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至此舒瑤心緒紊亂，那雙澄澈明亮的眸子也似是變得暗淡無光。

如果她不知道就好了，偏偏她是知道的，知道前世或者是說可能會發生的一些事情……

她知道卻沒有辦法阻止，這種無力感幾乎要將她吞沒。

秦九霄失笑，“懷孕的人都像你這麼會胡思亂想嗎？”

“我這不是胡思亂想，我這是……”舒瑤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解釋。

她的話音漸漸低了下去，微微咬住下唇。

想起秦司聞對曾經年輕自己的照拂，舒瑤也覺得可惜，要是她能兼顧上的話，要是——

秦九霄冷靜理智的打斷了舒瑤的思緒，殘酷而真實的說，“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

是啊。

沒有如果，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圓滿。

“你還有事嗎？我想去買點東西晚點回來，你……”

“我沒事。”

秦九霄打斷了舒瑤的話，篤定而執著的看著舒瑤。

舒瑤被看的不自在，她買這個東西一點都不想要秦九霄跟著自己去，故而才早上出門的。

這下好了，她的計劃破滅。

“你怎麼可能沒事啊，秦氏都靠你，你肯定很忙不用跟著我的。”舒瑤又連忙道。

再掙扎一下，說不準秦九霄就不去了。

秦九霄眸中帶笑，走上前勾住舒瑤的腰身往身邊一帶，有些散漫無所謂的解釋。

“近段時間沒什麼事，那些老狐狸經過秦文羽的事情後安分了很多。”

的確，要是舒瑤是秦氏的人。

秦九霄那樣的做法，殺雞儆猴，哪怕有動過歪心思的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她這下無法，只好讓秦九霄跟著自己去。

……

商場。

商場的人來來往往很多，充滿了生活氣息，吵吵鬧鬧的，一看就不是秦九霄喜歡的地方。

這樣的環境不比得秦九霄經常去的那些上流社會人士去的靜謐高檔，跟西裝革履的秦九霄不合。

加之秦九霄本就矚目的相貌，他幾乎鶴立雞群。

“你、你要是覺得麻煩，現在回去也是可以的。”舒瑤認真的說。

她是真的不想要秦九霄跟過來！

秦九霄搖頭，溫聲道，“沒事。”

他面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看舒瑤熟稔地將推車送到了自己手上。

“那好吧。”舒瑤有些沒忍住計劃破滅的沮喪，嘟囔道。

秦九霄看出了舒瑤的一絲異樣，唇角悄無聲息的微微揚起，他倒是想看看舒瑤想買什麼。

舒瑤到底要買什麼，她竟那麼不想自己跟過來。

一路上，舒瑤也只是挑挑揀揀了些很隨意的東西，心思好像根本不在這系列的貨架上。

“沒有很想買的東西嗎？”秦九霄有意的問道。

舒瑤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沒有，只是時間還早所以我……我隨便逛逛。”

他們隨便逛逛，逛著逛著就路過了書籍專區。

無錯書吧

剛一接近便嗅到了書墨的香氣，比起其他地方這兒顯得是那麼格格不入，有些不合群一樣。

換而言之，這書籍專區出現在超市裡就跟秦九霄一樣不合適。

秦九霄突然開口，“我去看看書。”

“好啊。”舒瑤答應的飛快，恨不得秦九霄離開自己身邊。

秦九霄佯作沒有看出她快要露出來的狐狸尾巴，又道，“那這推車？”

“你推著吧，要是看到想買的書拿著很重，我也沒什麼特別想買的東西。”舒瑤話語連珠。

這其實已經暴露了舒瑤的心思，平日裡她可不會這樣子。

不過既然舒瑤不說，秦九霄也樂意看舒瑤跟他玩這欲擒故縱的一套。

“好，那我去看書了，晚些我來找你。”秦九霄仍是極有耐心的。

舒瑤忍住歡喜的心，點點頭，目送秦九霄的身影消失在書籍專區的深處。

直到秦九霄的身影是真的再也看不見了，舒瑤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確認了秦九霄不會跟上自己，她轉身飛快地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這個商場舒瑤熟悉，很快地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找到想要買東西的專櫃。

專櫃上擺的是琳琅滿目，舒瑤雖然知道有這麼一個專區，可她對這些方面的產品並不熟悉。

她指的這方面的產品不是別的，是母嬰用品。

“小姐，您需要些什麼呢？”專區導購員見舒瑤一來，便熱絡地上前。

沒有了秦九霄，舒瑤好像也不覺得侷促尷尬了。

面對導購員，舒瑤倒是很自如，“一些關於孕婦護理的產品。”

導購員將舒瑤引到旁邊的貨櫃上，給舒瑤介紹著。

“在這邊呢，您可以都看看，旁邊是化妝品專區像是您這樣的也都可以看看哦。”

舒瑤覺得好奇，也不想旁人總跟著自己，“好，那我自己看看。”

“好的，您請。”導購員微微頷首。

專區還有其他客人，導購員跟舒瑤示意後離開了她的身邊。

舒瑤則開始好奇地看了起來，仔細的研究，她覺得有些新奇，畢竟……

她也是第一次懷孕，第一次有這種奇妙的感覺。

在挑選了一會後，舒瑤選中了其中一款起來不錯的，她也看過相關推薦的一款。

據說，這款能夠防止一些妊娠紋的出現，不知道管不管用？

她不得不承認，她怕，怕會變醜，只是要強的性子不容許她在秦九霄面前表現出來。

舒瑤順便看了一眼旁邊的專櫃，想起了些什麼，“對了，這款也沒有了。”

反正來都來了，家裡那套水乳也快要用完了，索性就順便再買新的。

只是舒瑤的手剛伸出去，幾乎跟旁邊的人手碰了個正著。

“舒瑤？”

熟悉的聲音響起，舒瑤微一愣，隨即看向旁邊。

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居然是顧南錦！

舒瑤恢復過來，點頭示意，“你好，顧小姐。”

“這麼巧啊才分開，又見面了呢。”顧南錦譏諷的說道。

沒想到剛離開不久，又在這兒碰見舒瑤，真的是晦氣。

“但是這瓶是我先看上的，舒小姐……”

“那就給你吧。”

專櫃上這隻剩下最後一套了，要是有的話肯定早早的上了。

舒瑤趕時間，她可不想被秦九霄發現自己在買什麼孕婦護理產品，只想快點離開。

但舒瑤說的爽快，顧南錦卻很是意外，意外舒瑤居然那麼輕鬆的將這套水乳讓給她。

可是這樣子顧南錦莫名感覺是被施捨了，心中不快。

顧南錦收回了手，又道，“我也不要了。”

“……”舒瑤一時語塞，覺得顧南錦有些無理取鬧，“你不要了是吧，那我買。”

顧南錦一愣，聽舒瑤這說法是起初真的想讓給自己的。

從一開始舒瑤就沒有別的意思，是顧南錦把人想壞了，是她自己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