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大學自成立以來,一直設有校董會,志在誠邀社會各界傑出人士,為推動我校發展盡一份力。”
“今愛心企業家楚綿綿女士,慷慨解囊,資助我校發展,特受聘為山河大學校董。”
隨著他的話說完,在後方等待多時的楚綿綿,緩緩走上臺。
橘紅色的夕陽照在她酒紅色新中式旗袍上,氛圍感拉滿,頭髮輕輕攏起,額前幾縷碎髮隨風拂過面頰。
牆上映照出她絕美身姿,美得像是一幅畫。
宋遠道心跳加速,兩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他從未見過如此優雅知性的楚綿綿,身上散發著熟女姐姐的氣質,對未經歷風霜的小男生是致命誘惑。
周圍抽氣不斷,無數男女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驚豔、羨慕、貪婪、征服……
唯有明月滿眼錯愕,臉上滾燙,羞愧得低下頭,生怕被人看到。
她引以為傲的顏值、學歷。
在楚綿綿站在臺上的那一刻被擊得粉碎,和對方一比,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丑……
“果然美女比我這個糟老頭子吸引人。”
張載幽默開口,引得眾人莞爾一笑。
“楚校董有什麼話對學生們講嗎?”
楚綿綿搖頭。
她就安安靜靜站在那裡,一雙美眸望向臺下,令天地失色,無數小男生瘋狂。
以至於多年後同學聚會,談起這場迎新會。
他們早已忘記老校長說的話。
卻記得。
躁動的青春裡,有一抹永遠忘不掉的紅。
校長講話完畢,接下來輪到幾位主任,甚至王舟也有發言。
宋遠道對這些沒興趣,好不容易熬到講話完畢,不等節目開始,一溜煙跑得沒影,身後明月追都追不上。
“呼!”
明月剛才跑太快,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宋遠道跑那麼快,是準備去見誰呀?”
她的話剛說出口,驚覺心一縮,陣陣抽疼。
宋遠道還能去找誰,肯定是楚綿綿啊……
明月思及此處,無助地站在原地,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她一向驕傲自信的臉上,此刻滿是驚慌失措。
她後悔了。
當初不應該任性說分手。
更不應該輕易相信小紅薯總結的渣男套路,一步步把屬於自己的男孩推開。
這輩子。
她再也遇不到像宋遠道一樣,對自己那麼好的男孩子了。
淚水無聲從明月臉頰滑落,高高在上的校花哭了……
另一邊,宋遠道跑到主席臺後面找人。
“我在這裡哦~”楚綿綿先看到他,衝著人招手。
同行的主任、官員們震驚的說不出話,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只有後方的王舟看破真相。
宋遠道望了望隨行人員,老老實實叫聲,“校長、主任們好。”
旋即對楚綿綿說道:“有時間嗎,我有事找你?”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她衝著身後的校長擺擺手,“張老頭,我走了哦!”
“哈哈哈,再見楚小姐。”
兩人離開後,身邊的主任耐不住好奇,“校長,這名學生和校董……”
剛才還和藹可親的老頭,眼神驟然間變得銳利如刀,嚇得問話的人一哆嗦。
張載扭頭對王舟等人說:“各位局長,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張校長有什麼事儘管去,我們參見完迎新會開幕式,也該回家了。”有人站出來笑著說。
張載微微頷首,拒絕身邊人的攙扶,獨自步行離開。
校方的主任老師們,本想留政府這邊的幾位局長聚聚。
王舟笑著拒絕,臨走時不忘拉上農業局副局長——趙安民。
兩人到一邊,他看四下無人輕聲問。
“老趙啊,問你個事,你們農業那邊最近有什麼惠農政策?”
王舟想了想問得更清楚些,“最好是有關果農那邊、大學生和農業相關的。”
混到這個位置上的人,人均八百個心眼子。
趙安民反問,“你菸草那邊的,什麼時候關心起農業的事情?”
王舟眯著眼睛呵呵笑,“我關心的不是農業,是你的前程。”
“趙副局長和趙局長,可就一字之差,可有的人一輩子也爬不上去。”
趙安民平生最討厭別人提“副”這個字。
現在聽到,臉色當即拉垮下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
王舟指了指離去的楚綿綿,壓低嗓音,“那位,你就不想沾上點關係嗎?”
大佬拂拂衣袖,掉下來點塵土,都夠他們雞犬升天。
“人家哪瞧得上我。”趙安民搖頭自嘲。
剛笑完,他聯想到王舟奇怪的問題,琢磨出點不對勁的味道。
“老王,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咱們哥倆這麼多年,有話直說!”
這次他說話的語氣,明顯急促不少。
王舟趴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幾句話,趙安民的眼神慢慢變了……
天徹底黑下來,學生們被強制留在操場,繼續觀看迎新晚會。
兩人走在空蕩蕩的校園,靜謐美好。
“攤牌吧,你怎麼成山河大學校董了?”宋遠道率先打破這份寧靜。
楚綿綿幽怨地瞪過去,“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
她重重點下頭,白熾燈照在她的側臉上,清冷卻不高冷。
“咱們兩個天天見不著,只能透過打電話,怎麼培養感情?”
“總不能談電子戀愛,品賽博人生吧?”
楚綿綿覺得,追男人首先要接觸,才有上手的機會。
“所以我小小的投了一點錢,成為校董,這樣就可以天天見你了。”
楚綿綿已經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一點?”宋遠道不信。
她輕哼聲,“就億點,也不多。”
“不說這件事了,陪我回別墅一趟,我有重要東西忘記拿。”
她不給人拒絕的機會,火急火燎拉起他的手,跑向停車區。
“哎,不是,你穿高跟鞋慢點跑!”
他突然被楚綿綿柔軟小手抓住,先是愣了下,隨後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像小時候一樣,緊緊抓住她的手。
無人看到的視線裡,楚綿綿展露笑顏,稍微放慢速度。
皓月高懸。
楚綿綿攏起的長髮散落,晚風吹起如瀑般墨髮,吹到宋遠道的臉上,一股淡淡玫瑰花香味從鼻尖劃過。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另一隻手,撫過髮絲。
一晃多年,兩人都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