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清,不是什麼汙點。
無錯書吧王五自己也降過清。
因此對原大順、大西陣營降清的將領並沒有歧視,尤其是對大西陣營還很崇敬。
原因無它,自是這幫人也算是抵抗到最後了。
促使這幫人降清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永曆棄國,寒盡人心。
比之在夔東堅持到最後的李來亨、袁宗第、郝搖旗等人,西營這幫人只能說氣節小虧,不算太大汙點。
畢竟,大勢擺在這。
現在形勢變了,王五當然要好生利用這幫過去跟清軍打了十幾年的老將們。
是真心啟用這幫人。
一是這些人的“人脈”還在。
當時降清時這幫人可不是光桿司令降的清,而是帶著麾下將校兵卒一起降的清,多的六千七人,少的三五百人,零零碎碎加起來不計大順陣營,光是西營這邊就陸續投降了十萬左右人馬。
降官大部分被清廷安置在了漢軍八旗,降兵除解散一些老弱外,精壯的都被改編為綠營。
當初三省合剿夔東時,就有三萬左右原西營人馬參與戰事。
眼下原順軍、原西軍出身的綠營兵大概有十到十五萬人,有一些投降了吳軍,有一些則仍在清軍陣營中。
不管是清軍陣營中的綠營,還是搖身一變成了吳軍的,對王五而言都有拉攏的價值。
沒什麼比“老長官”去勸降更好的法子了。
不過光是讓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將去充當說客顯然大材小用,所以王五也打算讓這些老將在人生的最後再發揮一次餘熱,讓他們重新披掛上陣,既助他王五統一宇內,也替自身洗涮降清的恥辱。
順營那邊王五不太瞭解,西營這邊降清的兩個王爺馮雙禮和白文選那卻是印象深刻的。
套用前世的話形容,這兩位都是戰區司令級別的大將,有指揮大兵團作戰的經驗,如馮雙禮就會同李定國發動過衡寶戰役,大敗過清續順公沈永忠部。
白文選還隨李定國出國作過戰,把緬甸軍主力打的大敗,光是戰後處死的傷兵就達上萬人,要不是永曆被緬甸嚇住派人要求白文選退兵,這位“走天子”恐怕還能贏得一些人心,國內局面也不至於瞬間崩盤,導致大批明軍降清。
馮雙禮當初降清也不是自願,而是被部將狄三品挾持降清,因此這位慶陽王嚴格來說還真沒什麼汙點。
白文選那邊是同吳三桂、愛星阿大戰不敵,又被先降清的馬寶、馬惟興、祁三升追趕,走投無路之下帶著明朝在國內的最後一批官員和四千兵丁、七千家眷降的清。
因為白文選投降給清軍帶來了戰馬三千多匹,故被清廷封為承恩公,安置在漢軍正白旗。
馮雙禮這邊因為被迫降清就沒白文選這麼好的待遇。
不論這兩位王爺因何降清,王五都準備重用。
打算讓馮雙禮負責江淮戰場,讓白文選負責遼東戰場。
同時讓這幫降將幫忙練兵。
擴軍,不單單是把人召集到一起發給武器就行的,還需要一幫有實戰經驗的軍官。
尤其是高階軍官。
王五眼下手頭能用的人材不多,能獨當一面的也是屈指可數。
放眼燕京,除了漢八旗那幫二鬼子,也就這幫老將能用了。
出於對李定國、劉文秀的敬重,王五特意安排李定國之子李嗣興、劉文秀之子劉震出任新編第十五、十六兩鎮的標統。
相當於旅級軍官。
對於這個任命,李嗣興和劉震顯然有些意外,但當看到馮雙禮和白文選也獲重用後,立時明白年輕的趙王那日真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真心希望他們這些“罪人”能戴罪立功的。
大批有實戰經驗的前軍長、師長、旅長乃至司令官們的加入,頓時讓王五的擴軍整編計劃徹底落地。
口外也傳來好訊息,奉命接收口外馬廠的第七鎮統制、原宣大總兵陳虎成功說服當地的蒙古人歸降,已經獲得戰馬130群,騾馬80群,騸馬36群,合計得馬七萬餘匹,另得駱駝一萬多頭。
大喜過望的王五除讓陳虎往燕京輸送三萬匹馬外,又將新編的以莊奴義軍為主的四個鎮盡數派往口外,打算用一年時間讓這四個鎮完成從步兵到騎兵的轉變。
西北方面如果穆裡瑪能成功勸降其兄卓布泰,那這四個鎮的騎兵就將盡數派到西北應對吳軍大將王屏藩。
如果卓布泰不肯降,這四個鎮的騎兵就將用在清軍頭上。
天津那邊傳來好訊息,被困孤城的天津巡撫張端在甘文焜的勸說下終是選擇投降,帶領城中文武官員86人,兵丁5800餘出城接受改編。
至此,北方唯一沒有受到戰火破壞的重鎮在二十多年後,又一次重回漢家治下。
王五沒有食言,改任張端為漕運總督,治所通州。
命徐霖接收天津當日,即召來施琅命其前往天津編練水師。
山東方面,一喜一憂。
喜的是山東提督馬寧在三省總督白秉貞極力勸說下同意反正,憂的是馬寧不想向趙王投降,而是想向武昌的洪化朝廷投降。
如果馬寧選擇將山東全省交給武昌,在戰略態勢上就對王五留在河南的兵馬構成側翼威脅,而且也讓王五無法打通運河,也無法利用運河南征。
思來想去讓白秉貞加強一下對山東巡撫周有德的“政治攻勢”,同時密令光復會負責山東的蔡德忠伺機刺殺馬寧,確保山東是向他趙王投降,而不是向所謂的朝廷投降。
河南這邊巡撫夏自德屬於頭鐵的漢奸,不僅拒絕白秉貞的勸降,還把白派去的使者給殺了。
真就一心要替愛新覺羅站好最後一班崗。
不過夏自德手中兵力有限,王五派人通知洛陽的郭升,讓這位老將組織留守兵力進攻開封。
差不多在郭升收到進攻命令時,張長庚的外甥章阿慶偷摸摸來到燕京,給五叔送上其舅舅精心準備的大禮。
老張的禮物王五相當重視,對著名單研究了半天方才對坐著無聊的章阿慶道:“回去告訴你舅舅,我若得天下,你舅舅那個王號的定字可以去了。”
北王?
一字親王!
喜的章阿慶眉開眼笑,不過面前的趙王叔又對他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回去時順便把你新舅母帶回去,只要你舅舅不嫌棄,洗一洗還是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