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個夏國的冶金專家。

楊偉民絕對能排進前一百。

混亂開始之前。

楊偉民還會經常出國進修，考察。

自詡對國外冶金髮展，各國鋼鐵技術十分了解。

看得越多，楊偉民感觸越大。

比不了，完全比不了。

夏國的冶金技術放在西方國家面前。

就像是剛會走路的少年。

西方是什麼，人高馬大的壯漢。

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

加上榮譽等身，成為海鋼的總工程師。

楊偉民變得越來越小心翼翼。

無論遇到什麼疑難技術。

他都要再三論證，考慮進行研究的利弊得失。

研究失敗，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負面影響。

會不會影響他擁有的各項榮譽。

不論理論研究還是其他探討，一旦出現更大的難點。

楊偉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馬上暫停。

多幹多錯，不幹不錯。

成為他後半生的處世格言。

也是因此。

楊偉民才不願多看一眼，徐天提供的技術資料。

“楊總工，你是咱們廠的總工程師，難道連你都看不明白上面的技術內容？”

孫立業匪夷所思。

“不是看不明白，而是……而是太大膽了。”

“徐天同志提供的技術裡，不論是合金，還是使用合金製造的特殊鋼，都要加入大量的稀土。”

“老孫，用稀土代替鎳，這是咱們的無奈之舉。”

“但由於稀土元素非常不穩定，我們只能說在這上面有所突破，不敢說百分百掌握。”

“徐天說他能徹底穩定稀土元素。”

“這種穩定的稀土元素，不但能製造合金，製造艦艇鋼。”

“甚至……甚至還能大規模普及這種特殊的稀土鋼。”

最後一張圖紙下方，寫著徐天對他這種技術的展望。

幾句話說完，孫立業驚呆了。

難怪楊偉民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徐天膽子太大了。

竟敢妄言他能控制“天性躁動”的稀土元素。

建國到現在，夏國鎳礦產量始終處於嚴重不足狀態。

沒有毛熊翻臉之前，夏國每年都要向他們大量進口鋼材。

用來滿足軍事，工業，民用領域的建設發展。

軍事領域。

特別是海軍艦艇，必不可少的也是鎳礦石。

艦艇使用的高強度低合金鋼，必須新增有鎳的合金。

翻臉以後，高階合金沒了來源。

有關部門一邊尋找新的高階合金來源，一邊嘗試著自主研發。

試圖透過稀土代替鎳。

經過多年的研究，科研人員對於稀土代替鎳，有了一定的研究結果。

製造出一批裝甲鋼，結構鋼。

但是由於稀土元素太不穩定。

用它來製造大型軍艦，還是存在著很多的風險。

一個三四專案，幾乎掏空了夏國的家底。

501艦凝聚了無數的心血，花光了夏國最後一點積蓄。

任何問題，都不允許出現！

“楊總工，當年你曾經跟我說過，科學研究講究的就是大膽假設，小心論證。”

“徐天同志的提供技術，確實有一點大膽。”

“但也正是這樣，才需要你們這些專家幫忙論證。”

趙大力翻找起圖紙。

從中找出一張，放到了楊偉民面前。

“徐天同志在這張圖紙上面，提及了稀土與鋼水保持穩定的辦法。”

“透過雙低氧技術，使用稀土鋼獲得穩定。”

“我認為這種雙低氧技術，值得一試。”

楊偉民嘆了口氣，站起來看向徐天。

“徐天同志，我不否認，你寫的這種內容，具有一定的理論可能。”

“可是由於稀土的特殊屬性，一旦將它新增在鋼裡，效能會變得極端不受控制。”

“簡單來說，就是時好時壞。”

這裡說的時好時壞，屬於困擾夏國稀土鋼品質的第一難題。

楊偉民之前，多次和其他專家討論的問題。

難點就在這裡。

夏國缺少鎳，但是不缺稀土。

嘗試用稀土代替鎳，夏國十年前就開始了這方面的研究。

最大的進步。

僅僅是讓稀土氧化物，降低抵消新增稀土的正面效果。

減少因為新增稀土產生的鋼材效能下降。

“這點我可以證明，這的確是眼下最大的問題。”

孫立業點了點桌面的圖紙，順著楊偉民的話進行了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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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氧化物，難倒了無數鋼鐵人。

稀土元素進行電解制備，極容易稀土氧化物。

一旦隨著稀土合金加入鋼液。

必然會導致稀土鋼的效能，出現不受控制的效能波動。

徐天提出的解決辦法，是使用雙低氧技術進行控制。

雙低氧技術相關內容，單獨拿出一句，不論是楊偉民還是孫立業，都能看得懂。

然而一旦將他們組合在一起。

二人徹底看不明白了。

基於以上種種原因。

用不穩定的稀土鋼製造其他工業產品可以。

製造大型艦艇，不行。

徐天淡笑道：“你們說的確實是現實存在的問題。”

“現在存在，不代表它會永遠存在。”

“更不代表，我們要在這個問題面前，舉白旗認輸。”

當即，徐天講起了另外一個名詞。

氧。

“氧對於鋼的影響，大家都是行家，我就不過多介紹了。”

“如果氧的含量超標，直接問題就是會影響鋼錠成分。”

“導致鋼錠內部成分變得很不均勻，存在各種各樣的缺陷。”

“減少鋼水含氧量，可以有效減少內部雜物，提升鋼錠效能。”

聽到這裡，眾人頻頻點頭

徐天能清晰流暢地說出這些內容，已經證明他是半個行家了。

內容雖然不涉及保密，可如果不是行內人，根本不可能瞭解這麼清楚。

就算去圖書館查。

也未必能查得這麼詳細

受到衝擊最大的，當屬孫立業。

以為徐天是要譁眾取寵，利用搞發明的機會。

改變下鄉知青的身份。

沒想到，人家是真的有點本事。

不是信口開河，胡編亂造。

“大概十幾歲的時候，我在家裡翻書，看到了這些內容。”

“當時，我就在想一個問題。”

“氧與稀土元素，它們兩者之間發生的反應，會不會產生某些，影響稀土鋼效能不穩定的因素呢？”

“稀土元素中的氧和鋼液裡的氧，又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此話一出，楊偉民倒吸一口涼氣。

“所以你研究了雙低氧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