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伏魔大陣被催發到了極致,整個地文縣自成一方天地。
以大統領和盧道平兩人為核心,整個地文縣的一草一木在他們操縱下,皆可成為驚天殺器。
即便看得到摸不著的影子,都可以成為要命的利刃。
只是他們沒想到,斬人鬼如此霸道。
竟直接將那屋舍的影子抹除,甚至連同他自身的影子,都被他消除。
“以為沒有影子,我們對你就束手無策了嗎?”
房子、石頭、草木、土地……都在震動撕扯,好像張開了一張會說話的嘴,發出了刺耳難聽的摩擦聲。
是盧道平與大統領在說話,他們融入了血煞伏魔大陣,也融入了整個地文縣,他們的聲音便是地文縣的聲音。
在府衙之外,正在打鬥撕扯的人們,聽到這聲音,身上面板都開始開裂滲血。
就連府衙之內受到陣法庇護者,聽聲音都感覺噁心頭暈。
透過伏魔大陣說話,這些聲音都帶有一股血煞邪力。
一般生靈根本無法承受。
楚九並沒有任何動作,或者說鬼手人屠在等待。
無錯書吧殺!
越是強大,越是能宣洩釋放那無盡殺意。
化身鬼手人屠之後,楚九的面容一直僵硬灰敗。
但此時,他的眼中卻在不住閃爍光芒,隱隱期待著什麼。
三位一體,追離、鬼手人屠、扒皮鬼,三個意識統一,只為斬殺盧升。
殺,殺意前所未有高漲,所有阻攔者,唯有一刀。
動,整個地文縣都動了。
正如盧道平他們二人所說,他們的手段不止如此。
整個地文縣都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在血日之下,所有影子好似泣血,血影晃動,向著楚九一人匯聚。
似劍,似鉤,似爪……百般兵器形狀瞬間顯現,有多少道血影就有多少道形態,全都向楚九一人撕扯劈砍而來。
楚九笑了,咬著牙,兩邊嘴角直接扯到脖子根,露出尖銳牙齒。
拔刀!
在府衙賓客看不到的某一維度,一隻血紋密佈的黑色鬼手,抓過大刀刀柄便快速斬過。
沒有任何波瀾。
看得見摸不著的血影,被看不見不能摸的刀意瞬間瓦解。
在眾多賓客眼中,那些好似邪魔怪物的影子瞬間淡化消弭,好似冬雪遇上烈陽,消融不見。
但他們根本來不及詫異。
這邪魔有多難纏,盧道平與大統領早有準備,早在無數血影消弭之前,天空中已經開始凝聚滾滾猩紅雷雲。
這才是殺招!
這邪魔能破了一道影子,就能破解無數影子。
強者永遠不會被數量擊敗。
轟隆隆~
雷霆蓄力,紅色高光凝聚到極致。
根本沒有給楚九任何反應的時間,一道斷開天際的赤色雷光便直直射向他。
還拔刀嗎?
當然不行,盧道平和大統領早有預料。
“桀桀桀~斬人鬼,你的出刀的時候我們早就察覺,你每一刀都蘊含無盡刀意與殺氣。出刀必用全力,這是你最強的地方,也是你最弱的地方。只是區區七境,手中之刀已有地仙之風。”
“可惜也就到此了,以你的修為絕對無法連續斬出兩刀。在伏魔大陣下,化為灰燼吧!”
好像是為了出口惡氣,又好像是為了給沒有智慧的邪魔造成壓力。
即便此時說話有些費勁,他們還是發出了嘲諷。
終於可以解決這隻邪魔了。
猩紅雷光近了。
其實,從雷光出現到落在楚九頭頂也不過一瞬。
府衙中的賓客甚至都沒看見血雷何時出現。
但在楚九和兩位御陣者眼中,這雷卻沒有很快,至少還有反應的時間。
可楚九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鬼手已經收刀。
這一刀它出了不少力氣,如他們所說,鬼手需要一點點時間緩緩。
兩位御陣者心提到了嗓子眼,楚九雖然沒動,但就是這種淡然,讓他們感覺不對。
果然,在雷光即將落在楚九頭頂時,一抹黑色煙猛地從其斷臂肩頭衝上頭頂,硬生生接下了這道雷霆。
隱約可以看見雷光之中,有焦黑皮屑紛飛消散,同時黑色煙霧退下,回到斷臂處。
“沒,完全沒效果?”
府衙之中,有人喃喃自語。
剛才那道血雷,他們就算是隔著府衙陣法,也能感覺到無比心驚。
更何況是在無數影子之後,那必然是兩位大人精心準備的殺招啊。
就這麼被這邪魔硬抗,而沒有任何效果?
這讓他們都感到不安。
很快,不安成為現實。
一直保持僵硬的楚九,頭顱微微歪斜,掃了眼天,掃了眼地。
隨後一步向後抵住地面,成馬步姿態。
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消融拉滿。
那只有兩位御陣者能隱約看到的的鬼手,輕輕摸上了大刀。
刀抽了出來。
所有躲在府衙內的賓客瞬間只覺得呼吸困難,那邪魔站立的地方,好似出現一陣扭曲。
明明邪魔只是在那裡躬著馬步,但為什麼他們好像能看見什麼,無盡光芒之中好像有一把刀,一隻握著刀的手……
天地瞬間失去了顏色,天是黑的,地是白的,一切都只有黑白二色。
而且都在化作虛無。
他們能看見的只有那把斬破人心的刀……和一隻握刀的黑手……
噗!噗!噗……
無數爆裂之聲響起。
大量賓客眼珠爆裂,濺起許多血花。
但凡看見鬼手之人,眼珠瞬間爆裂,更有甚至直接炸開了腦袋,頭蓋骨都飛了出去。
凡人不可視仙!
即便只是剛剛蛻凡,還沒有真正化仙,那也不是凡人可以看見。
鬼手將大刀高高舉起,這一刀還未斬出,其刀意殺氣便穿破了無數屏障,即便是有府衙陣法保護,也讓大量賓客遭受無妄之災。
好在有些人或低頭回避或靈感不足,沒能看見,這才逃過一劫。
而此時情況卻遠不到他們放鬆慶幸之時。
那高高舉起的一刀,終究是劈下了。
黑色的天,白色的地,一切黑白雜糅的事物,皆在這一刀中寂滅。
嘶~
好似撕碎布匹的聲音,又好似尖刀入肉的聲音。
天地顏色迴歸,黑白消失,卻出現的是更加濃烈的血色。
下雨了!
幾滴紅色液體落在地上,隨後就是更多的血雨落下。
同時,地上也裂開了無數口子,好像是有生命一般,大地在有節奏的顫動,如同心臟。
從那些裂開的口子中,大量暗紅液體流出,與天上落下的鮮紅雨水混雜在一起,就像動脈與靜脈同時被斬斷,相互雜糅。
忽然,天地之間傳來撕扯靈魂的嘶吼。
“啊!該死啊!你竟敢傷到我,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