算想要陷害我不成?”
沐英年紀雖輕,但卻聰慧過人,他從許安的話中已是聽出了一絲怪異。
“少主,我是李二虎,他是陳福海,我們都是陳大王的親衛。你怎麼把我們給忘了呢?”自稱李二虎的人,甚至上前掰住了許安的腿,大聲喊道,“我們沒有能力給大王報仇,愧對少主啊!”
“陳大王?”許安眼神閃過一絲狠厲,“原來竟是這樣的手段。”
將許安誣陷為陳友諒的兒子,這對朱元璋來說,可是一樁天大的事情。
以朱元璋多疑狠辣的性格,許安恐怕甚至都沒有多少辯駁的機會。
而以沐英的行事作風,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將此事彙報給朱元璋。與此同時,不管結果如何,朱元璋都有極大可能下旨將他斬首。
雖說這樣,許安也就完成了任務,可以重新返回自己的時空。但讓他帶著冤枉離開這個世界,他卻十分不甘。
自己雖然一心赴死,但也得死的明明白白。
所以他才想要在殿試上,怒罵朱元璋十大罪,然後可以慷慨激昂的赴死。
史書上記起這個事件,也會將他視作犯言直諫的明之魏徵。
許安冷眼瞧向抱住自己小腿的李二虎,抬起腿將他踢了出去。
“我不管你是李二虎,還是王二虎,我從沒有聽說過什麼陳大王,更不是你們口中的少主。”許安沉聲說道。
“李二虎,你可有證據,證明他是陳友諒的兒子?”沐英沉聲問道。
“大人,我們二人便是證見。”李二虎跪在地上高聲說道,“他並不是大王的嫡親兒子,而是大王與一個許姓女子所生的私生子。大王從來沒有在人前公開過,我們二人身為大王的親衛,時刻衛護,故此曉得這個內情。”
許安聞言,冷哼一聲。倒是打的好算盤。
細說起來,並無確鑿的證據,但人證在此,卻又不得不管。
沐英聽著兩方言語,自是無從判斷,便將歸德侯陳理請了過來。
“父親僅有我一個嫡子,此人定是假冒的。”陳理沉聲說道。
誰知卻聽到李二虎高聲喊道:“陳理與許安密謀造反,故此為他掩護。”
沐英聞言,臉色一變:“你所言可有證據?”
歸德侯陳理與歸義侯明升,時常相聚,口出怨言,被臺諫官聞知,數次奏聞皇帝。而今忽而有人冒出,稱陳理意欲謀反,茲事體大,他須得謹慎為之。
“大人,我們二人此番之所以暴露行蹤,便是因為來往南京城,與陳理、許安等人謀劃造反之事。原本打算裡應外合,誰知卻被大人發現,故而遭擒。”李二虎高聲說道。
陳理聞言,登時大怒:“你胡說,你膽敢誣陷於我?”
李二虎此刻彷彿撕下了臉皮,指著陳理怒罵道:“若不是你們行事不密,我們又怎麼會暴露,又如何被同知大人拿獲?我等替你們賣命,你們卻只管歌舞昇平。天下豈有這樣的道理。”
陳理面色紅漲,怒火燒心,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許安卻並未與他們爭論,只是老神在在的站著。
“英兒,做的好。”朱元璋看完沐英的奏章,讚歎道。
隨即他又憤怒的將硯臺推到了地上。
“膽大妄為。他們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陛下,此事只有那兩個俘虜的證詞,恐怕會有故意陷害之嫌。”沐英想起許安的形狀,跟陳理也毫無半點相像。
朱元璋陰沉的說道:“寧可殺錯,不可放過。朕以慈悲之心,將陳理封為歸德侯,可謂恩澤深厚。他竟然不思報答,反勾結陳友諒舊部,意圖謀反,不殺不足以洩我心頭之恨。”
“來人,傳旨。將陳理、許安以及其餘謀叛之人,盡皆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父皇,刀下留人。”
無錯書吧朱標滿頭大汗,徑直的跑進了殿內。
“標兒,何事如此急慌?你身為太子,自當沉穩,豈可如此莽撞。”
朱標只管呼著白氣高聲說道:“父皇,許安不能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