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見識淺薄,只知紫衣侯之號,卻不知姓名,不知道紫衣侯本名可否見告?”
五色帆船之上,林平之主打快人快語,直接詢問道。
紫衣侯並無隱瞞,拱了拱手,說道:“自無不可,我本名謝王孫。”
“謝王孫……可是神劍山莊的謝王孫?”
“正是!”
林平之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道:“白衣人殺害了謝家二爺,與謝兄乃是血仇,今日咄咄逼人,強搶先手,是燕某孟浪了!”
他說道:“先前之約便作罷,待到華山,白衣人就由謝兄親手了結,我從旁掠陣便是。”
紫衣侯謝王孫嘆了口氣,推辭道:“燕大俠不必如此,既有約定,依約而為之便是。”
林平之道:“此為血仇,焉能不報?”
紫衣侯謝王孫搖頭道:“私仇為小,公事為大,阻止白衣人為禍中原武林,才是大事,燕大俠武功較我更勝一籌,由燕大俠出手,確實更為妥當。”
話說至此,林平之也不再推讓。
之後,又尋機打卡了其他人,所得獎勵不外乎是武學雜術壽元之流。
原著之中,方寶玉在七年之後師法天地,自創自然之劍,足見天賦之高,可惜,並未打卡獲得。
很快。
五色帆船駛到黃河渭河交界,便停下來了。
這個世界,紫衣侯並沒有不能上岸的限制,故而留下幾個小的繼續待在船上後,紫衣侯謝王孫便與林平之僅二人上岸陸行,連袂前往華山。
皆是天下一等一的宗師,數十里路須臾即至。
華山腳下,仰望山嶽。
巍峨太華,氣勢恢宏,人亦感豪氣干雲。
紫衣侯謝王孫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白衣人是否已經上山了,咱們此行,還來不來得及!”
林平之道:“上山一看便知。”
他們未作逗留,徑直上山,不久後,已越過金鎖關,來到玉女峰上。
華山派氣氛緊張,戒備森嚴,弟子到處巡邏。
林平之兩人還未到山門,遠遠便聽見有幾個華山弟子正在憂心忡忡地議論。
“唉,今日已經是第三輪比試了,也不知道這次大師哥能不能勝過那姓歸海的。”
“當然能贏了!大師哥與那歸海一刀齊名,第一場只是大意才輸了一招,上回經過五日苦練,不是就勝了嗎?這回肯定也是如此。”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三局兩勝,要是再輸,可就難看了。”
“你就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
……
林平之和微微蹙眉。
聽這意思,白衣人還沒到,倒是歸海一刀跑上山來,和令狐沖定了三輪戰局?而且,令狐沖還輸了一局?
朱鐵膽又有什麼陰謀?
這是林平之的第一反應。
讓地字第一號密探跑來和天字第一號密探偽裝的身份決鬥比試,這裡面絕對有古怪。
他和紫衣侯對視一眼,隨即現出身形。
他們正大光明,沒有藏著掖著,報明身份後,被領到了正氣堂等候,不久,甯中則前來會見。
“紫衣侯與燕大俠親上華山,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在下華山派甯中則!不知哪位是紫衣侯,哪位是燕大俠?”
林平之裝陌生人,抱了抱拳:“原來是寧女俠,在下燕南天,這位是紫衣侯!”
紫衣侯謝王孫也拱手行禮,並問道:“怎麼不見嶽掌門?”
甯中則道:“外子有事,脫不開身,只好先由我來接待兩位,怠慢了。”
“無妨!我們此行是為白衣人而來,看貴派如今戒備森嚴,想必白衣人之事,貴派已經知道了?”
紫衣侯謝王孫開門見山道。
甯中則道:“日前有少林弟子專程前來報訊,此事,敝派確實已經知道!”
前些日子,有少林弟子快馬加鞭先一步趕來報信,華山派已經知道白衣人下一個目標乃是嶽不群師徒之事。
嶽不群固然欣喜於左冷禪身死,五嶽聯盟內部,再無被蠶食的並派壓力,但對即將到來的白衣人更加忌憚。
如今,正在努力嘗試,想請出後山隱居的師叔穆人清出面。
紫衣侯謝王孫道:“白衣人兇狂,我們得知他下一個目標便是華山,因此特意趕來支援,幸好此刻他還未上山,尚有機會阻止他繼續殺人。”
甯中則道:“兩位遠道來援,敝派感激不盡!到時白衣人來襲,若敝派抵擋不住,確實還要兩位出手相助。”
聽她之意,這是將自己二人當成替補的後手了。
林平之和紫衣人對視一眼,看來華山派還是頭鐵,想要試試白衣人的劍利否。
也不知底氣何在。
林平之猜測,應該是隱宗的那些人,具體說,是風清揚,又或是穆人清。
他想了想,便問起在山門處所聞之事:“方才上山時,聽幾名華山派弟子談論,說是令狐少俠與歸海一刀有個三戰之約,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甯中則面上有些猶疑,沒有直接回答。
林平之便補了一句:“若是涉及機密,寧前輩只當晚輩沒有問。”
甯中則嘆了口氣,搖頭道:“也沒什麼機密不機密的!幾月前的碧血鳳凰一案不知你們是否知道?朝廷疑心我家衝兒與當時奪走碧血鳳凰的那些人有關係,因此派了那歸海一刀來逼問那些人的底細,最後定下了五日一比,三局兩勝,只要衝兒能獲勝,他便不再逼問此事,回京城後,也會幫著遮掩。此前衝兒一勝一敗,今日,便是最緊要的第三戰了。”
原來,是為了碧血鳳凰的事……
但林平之根本不信,這件事絕對只是個幌子,這兩人的決鬥,必然還有其他因素。
林平之問道:“不知他們在何處交手?我可否去觀戰?”
甯中則道:“他們在後山思過崖,約定好是黃昏時再戰,現在應該也差不多!燕大俠若有意觀戰,我這便派人帶你過去。”
“不必,我認識路!”
林平之搖頭道。
甯中則有些狐疑。
從沒見這位燕大俠上山來過,他是怎麼知道上思過崖的路的?
莫非他以前暗中上過山?
林平之確實暗中上過山,當初和練霓裳數日纏綿時,和她在華山群峰遊蕩,期間上過思過崖一趟,因此認路。
……
思過崖上。
無草無木,無鳥無蟲,一片荒涼。
歸海一刀和令狐沖,一刀一劍於此對峙。
誰都沒有動手,只有無形的氣機流轉,這是在比拼氣勢,為接下來的決鬥搶奪先機。
在一旁觀戰的嶽不群,不著痕跡地往上崖的方向掃了一眼,皺起眉頭。
有個女子,在華山之上鬼祟了數日,他早已發現,只是想看看其目的,便一直沒有揭露,沒想到今日,還跟上了思過崖來。
不知其目的,他有些擔心,此女會打擾到稍後的決鬥。
正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過去揭穿其行蹤時,遠處兩道鬼魅般的身影,飛掠林木之上,上崖而來,轉眼即至。
【叮!檢測到絕頂傳劍事件正在進行中,請宿主儘快吃瓜!】
踏上思過崖的剎那,系統提示出現。
林平之掃了一眼現場情況,尤其是歸海一刀,若有所思。
而嶽不群看清來人,詫異道:“燕大俠?你怎麼上思過崖來了?這位是?”
林平之介紹道:“這是紫衣侯!”
嶽不群眼前一亮:“原來是五色帆船之主!嶽某見過閣下!”
紫衣侯也拱手見禮。
林平之繼續道:“我們聽說了白衣人之事,特意上山援手,又聽寧女俠說,令狐少俠正與人在此決鬥,便來觀戰!”
嶽不群一臉感動地道謝:“原來如此!兩位仗義援手本派,嶽某感激不盡!”
“嶽先生客氣了!”
林平之笑道。
無錯書吧說話間,崖上對峙的二人驟然一動。
刀光劍影,於焉交織。
紫衣侯觀二人交手,點評道:“好一對英才,距離成刀劍之道宗師,俱已不遠了!”
嶽不群捋著鬍鬚,顯然對這個弟子十分滿意。
當出碧血六傑之二的交手,自然十分精彩。
換作幾個月前,還未超脫出來的林平之必會認真地觀看此戰,藉此瞭解他們的路數,增長自身經驗,但如今,他們的刀法劍法,對他而言卻不過如此,也就是隨意一觀了。
二人交手數十招,終分勝負。
歸海一刀凝聚了大勢的絕情一刀,在幻劍的迷幻效果影響之下落空,而後便是落敗之局。
段天涯:“你輸了!”
歸海一刀嘲諷道:“我是輸了!但是華山劍法,不過如此!”
嶽不群臉色沉下。
段天涯更是怒道:“你已輸了,還敢如此大言不慚?”
歸海一刀冷笑道:“我輸了又如何?我是輸在你那迷幻劍法之下,而不是輸在華山劍法之下。”
“都說華山劍法蓋世無雙,可令狐兄用華山劍法,卻連我三五刀都接不住,後來兩次雖能勝我,卻都是靠的別派劍法,華山劍法這豈不是枉負盛名?”
他滿是不屑,接連嘲諷。
令狐沖咬牙道:“我看你就是輸了比試,心有不服,便開始胡亂中傷了!”
歸海一刀道:“我確實不服,但我所言,可有半點不對?堂堂華山派大弟子,卻要用別派劍法對敵,足見華山劍法不值一提!”
“否則的話,你不妨就以本門的華山劍法,堂堂正正,再勝我一次!”
令狐沖道;“我過去怎麼沒有發現,你歸海大俠居然還是如此嘴硬之人?輸了就不認賬?”
“我如何不認賬了?我承認,我確實輸了啊。我只是覺得你華山劍法無用罷了。”
“不服的話,今日正好還有幾位高手在場,不妨請他們說說看,華山劍法是否不行!”
歸海一刀反正咬死了華山劍法不行。
當面開大,一點都不怵華山。
平白被拉出來的林平之和紫衣侯兩人對視一眼,保持沉默,打死不開口。
“夠了,歸海大俠,如此侮辱本派,未免太過,你既然如此看不上華山劍法,那就讓嶽某以華山劍法,來討教閣下高招。”
嶽不群這個華山掌門也終於忍不了了,雖然知道不是對手,但最多拼命,反正決不能坐視他如此侮辱華山劍法。
令狐沖急道:“師父,何須你出手?便讓弟子以真正的華山劍招再來會會他。”
歸海一刀還在繼續拉著仇恨:“你真正的華山劍招,就是第一局時,被我三刀擊敗的劍法嗎?不如便讓你師父來吧,說不定能多接我幾刀。”
“你混賬!”
令狐沖怒而出劍,以一招精熟無比的“白雲出岫”刺向了歸海一刀。
歸海一刀隨手一刀,便將之擋住。
二人於是再度鬥開。
林平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歸海一刀無疑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難得今天變得這麼能說會道,如此反常,也是難為他了。
他對華山劍法極盡嘲諷之能事,自然所圖不小!
結合系統提示的絕頂傳劍事件來看……這場刀劍決鬥,怕是意在風清揚。
沒有了田伯光,便送上來一個歸海一刀。
借貶低華山劍法,來激將風清揚出手,看來,鐵膽神侯盯上了獨孤九劍。
只不過,原著裡,令狐沖是被動地接受獨孤九劍傳承。
而現在,卻是精心設計的,是主動地追求這份傳承。
不過,朱鐵膽若是繼續獨孤九劍,怎麼不乾脆直接來吸了風清揚呢?是沒有把握,所以才這麼繞彎子?
……
令狐沖還不到化腐朽為神奇的境界,對華山劍法的造詣,也就是正常一流高手的水平,雖也不錯了,但面對歸海一刀的刀,結局註定,十招過後,再度落敗,劍都被挑落了。
歸海一刀又開始嘲諷起來。
“我聽說過去你華山派有什麼五劍二仙,個個劍法超凡入聖,我看都是吹起來的吧?不然你一個嫡傳大弟子,天賦也是絕頂,怎麼本門劍法反而練得如此差勁?只能是劍法不行了。”
他話音剛落,林平之和紫衣侯俱看向了山洞方向。
一道青袍擺須的身影,陡然現身。
正是風清揚。
也許是穆人清。
令狐沖咬著牙,還待反駁,忽聽到身後有聲音冷冷道:“是嗎?誰說本門劍法不行?”
令狐沖回過頭,狐疑道;“你是!”
“師叔!”
嶽不群一臉驚喜。
接著尷尬道:“你是風師叔還是穆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