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洛克的意見,達蒙上校轉頭問林少校:“那個俘虜現在在哪?”
“研究所醫務室,他傷得很重。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現在還是昏迷狀態。”
達蒙上校點了點頭,回過頭看著洛克:“你的觀點和我的看法基本吻合。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早晚都要和防衛軍有個交代。防衛軍那邊由我來交涉,其餘的事情交給林來處理就好。”
頓了頓,達蒙上校嚴肅地說:“另外,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對話嚴禁傳出。卡斯瓦爾帶回來的俘虜不允許任何自衛軍士官之外的人接觸,明白了嗎?”
伯恩斯兄妹和林少校正經地回答:“好的,長官。”
“啊?那……我和盧克呢?”洛克不知如何是好地問。
如果不是達蒙上校提到了“自衛軍士官”這個稱呼,洛克都忘掉了他答應了凱莉自己會加入自衛軍這件事。
無錯書吧而洛克擔心的是,他偏偏忘記了告訴盧克自己決定加入自衛軍這件事,而盧克正在他旁邊的椅子上睡得香甜。
不過達蒙上校看起來並不在意,他拍了拍林少校的肩膀,示意交給他全權處理後就離開了房間。
林少校目送達蒙上校離開,轉過頭用一副“終於鬆懈下來”了的表情看著睡著的盧克。
“現在開始,你們倆,”林少校指著洛克和盧克兩個人,“也是自衛軍‘SF部隊’的一員了。等一下阿蒂西亞——”
林少校指了指阿蒂西亞。
“——幫他們做一下資料認證,個人資訊直接從研究所繫統裡抽調。”
“沒問題,”阿蒂西亞聲音跳躍地回答,她看起來很開心。
洛克無奈地笑了,他很想知道盧克醒過來知道自己“被加入了自衛軍‘SF部隊’”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搞不好會抓狂一下?然後瘋狂地抽起煙?
“好了,別傻笑了,”林少校打斷了洛克的臆想,“咱們還有件事要做不是嗎?”
洛克不明所以地看著林少校。
林少校指了指地板,他的意思是樓下的格納庫庫房。
“盧克帶回來的動力裝置還在下面。趁著下面的各位研究員還在工作,一起去看看。”
因為林少校的命令,那臺盧克和卡斯瓦爾“拼上性命”取回來的動力裝置仍然乖乖地安置在那輛千瘡百孔的黑色運載貨車裡,沒人理會。
不過各位研究員都在忙於修理那臺因為卡斯瓦爾的狂野操作而破爛不堪的“花崗岩”機甲,誰也沒有閒工夫去看一輛破車裡有什麼。
“呵——欠,好睏啊,為啥現在還要工作啊?”
盧克是在椅子上安穩的睡眠中被凱莉一腳踢醒的。一覺醒來看到面前是冷漠臉的凱莉,這對盧克的內心造成了一陣不小的打擊。
所以即便現在身心有多麼疲憊,他還是順從地跟著大家一起來到了樓下的格納庫。
“現在不讓大家看一下明天也是要了解了。與其說多費點時間拖到明天,還不如現在就讓大家——”林少校指了指仍然在格納庫裡工作的研究員們“——瞭解一下咱們明天開始的工作重點。”
說完,他把研究員都呼喚到了貨車旁邊。
卡斯瓦爾一溜小跑奔向運載貨車,拉開殘破的車門“嗖”地登上駕駛座。
“虧你還有這個體力,真厲害”,洛克聽到盧克在身後小聲的嘟囔。
“吱呀——”
破損的貨車貨櫃伴隨著巨大的摩擦聲緩緩降了下來,亮出了貨倉內黑色的半人高的機械裝置。
洛克仔細觀察了一下,並沒有看懂它的部件構成。
如果說它是發動機的話,它沒有氣缸裝置,也沒有導力裝置;如果說是單純的電力能源匣的話,它的體積又太大了。
要真是說它的造型像什麼的話,那大概是——
“我的天啊!這是機械的心臟嗎?”“多嘴”卡比發出一聲驚呼。
確實,那個裝置太像心臟了。除了主體構造四四方方之外,裝置上連通的管道安置就像人體心臟上的血管構造。
不過和“X”機甲之前使用的能源電池一樣的能源傳輸連線點還是有的,並且和能源電池的連線點分佈相同。
看起來它的實際安置不會很艱難。
“這個東西,”林少校爬到貨倉上拍了拍那臺裝置,“叫做β能源核心。它會代替‘X’機甲之前所用的能源電池與發動引擎,大家明天的工作就是……嘿咻!”
林少校又從貨倉上跳了下來,看起來似乎有點興致的樣子。
“把這臺裝置安裝到‘X’機甲上,並且實驗它的應用效果。大家瞭解了嗎?”
三三兩兩的應答聲響起。
代替能源電池而且和引擎一體化?這倒是個很新奇的想法。這說明它是不需要額外電力供給。
洛克很想問一問林少校這臺裝置的內部構造和它的實際運作原理。但是他剛準備開口,就碰上了林少校意味深長的眼神。
看來現在並不是提問的好時間。
當然也有可能是林少校自己對這件裝置也不瞭解。
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讓洛克笑了出來,林少校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奇怪。
啊,那還是算了,明天實際操作的時候再說吧。洛克這麼想著,伸手拉起在他身邊萎靡不振的、看起來快要癱倒的盧克。
陳劍看著今天襲擾作戰時回傳的資料,給自己泡上一杯速溶咖啡,用咖啡勺緩緩地攪拌。
他喜歡速溶咖啡,口味適宜,而且非常的方便。
雖然赫裡奇·佩恩多次給他推薦上等的手磨咖啡,但是陳劍還是鍾愛普通速溶咖啡的口味。
因為要做給赫裡奇的作戰報告,所以今晚不喝咖啡熬熬夜是不行的。
攪拌的差不多了,陳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嗯,就這個苦甜參半卻並不濃郁的味道。
他喜歡。
就像他現在做的這份工作一樣。
他是人尊教派教主威圖·布拉德·佩恩所指名的“第二聖子”赫裡奇·佩恩的軍事導師與第一副官。
儘管剛剛接到這個工作的時候,他才21歲,剛剛從軍校畢業。
但是他義不容辭。
在那之後,他的工作就是陪伴赫裡奇成長,教授他必要的軍事與政治知識,將赫裡奇培養成一名合格的、合適的具有領導能力的將才。
也就是,培養下一任教主。
“伴君如伴虎”,這是一份苦甜參半的工作。
由於赫裡奇的身份,陳劍對他進行的教導與一般人的教導並不相同。而且赫裡奇的戰術思維也和一般人完全不同。
他偏好特種作戰。
而今天的這次小規模滲透作戰,正是赫裡奇貫徹了自己“特種作戰”的思維,並且獨立指揮的第一次戰鬥。
實際上,“在情報管控下進行小股精銳部隊的突擊襲擾作戰”在一般的戰術體系中是可行的。但是赫裡奇對於這些戰術的理解還僅僅侷限於表面上,完全沒有想到可能發生的突發情況。
比如他並沒有配合教團軍主力部隊同時發動進攻,比如今天實際發生的電磁波擾亂與傳輸定向干擾裝置被摧毀後的長時間通訊阻礙。
所以,當赫裡奇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陳劍知道這是一場必輸的方案。
只是陳劍還是按照他的要求把戰術方案實施了下去。
他希望赫裡奇能夠自己學會從失敗中吸取教訓,從失敗中出發。哪怕只有一點點,也算是給他的教訓。
人尊教派的軍隊就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
有的時候,陳劍感覺自己比起師長和屬下,更像是赫裡奇的長輩。
雖然他只比赫裡奇大了10歲左右。
每次想到這個有點可笑的年齡差,陳劍總是會笑話自己想得太多。
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一個有義務為教團的大業奉獻整個人生的普通人,怎麼能跟“聖子”攀上關係。
陳劍搖了搖頭,默唸一句“教團偉大”,甩掉腦海裡的出格想法,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螢幕上。
突然,他注意到了一條不太尋常的資訊:
在意識到被聯邦的“長劍”攻擊機編隊追擊後,第一突襲小隊曾經嘗試著高速移動甩開身後的“花崗岩”並躲避“長劍”的追擊。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第一突襲小隊被一臺“花崗岩”機甲追擊而阻礙了逃脫行動,並最終導致突襲小隊遭到“長劍”攻擊機直接攻擊而全滅。
“區區一臺‘花崗岩’?不可能”,陳劍不敢相信,他調出第一突襲小隊在全滅前傳來的最後一段影片錄影。
錄影中的第一突襲小隊全員憑藉著著“狂熱者”的高機動性在G市的大街上飛馳,並利用突襲隊專用T1-A的強化型臂甲阻擋著追擊在後的“花崗岩”機甲小隊的攻擊。
標準操作,這方面並沒有看出什麼問題。
然而隨著“長劍”攻擊機逼近的訊號響起,一臺聯邦“花崗岩”機甲突然加快速度向著突襲小隊衝來。察覺到不對的突襲小隊立即對來襲機體進行妨礙性射擊,但是那臺機甲在高速運動中透過慣性踩上牆面滑行而躲過了直接炮火,並且藉助滑踩牆壁成功繞到突襲小隊正面,還用機炮火力阻礙了突襲小隊的行動。
然後,行動停滯的“狂熱者”機甲被反載具導彈擊中而爆炸,錄影結束。
坐在顯示屏前的陳劍一臉震驚的表情。
AH聯邦竟然還有這樣地機甲操作高手?
不可能,情報裡完全沒有提及到。
難道這又是一個被忽略的情報盲區?
陳劍皺了皺眉,他開始感覺聯邦軍並不像情報裡說的那樣簡單。
“我們到底在和什麼人戰鬥”,他無意識地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