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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毒氣

烏託追逐著機關鳥,來到一處擠滿破房子的街道。

這裡是一棟棟年久失修勉強住人的破房子,破碎的瓦礫、殘缺的窗戶、滿是油汙的牆角這是這些房子常見的樣式,甚至有幾棟破房牆面裂開一條足以看見內部事物的裂口。

這些是貧民窟,但也不算是貧民窟,至少,他們還有屬於自己的房子。

機關鳥高高越過了這些破房子,來到了房子之後,但這段在地面上的距離尤為難走。

烏託就穿梭在這些垂垂欲墜的房屋間,偶爾能透過牆壁上巨大的豁口窺見屋內陳舊,凌亂的陳設。

有些豁口較大的房屋會被主人用鐵皮擋住,防風防雨也防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穿過房屋間像是特意留給那些小人穿行的空隙,烏託小心翼翼躲過一灘不知名漆黑液體的水潭,來到了河堤邊。

穿過這條可以說是殘破的小巷後,烏託看到了更為惡臭的地方。

那是一條黑色蜿蜒而上,散發著油膩、腐臭的河流,在像是黑色菌毯覆蓋的河床之上被束縛的亡魂圍攏緩緩前行,直至沒入漆黑甬道,去往不可知的深淵。

“充滿惡臭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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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隔著口罩,混雜著機油、腐肉以及更難聞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劃開烏託臉上的口罩,銳利的刀刃緩緩研磨烏託的神經系統。

大腦催促烏託趕緊遠離這種比糞坑還糞坑的環境,烏託也想離開這個令人不適的地方。

機關鳥已經不見蹤影了,掉在下面這個黑色的恆河上了?烏託往下望去,沒有見到機關鳥的痕跡。

但,盤踞於此處的蒸汽巨獸吸引了烏託的注意力,那宛如巨獸打鼾一般的轟隆聲震散了冒出的白色蒸汽,巨獸伸出長長的喉管直入無底深淵。

烏託能夠看見,在巨獸深處孕育的,慢慢壯大的,彷彿死神一般的慘綠色氣體。

“這是?”

正當烏託疑惑之際,在周邊巡邏的城衛軍發現了這個衣著奇特的青年。

“什麼人?”

高高的城衛軍端起蒸汽步槍,扭動的機關活塞冒出滾燙的蒸汽,彷彿下一秒鐘,鉛製實心彈頭就會被洶湧的蒸汽壓力丟擲,射向烏託的心臟。

烏託高舉髪國軍禮。

雖然在這個距離,蒸汽槍的命中率完全看齒輪之神給不給面子,但烏託並不想在這種重兵把守的地方起衝突。

“您好,請問你們有見到我的機關鳥嗎?”烏託裝成一名紳士問道。

好在士兵聽見機關鳥就收起了蒸汽槍,騎士大人特地吩咐過的,如果有人來找機關鳥,就把機關鳥還給他。

“你稍等。”他對烏託說道,隨後轉身和另一名同伴交流。

“怎麼說?”雖然騎士大人是吩咐過,要將機關鳥還給主人。

但,機關鳥在城衛軍軍長那裡啊,要還給烏託的話,可是需要他們要一層層上報。

“還能怎麼說?這可是好機會!”同伴眼睛發亮說道。

“為何?”士兵不解。

他被同伴輕輕拍了下腦袋,但金屬和腦殼撞擊的聲音依然清脆響亮,且疼痛。

烏託看著堪比哼哈二將的逗比士兵忍俊不禁,但又苦於維持住紳士的人設不能笑出聲,這兩人讓他想起了當兵時和夥伴嬉鬧的時候。

“你!”士兵吃痛,憤怒地看著同伴。

“笨蛋,一層層上報過去,最後帶路的還是我們啊。”同伴解釋道。

士兵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又怎麼?”

夥伴感覺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想喘氣又使不上勁來,無奈之下,他只能說:“你在這等著,我去稟報上級。”

說完之後,夥伴頭也不回直接走了,恐怕再多說幾句低血壓就要被治好了。

士兵摸不著頭腦,他先是嚴肅盯著攤著雙手的烏託,想要維護城衛軍嚴肅認真的軍紀。

但過了一會,他的眼神忍不住瞟向別處,甚至時不時看向後面,似乎在想,夥伴怎麼還不回來。

烏託已經在心中瘋狂吐槽城衛軍的軍紀了,就這?就著?這軍紀我手拿把捏,一個人能殲滅一個營、打散一個營、俘獲一個營,遇到這種敵人,他覺得自己能活著拿一個一等功。

只能說,這是符合烏託認知中的軍紀,但不是烏託那個時代軍隊的軍紀。

但,這也是個好機會,烏託想知道城衛軍在幹什麼,畢竟被盯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啊,得主動出擊。

烏託找個話題與士兵交流:“先生,這個大型機關,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機關。”

果不其然,士兵上鉤了。

城衛軍自豪地回道:“這可是騎士大人與齒輪之神教會聯手研製的新型機關,專門針對那些藏在下水道里的邪教徒、畸形種、變異人。”

邪教徒?畸形種?變異人?兩個彷彿只存在於科幻中的詞彙,但教育告訴他,這些人絕對是那些社會被壓迫的底層人,比他在路上見到的舔水溝裡的臭水還要底層的底層人。

就像中世紀的孤寡婦女會被農民汙衊為女巫,致使村莊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們,生活上排擠他們,最終落得火刑、溺死、牢籠等下場。

其中略有不同的是,女巫的下場一般被視為私刑,教會不會承認女巫的存在,但齒輪之神教會承認了畸形種、變異人的存在?還要進行淨化?

“我跟你說。”士兵東張西望,面露笑容,止不住談性:“這大傢伙,可能是生成死亡毒霧,只要注入這些下水道里面,他們一個都別想逃。”

生化武器!這群狗孃養的霍霍了星球,還想禍害是吧?在城鎮內部也想用毒氣!不怕出現大規模傷亡嗎?烏託被這群人的膽大妄為驚駭到了。

“先生,您所說的死亡毒霧學名是什麼?”烏託強忍著不適問道。

“名字?好像是叫氯什麼來著,哎,都是些難記的名字,不管他,倒是兄弟怎麼還沒回來啊。”士兵想了想但是長串的化學式沒有記住,最後轉頭望向同伴的方向。

這時,穿著士兵機關的同伴已經回來了,他飛奔到此處說道。

“騎士大人要見你,跟我來。”士兵不由分說地上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