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她也不知道男人住哪,索性讓別人主動將他們送回去。
“李昕?”
其中一名守衛快步跑到跟前,再一抬眼看到寧鸞,“莫非你是從外地趕過來的軍屬?他這是怎麼了?”
寧鸞避而不答,“可以先把我們送回去嗎?”
對方直接給了她一個身份,寧鸞正好有了由頭,“我初來乍道不知他住在哪裡。”
“我來揹他,你後面跟上。”
……
……
謝昕洲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怎麼出去晃盪了一圈竟還是回到了這裡。
屋子裡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謝昕洲偏頭靜靜望去。
他在西街上買回來的那個姑娘,正弓著腰守著‘咕嚕咕嚕’的瓦罐在給他熬藥。
房間裡竟然有了些人氣。
謝昕洲的面上一片死寂,烏黑的瞳仁不見一絲光亮。
“咳……”
五臟六腑因著這咳都像是移了位。
謝昕洲趴在床邊,薄薄臉皮上的漲紅蔓延到整個脖子然後隱於袍內消失不見。
寧鸞急忙走到跟前。
“醒了?”
她拍了幾下後背,而後將一碗溫水遞了過去,“你躺了一天一夜,喝點水潤潤喉嚨。”
謝昕洲的雙手顫抖。
見他這樣,寧鸞直接將碗放在他的唇邊,“就這樣喝吧。”
有光從破破爛爛的窗稜內打了進來,像是眷顧一般恰好落在謝昕洲的身上。
骨節如玉,面容沉靜。
長長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鼻峰很挺,唇色極淡。
寧鸞看的心臟一顫。
食色性也,她也難逃定律。
“多謝。”
他的聲音極為清澈,如山泉叮咚直擊入耳,寧鸞的耳朵一麻,在心裡腹誹了一下自己才輕聲開口,“不用。”
房間內一時靜謐。
“李昕家的,”外面有婦人叫喚。
“是隔壁牛嬸,我去看一眼,你在屋裡好生歇著。”
謝昕洲的面上難得有一絲生動的表情,看著寧鸞的背影眼底詫異。
不過一天一夜的功夫,她就能和鄰居如此熟稔嗎?
“現在家家戶戶都不容易,我昨天跑了幾家也只能勉強給你湊出來這麼一件襖子。”
牛嬸身材豐腴笑容爽利,“這舊襖我用大傢伙湊的新棉花給你添了一層,你穿上總比整日穿昕哥的衣服強。”
“你們兩個人都瘦的在襖子裡晃盪,不過這樣也行,能在裡面多塞兩件衣服。”
“牛嬸,我給您銀子。”
寧鸞抱著軟乎的襖子心內感動。
“給什麼銀子,昨天你見我家二丫讀錯了字還幫忙教她,以後大家都是鄰居,少不得要互相幫忙。”
見再推辭對方便要生氣,寧鸞又道了聲謝才把襖子收了起來。
“李昕他好些了嗎?借調路上遇到流寇他也算是命大,不過如今能逃出來就算萬幸,如今他這樣一直養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發下來給你們安家的那二十兩銀子你可一定要仔細收好往長遠了打算。”
無錯書吧寧鸞心底一頓,面上卻笑著開口,“我知道了牛嬸,我會省著些過日子的。”
隔壁院子傳來小孩的哭嚎,牛嬸一拍大腿顧不得再聊,“我先回了啊,有事你喊一嗓子我就過來幫忙。”
看她風風火火的走了,寧鸞才抱著襖子回到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