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盧道平和大統領二人出現在盧府外,便感覺到遠處不斷靠近的危險氣息。
兩人瞬間渾身緊繃。
盧道平和大統領兩人對視,兩人都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不會錯的,那股恐怖殺意,是斬人鬼。
回想起之前那驚天一刀,兩人都是調動了血煞伏魔大陣這才堪堪擋住。
恐怕這次他們還要再次借用血煞伏魔大陣的力量。
想到那個大陣,二人又稍稍安了安心。
伏魔大陣可擋住地仙之下修士從外界入侵,雖然他們調動起大陣的力量十分費事,但也意味著只要他們調動伏魔大陣,地仙之下的存在都會被他們輕易鎮殺。
身形一晃,楚九出現在街道盡頭。
已經做好準備的大統領眼中閃過詫異,怎會是他?
大統領是十二年前調來地文縣鎮邪司的。
上一任地文縣大統領受傷修為被廢,他才繼任上來。
剛來的時候,他就見過此人。
楚九,擁有六境修為卻只是守著斬妖臺。
說是和上一任大統領一起執行任務時,身受重創,每日修為持續跌落。
十二年歲月蹉跎,到了最近只剩下三境修為。
原來地文縣的斬人鬼竟是他!
大統領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狠狠突了一下。
鬆了一口氣是因為,這斬人鬼不是外來邪魔,說明血煞伏魔大陣沒問題,鎮邪司還是安全的。
狠狠一突的原因則是,地文縣鎮邪司似乎並不受他掌控,除了武三也是後來之外,其他鎮邪司的一些老人,還有事瞞著他。
該死!
這次解決了這斬人鬼之後,一定要好好整頓鎮邪司。
且不說大統領心中思緒如何,那邊楚九兩三步便已經跨步來到了盧府門口,沖天殺意讓盧府門前的石獅子都有些承受不住,產生裂縫。
楚九僅僅只是靠近,周圍的一切便已經在承受極其強大的重壓。
大統領早在楚九出現前,就已經從腰間抽出兩杆鐵鞭,鐵鞭血煞凝練,將楚九身上滔天殺意隔絕。
盧道平則是從懷裡拿出一卷字帖,其上浩然正氣滌盪開來,將盧道平護住。
而楚九則只是站在二人面前,自始至終連刀都不曾拔出。
兩人與楚九之間的實力,高下立判。
“別猶豫了大統領,我們不是他的對手,直接調動血煞伏魔大陣吧。”
無錯書吧這回盧道平有些焦急,身後就是他盧府,如果真讓這斬人鬼從他二人身邊過去。
不說那些來參加喜宴的賓客,就說他的兒子盧升,就必然被這邪魔一刀斬殺。
只是不知為何,這斬人鬼會盯上升兒。
斬人鬼專門挑怨煞邪氣濃重之人下手,盧道平是知道的,所以他特地給家人都分發了他書寫的字帖。
字帖乃是用百姓精氣書寫,具有浩然正氣,可避退諸邪,同時還能遮掩他們自身邪氣,按理來說無論如何,斬人鬼都不應該盯上升兒才對。
只是想那麼多已經沒用了,趕緊和大統領聯手誅殺斬人鬼才是重要之事。
“好!動手!”
大統領許久沒有見到盧道平如此主動了,心中舒坦,但他也沒有故意為難盧道平。
楚九肩頭那若隱若現的手臂,至少已經是六境蛻凡,若再仔細感受其恐怖氣息,恐怕至少在七境之上了。
如果此時楚九願意,完全可以一刀斬破血煞伏魔大陣。
要知道血煞伏魔大陣從外面難破,但在內部正面衝著大陣而來,便是六境都能隨便破掉。
好在看楚九此時狀態已經是徹底化作邪魔,沒了腦子不曉得先破了大陣,這就給了大統領他們機會。
這次大統領不再像剛才一樣直接與盧道平結印施法。
這次斬人鬼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面前,之後就是硬碰硬的較量。
他們也要全力調動血煞伏魔大陣才能有信心與其抗衡。
大量血煞之氣從大統領周身湧現,隨後全部滲入地下,以某種奇妙複雜的紋路在地面遊走,整個地文縣在這種紋路出現的瞬間微微顫抖起來。
而另一邊,盧道平則全身閃爍著大量華光,華光好似雲霧,裊裊上升飄散入雲端。
在華光飄入雲端之後,整個地文縣的天空瞬間暗淡,轉而化作猩紅。
地文縣再次被血煞殺意佔據,不久前才剛被血煞入腦傷到的人,又陷入到了無盡殺意之中。
而且因為這次大統領二人全身心投入,將血煞伏魔大陣調動起來,有許多人在陣法啟動的瞬間,便七竅流血,雙眼猩紅地撲到身邊活物之上,拼命撕咬。
這便是血煞伏魔大陣,既是伏魔又是煉魔。
陣內生靈是伏魔的一部分,又會與邪魔同歸於盡化為新的邪魔。
不過大統領和盧道平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們留在地文縣的職責,就是鎮壓大魔。
只要地文縣的大魔依舊被鎮壓,整個縣城的百姓都死無所謂,他們本就是鎮壓大魔的耗材。
更何況,他們也不是沒有準備。
所有在盧府內的人,這次都沒受到半分影響。
盧道平在楚九弄出動靜時就早有預料,這次恐怕會再次啟動伏魔大陣,他已經啟動了縣丞府衙的陣法。
昨夜府衙被邪魔入侵,他就立刻加固了陣法,雖然不能阻攔斬人鬼,但是隔絕伏魔大陣的影響,還是沒問題的。
能進入府衙參加婚宴的,都是地文縣有頭有臉的人物。
至於進不來的,那死了便死了吧,反正本就是耗材。
在府衙一眾賓客眼中,盧道平和大統領,一人化作血液,一人化作青煙,分別融入了地下和天上。
而後整個地文縣都變得猩紅陰沉,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空中的日頭化作血日,在其映照下目之所及皆染上一層血色。
前面一座房屋的影子忽然拉得老長,由方正的輪廓忽而轉變為細長,好似一柄沾血的利刃,直直戳向那單手持刀的怪異男人。
他們並不能看見楚九的鬼手,只能見到那怪異男人好似被嚇傻了似的,就直直站在那裡,任由那血色黑影插穿了他的身體。
不,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影子。
男人的影子被房子的血影插穿,隨後斷成兩截。
於此同時,男人胸口也被捅穿了一個大洞。
但與其影子不同的是,男人胸口出現大洞後,便立即癒合,並不如影子那般,斷成上下兩截。
隨後,男人動了。
在所有賓客眼中,那雕塑般僵硬的男人持刀那手輕輕晃了晃,極個別修為達到三境的賓客,勉強看清那刀似乎被抽出來過。
當男人身上傷口癒合之後,那些賓客微微感覺失望。
什麼嘛,不過是有點復原的術法,在場的賓客中會這種神通的也不少。
看來這邪魔也只是銀樣鑞槍頭。
但很快,便有眼尖的賓客察覺不對,發出一聲驚呼。
“不對!你們看地上的影子!”
只見,不知何時那化作利刃的房屋影子已經消失不見,與其一同消失的,還有男人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