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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算

地文縣縣丞府。

地文縣遠離京城,地處乾元國邊陲。

縣丞盧道平在這地文縣中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而盧道平之子,盧升更是囂張跋扈,縣中之人聞其名便立刻退避三舍。

房內,燭影閃爍,兩個婀娜女子倒影在白色屏風上,衣帶漸寬,令人無限遐想。

盧公子在屏風後,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忽然,一個小廝急匆匆跑上來稟報:

“少爺,不好了,我們讓樊仁祭煉的扒皮鬼被弄死了。”

聞言,屏風上盧升的倒影身形一僵,口中突然彈出兩道黑影射入兩個女子口中。

啊!

兩聲重疊的慘叫傳來,大量血液飛灑在純白屏風上,血腥而妖異。

嘶啦!

盧升一把扯開屏風,露出半是鱗片半是人的恐怖臉龐,口中許多如同觸手般的舌頭探出在外,一些舌尖上面還有拇指大帶有利齒的嘴。

“說清楚!竟敢打擾我進食,若是不能讓本少爺滿意,我便抽乾你的精魄?”

小廝渾身抖動不止,顫聲道立刻將鎮邪司內,樊仁大牛二人設計追離不成,反讓扒皮鬼被衂神神像崩碎的事說出。

卟!

像戳葡萄一樣,戳爆了手中女子頭顱的眼珠,盧升怒道:

“廢物!都是廢物!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他們該死啊!”

盧公子面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沉思片刻才道:

“不對,那個骨哨是用扒皮鬼生前妻子的眉心骨煉製,以妻之骨馭使扒皮鬼不可能出差錯。一定有問題。”

說著盧公子扯開濺滿血花的屏風走出問道:

“你不是說還有一個預備獄卒活著?那麼多人都死了,一個預備獄卒怎麼可能活得下來,一定有問題。去!派人去找那小子打探清楚,那小子肯定隱瞞了什麼。”

小廝戰戰兢兢看向盧升:

“可,可經過此事,那武三已經對鎮邪司戒嚴了,咱們的人怕是不好動手。”

刷!

小廝剛說完,一道紅影閃過。

盧升口中扭動的舌尖上,便叼上了一個血淋淋的眼珠,再看小廝,一隻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窟窿。

可是他卻死死咬住牙,不敢叫出聲。

盧升將眼珠吞下,才淡然道:

“狗東西,這還要我教你。讓咱們的人給那小子安排個外出的任務,我記得有個叫李富的,不是來求血髓丹嗎?”

“讓他和那小子同行,只要他能把扒皮鬼帶來,就把血髓丹給他。”

捂著臉上的血窟窿,小廝偏偏還賠笑誇讚:

“少爺高明,鎮邪司的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所謂盧公子掌控的鎮邪司中,此時正有一座人頭京觀被整齊擺放在大殿中央。

其上人頭或驚恐瞪眼,或憤怒張口,相同的是,他們皆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仔細看去,京觀頂上還缺了一塊。

“血煞京觀,以人為血,以怨為煞,起!”

隨著一聲吟唱,武統領將手中樊仁頭顱拋起,頭顱便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脊椎骨穩穩插入京觀頂部,補全了京觀的缺口。

京觀成型,剎那間所有人頭齊齊張口,大量血煞從人頭七竅中湧出。

將整個京觀纏繞包裹,而京觀也在血煞包裹下,變成了一座血色水晶塔,晶瑩剔透,妖異血腥。

見水晶塔成型,武統領吩咐道:

“去,把這新煉製的衂神神像搬入鎮邪淵。”

如果追離在此一定會被此景深深震撼,隸屬朝廷的鎮邪司,所製作的衂神神像,竟是用血淋淋的人頭京觀所鑄。

幾個獄卒領命用木頭架子抬起神像,可是卻不敢靠近,衂神神像上蘊含的恐怖煞氣,讓他們差點迷失心智。

這時候,陳峰走在武三身邊遞過一條帕子,稟報道:

“大人,新上任的班頭,調配追離去跟拘邪門外出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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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取過白帕自顧自擦拭手中鮮血,似是早有預料地道:

“盧家小子弄出來的扒皮鬼死了,肯定要探個究竟,想把追離引出鎮邪司問話,倒是意料之中。”

“這事先不管,昨天殺了他們一個人,總要給他們個交代。跟拘邪門那邊領隊的打聲招呼,照顧下這小子,別死了就成。”

“是。”陳峰恭敬領命離去。

僅剩武三喃喃自語:“追離啊,追離,可不要讓我失望了,我已經託人照看,如果這樣你都死在盧家人手中,那你恐怕連替我參加登仙血會的資格都沒有。”

被武三唸叨的追離經過一夜修煉,成功突破到血煞二境,可是司內分發的血煞丹都被消耗一空。

想要得到血煞丹,除了平時鎮邪司的月奉,便只有執行危險任務這一途。

於是,追離便接取了與拘邪門差役外出除魔的任務。

鎮邪司分為封邪門和拘邪門兩門,封邪門是獄卒班頭這些,專門負責看看押封印邪魔,而拘邪門則是差役捕頭這些,專門負責外出拘邪除魔。

相對來說,拘邪門外出任務會更難更危險一些,所以平時獎勵的血煞丹也會更豐厚。

只是封邪門為了歷練獄卒,有時候也會發布一些任務,讓封邪門參與歷練。

想到完成任務就會有血煞丹,追離扣著肩頭鬼臉紋身不自覺地抓出血來,狠聲道:

“我一定不會變成怪物的。”

可追離並沒注意到,隨著他這聲低語,那張鬼臉竟咧開嘴露出一個詭異笑容。

此時,清晨驕陽還有些陰冷。

追離一腳踏出鎮魔司大門,從指縫間向空中窺探,陽光邊緣好像纏繞著縷縷輕柔的細線,絲線黏膩溼滑,扭動時露出一雙雙藏在其中的眼睛。

追離搓了搓眼睛,以為是看花,正想再看清楚,一聲熱絡的問候傳來:

“兄弟,你也接取了與拘邪門外出的任務?”

順著聲音瞧去,也是一個獄卒,麵皮十分白,隱隱有些死灰。

追離沒有回話,眼睛盯著他的臉不住打量。

這個人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而且,接取任務的時候,那個班頭不是說,只要一個封邪門的人嗎?

沒等追離多想,白麵獄卒就上來摟著追離的肩,親暱道:

“嘿嘿,兄弟,咱倆這次出門可得相互照應,我聽說和妖魔對戰可危險了。”

追離沒有多話,默默嗯了一聲,反正出門多個朋友照應也不是壞事。

“嘿嘿,行!兄弟,如何稱呼?在下姓段,名飛鵬。”

“追離。”

對於這個世界,追離並沒有太多歸屬感,他現在只想好好活著,不被畸變侵染,做一個正常人。

對於其他人,他沒有認識的慾望。

可他的冷淡並沒讓段飛鵬退卻,反而更加熱情地在追離身邊跟他熱絡聊天。

“兄弟,你為什麼會來鎮邪司?”

“追離兄弟,你的名字好怪啊!”

“離哥,我以後叫你離哥好伐?”

……

正當追離實在不耐煩的時候,一聲好似口中含著鐵砂的聲音傳來。

“你便是封邪門派來跟我們出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