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公府,宋管事房。
“孽子!”
“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你可知公爺是什麼人?!”
啪!!
盛怒之下,宋管事一巴掌呼在宋學義的臉上。
頓時宋學義的臉就紅腫了起來,可見他爹是一點情沒留。
捱了一巴掌之後,宋學義仍然不發一語。
從匕首掉落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沒說過一句話,開始是很慌張,可回到房之後,在他爹一頓暴怒輸出之下他反而淡定了不少。
“若是沒有蘇公爺,我拿什麼給你還的賭債!”
“你真當蘇公爺不知道你這孽子也在府裡做事嗎?只是蘇公爺不說罷了!”
“而你呢?!你這孽子想在公府裡殺人不成?!”
“你就是這麼報答蘇公爺的?你讓我拿什麼臉去面對蘇公爺?!”
“孽子!孽子!”
啪啪啪~~宋管事又是一連幾個巴掌抽了下去,很明顯這還不算完。
他是真急了,真怒了。
公府上下所有人絕沒有一個人能說出自家公爺一個不字,來到公府之後每個人的生活都是直線上升。
不僅出去有面兒,手裡還有錢。
無錯書吧誰不是兢兢業業的為蘇漁辦事,說報恩也好,還是說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也好,總之絕沒有人想離開公府。
這還只是長安城的公府,再看看臨涇縣那邊,由於管事老周屢立大功,那府裡的待遇更是好到誇張!
相比之下宋管事已經覺得很對不住大家了。
而且蘇漁對他也不薄,可以說是大撒手,將公府完全託付給他管理。
也從沒有拿老周跟他比較過,或者對他有過什麼要求。
還默許了他將不成器的兒子也帶進府裡幹事,在宋管事心裡對蘇漁只有虧欠。
前兩天他還想著一定要找機會給公爺立上一功呢,
卻沒想到功還毫無蹤影,特麼禍倒是差點來了!
這要是今夜他沒發現,宋學義要是真把誰給殺了或者弄傷,那他真就是死也難瞑目了。
一頓耳光扇完,宋管事也沒了力氣。
只覺得氣血翻湧,好像一口血水就堵在胸口一樣。
“你給我說,你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有人在指使你。”
“你要是現在說了,爹...爹一定盡力保你。”
宋管事猶豫了一瞬,最終做出決定,無論如何他要將實情問出來,如果兒子背後要還有人的話,他會選擇如實上報。
所謂盡力保,也就是舍下老臉求蘇漁儘量開恩了。
話說到這,宋學義終於是有了反應。
他冷笑一聲,眼露失望的看著他爹。
“蘇公爺蘇公爺,你一口一個蘇公爺,可有一點想過我?”
“自我進了這公府之後我捱了你多少罰,每一次你都是說著蘇公爺怎麼怎麼樣。”
“那蘇漁是你爹吧!”
話音一落,宋管事當即憤恨的又一次揮下手:“混蛋!”
但這次,他的巴掌沒有抽上,揮下來的手被宋學義僅僅抓住。
“我混蛋?哈哈哈哈~~”
“好吧,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混蛋!”
“本來還念及你我父子之情,卻沒想到你根本就沒拿我當親兒子看,一心只為外人說話。”
宋學義表情猙獰,顯然是讓他爹給必急了。
或者說他本來也跟孝子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如今只是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
“你可知你嘴裡的那個蘇公爺是怎麼對我的?”
“上個月我跪著向他懇求,只是想借區區五十貫而已,這些錢對蘇漁來說什麼都不是,但你猜他怎麼說?他讓我滾!”
“還說再有下次就把我腿打斷!”
宋學義說的這事確實是真的。
那一日他確實跪著向蘇漁借錢,可還沒等到說緣由,蘇漁就讓他滾了...
也確實說了再有下次就把他腿打斷這話...
但宋學義不知道的是,蘇漁早就清楚他是宋管事的兒子,也清楚他這人嗜賭成性。
沒轟他走就算是給兢兢業業的宋管事一個面子了。
借錢是當然不可能的,別說五十貫,就是五文錢也不可能給他。
蘇漁又不是他爹,可沒慣著他的義務。
“什麼?!你這孽子居然去找公爺借錢!你讓我如何做人!”
啪!
宋管事用另一隻手扇了宋學義一個嘴巴...
而宋學義反而笑了。
“又替你爹動手了是吧。”
“呵呵,我告訴你今天我要做什麼吧,我要殺人,殺一個丫鬟。”
“只要殺了人,我在外面欠的債不僅能還清,還能得到一大筆錢。”
聽完,宋管事陡然一怔,果然如他所想,這件事背後還有別人!
想來宋學義是因為錢財而被人利用了。
“誰!是誰在指使你!你這吃裡扒外的孽子!”
宋學義眼露兇光,陰森森的看著他爹:“是誰你不必知道,總之對我來說這個人要比那蘇漁強的多!”
“事到如今,我這個孽子到是可以完成你老人家一個心願。”
“你不是問我你如何做人嗎?好,那爹你就別再做人了。”
話一說完,宋學義起身一腳將他爹蹬倒。
而後便拿起地上的匕首猙獰的走了過去。
“他們告訴我只要殺人就行,死的是誰並不重要,你一口一個孽子,那就讓我這個孽子親手送你一程吧。”
“也省得你不好跟那蘇漁交代了!”
說罷,宋學義揮起匕首,向他爹的心口處刺了下去!
與此同時,
面臨死亡的宋管事在生死瞬間潛能激發,咬著牙一手抄起身邊的木凳砸向宋學義!
砰!!
噗!
宋管事老當益壯,愣是出手比兒子快了一瞬。
一板凳直接將人砸暈!
但他也沒有逃過那一刺,只是沒有被刺中要害,那把匕首紮在了小腹旁。
啊.....
宋管事捂著血流不止的小腹,眼裡是無盡的悲涼。
就差一點,他就要被兒子親手給殺了,那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強忍著疼痛,宋管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孽子...”
說出這句話後,宋管事悲嘆一聲,搖曳的走到門口,這一小段路好像走過了做父親的二十餘載。
淚水模糊了雙眼,鮮血也染紅了衣襟。
推開房門,宋管事無力的癱倒在地:“來人,來人啊...”
“府裡...府裡有賊人潛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