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可算來了個會做飯的！”

“是啊，是啊！想想以前那些小子，做的都是些什麼？那他孃的是給人吃的嗎？”

“那些練武練傻了的傻小子怎麼做的出此等美味，我看這個小夥子就不錯。哎，你叫嶽凡是吧，小夥子我看好你！。”

……

“師弟我看你這手藝，做飯這份光榮的工作就交給你了。”聽著他們之間的感嘆，古劍鋒伸一個懶腰，“以後終於不用聽他們嘮叨了。”

此時的嶽凡一身乾淨的青色勁裝顯的有些凌亂，有的地方還沾有油漬。雖然做飯的時候用的是黑石作為火源，並沒有太多的煙塵，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有些狼狽，遠遠的都可以聞到一股油煙味。

“行，只要是前輩們喜歡，那我就做。”嶽凡無奈的點了點頭，大聲衝病房說道。

他自己也沒想到古劍鋒居然不會做飯，或者說做出的東西不管像什麼，也不像可以吃進肚子裡的飯菜。最後實在看不下去才把活計接了過來，這倒是給了古劍鋒一個驚喜，也讓他自己徹底與這個工作打上了交道。

“好了，既然吃了飯，師弟咱們來塔把手，就當是飯後熱身。”話還沒說完，古劍鋒已經急急忙忙的跑到一邊空曠的地方，示意嶽凡快過去。

看古劍鋒這麼急切，顯然心裡早有主意，嶽凡沒有推辭，也跟著走了過去。

“師弟你練的是什麼武技？”

“金剛拳。”

“我練的是斷水劍，為了不傷到你，我就用木劍吧。”古劍鋒顯的信心十足，他招了招手，手中的木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說道：“你先上。”

“好。”

嶽凡也沒有再說什麼，三步並作兩步的跨了上去，一式有著磅礴大力的金剛拳直擊而出。

面對這剛猛無比的一拳，古劍鋒長劍直刺，迎上了嶽凡的拳頭，來個針鋒相對，以點破面。

雖是木劍，但是這一劍使的是又快又疾，長劍筆直的刺破空氣，無聲無息中正中嶽凡拳頭。

拳劍相交，剛猛的拳頭一往無前，木劍如遇洪水猛獸般一點即退。

古劍鋒借勢後退，手中長劍一轉，竟是向下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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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凡只感到拳頭似乎被叮了一下，不過自從他練了金剛拳後就發現拳頭逐漸變的堅硬，這木劍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心裡有底的嶽凡又是一拳擊出，卻是擊向攻他下盤的木劍。

見嶽凡一拳打出，古劍鋒並不硬碰，轉而削向手腕。

啪……

剛猛的拳頭出奇靈活，一擊變向，擊中劍身，木劍當場斷為兩截。緊接著嶽凡一步踏出，如猛虎撲食般撲向古劍鋒。

“停。”

古劍鋒猛的後退，急忙叫道。

嶽凡向收回拳頭，望向古劍鋒：“怎麼了，古師兄？”

“好傢伙，嶽師弟你這金剛拳是怎麼練的？若不是你這拳頭，這都懷疑你這是不是金剛拳了。”放下木劍的古劍鋒看了又看嶽凡的拳頭，不自覺的提高了嗓子，驚訝的說道。

“我這就是金剛拳，可能我力氣有點大，所以打出的力道大了點。”嶽凡搖了搖頭，說道。

“你……真的只練了一個多月？”古劍鋒神色複雜，接著搖了搖頭，“看來石長老就是看你這天賦才讓你來的！”

“我這天賦？不對，石長老不是讓我來這兒學醫的嗎？”嶽凡趕緊說道。他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天賦是怎麼回事，雖然別人不知道自己已經練出了真氣，進入了聚氣境，而且‘斗轉星移’比較特殊，看不出痕跡。

可自己什麼情況自己最清楚，若是讓別人教自己練武，到時候露餡可就麻煩大了。

身懷武技卻去其他門派偷師可是大忌！

他是來學醫治病，好光宗耀祖的，這學醫再怎麼看都比打打殺殺的強多了。家裡尚有二老，可不能這麼幹。再說了，自己有斗轉星移這十二式就夠了，練了身強體壯，提神醒腦，有一把子力氣也不怕別人來找事。

“學醫？學什麼醫？你進了演武堂還想著學醫？”古劍鋒看上去有點兒匪夷所思，竟然還有人進了演武堂不為求武而為學醫的？

“對啊，我就是為了學醫而來的，過去是，將來也是。”嶽凡狠狠的點了點頭。看來不能再動手了，這次來這兒怕也是被石長老誆進來學武的，金剛拳也不能再練下去，可不能耽擱了正事。

看著嶽凡一臉肯定，古劍鋒更是一臉匪夷所思，像是在看一個異類，接著不由奇道：“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是劉二劉師叔誆……讓我進來的。”差點兒說出了心裡話，嶽凡趕緊改口，接著他又補充道：“他當時說不管我進的是演武堂還是其他什麼堂，都可以學醫，所以我就進來了。”

“那倒也是——”古劍鋒摸了摸頭，頗為可惜的搖頭道：“不過這兒都是些外功高手，極少有會醫術的，你來這兒可學不到醫。”

嶽凡認同的點點頭，說道：“既然在這兒不行，那師兄你可知道怎麼向回春谷的醫師們學醫？或者離開這兒也行。”

“誰說我們不會醫術的？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伍號房的‘方姨’突然開口了。

“對對，咱們這兒通了脈的，那個不會醫術，要不然怎麼通脈？”捌號的焱老爺子咋咋呼呼的吼道。

“可是你們說的醫術跟師弟說的醫術能一樣嗎？”古劍鋒辯解道。

“怎麼不一樣了？難道我們會的醫術就不是醫術？”叄號的的雲前輩問道。

“你們——”

古劍鋒還沒來得及說完，只聽雲前輩又說道：“難到咱們的方法就不能救人？嶽凡，你可學過藥物一道？”

“晚輩醫學家傳，從小學的就是藥理。”嶽凡老老實實的回道。

“那你怎麼還要進回春谷學醫？”

“因為——”

“因為很多病你治不了是吧？”雲前輩不等嶽凡回答，自顧自的又說道：“人體之道無比複雜，無時刻不在發生變化。你不瞭解，又如何解決問題？但若是是論到對身體的瞭解，又有誰能跟我們武人相比？你可明白其中關竅？”

“因為經脈竅穴。”嶽凡脫口而出。

“還算聰明。人體雖然複雜，但還是離不開經脈變化。人體有十二正經，奇經八條統率所有，其中絡脈的微小變化數不勝數。而且經脈之道虛無飄渺，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但是有一種知道的辦法，就是武人通脈之後，就能化虛為實，讓一部分經脈徹底感應到。”

“可是終究只是一部分，要徹底瞭解可是不行。”嶽凡忍不住插嘴道。

“哦，還挺貪心。這可是就是你們谷那些醫師都不能做到的事，你也想做到？”雲前輩並不在意嶽凡的打斷，而是平靜的問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輩中人若不迎難而上，化不可能為可能，那也算白活一場。”嶽凡硬著脖子高聲道。

“師弟，好樣的。”一旁的古劍鋒堅起了大拇指。

“喲，小夥兒還挺有志氣。”

“年輕人好樣的，我看好你喲！”

焱前輩和方姨紛紛附和，似是讚揚。

“哼！不知天高地厚。”雲前輩冷冷的說了一句，接著又說道：“你可知人體有氣，名內氣，聚散隨形，散則成穴，聚則成脈。這便是普通生靈，生老病死皆不離內氣變化。”

“這個晚輩在書上看到過，就是不太明白內氣在什麼地方。”嶽凡老實的點了點頭，回道。

“你當然不知道它在什麼地方！它存在於體內每一個地方，所過之處即為氣脈。它隨白天黑夜、一年四季而變化，隨人體一動一靜而變化，它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而有些人重複動作，日積月累，竟然增強了某些變化。這個過程水滴石穿，先是于丹田聚氣，內氣質變，化為真氣，接著真氣呼應氣脈，使其質變為經脈，這便是通脈。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

嶽凡站了起來，有些手舞足蹈，長時間來的疑惑一點點被解開，他心中如撥雲見日，恍然大悟道：“這就是武技的由來，也就是外功。那不知內功為何物？”

“外功滴水石穿，聚氣丹田，而後通脈；內功感應內氣，遙想氣脈，質變經脈，而後聚氣丹田。兩者無非前後之別，前者雖然要求天分，但那是以武技而論，任何人都有機會；後者需天份極高之輩才能感應內氣，就是第一關便難倒了無數人，之後不必細說。而人之一族雖千奇百怪，但大同小異，若是武技有成，明悟己身，那任何疾病都八九不離十。因此，你可明白？”

“晚輩明白。”嶽凡雙手抱拳，一臉肅然，對著叄號鞠了一躬，同時說道：“前輩是想晚輩研習各種武技，從而明悟內氣變化，到時候晚輩再結合藥道，自然無病不醫。”

“嗯……差不多吧。”雲前輩沉吟片刻，又道：“至於這武技說珍貴也珍貴，說不珍貴也不珍貴，倒全在個人。一個人若想進步，一生最好只修習一種武技，不然就有可能走火入魔，學的越多，就越容易走火入魔。我學的是排去掌，倒不介意傳給你，甚至可以告訴你排雲掌的經脈變化，助你瞭解氣脈，可是一份武技遠遠不夠，這就要看那些老不死的願不願意傳給你了。”

“這有何難？老夫學的是烈火刀法，若你需要也可傳給你，不過這是門內密傳，你只要不外傳就行。”捌號的焱老爺子說道。

“我的斷水劍小二都會，到時候也傳你。”伍號的方姨也說道。

“這兒就咱們三個還清醒著，其餘八人正在入寂，到時候等他們醒來，我也可以讓他們將武技傳授於你。不過你要記住，讓你記住是讓你學習，而不是讓你練習，若是你要練習一定只能練習一種武技，若是做不到，那就不要來學了。”說到最後，雲前輩言辭嚴厲。

“那是自然，今後就是金剛拳晚輩也不再練習。”嶽凡點了點頭，說道。

“不錯，待你瞭解清楚了再選擇也不遲。你天生神力，天生內氣遠強於同輩，修習自是遠超同輩，也不差這點兒時間。”雲前輩頗為贊同的說著，接著她話鋒一轉，“今日天色太晚，明天早上，送飯的時候我就傳你兩招，你好好琢磨。”

幾人談話間，洞外早已夕陽西下，晚霞漫天，天邊彎月隱約可見。

三位前輩不再說話，嶽凡在練了會兒“斗轉星移”後，就徑自回到樓梯左邊的石屋。

石屋內有一桌一床，靠床的牆上開了個視窗，正好可以看到一輪彎月。

拿出隨身帶著的小小石板，將其懸於中間，窗外的月光透過石板在牆上化為了一副幻滅星圖，與之觀想，這便是今晚的功課。此星圖他觀想許久，一直到今天，對於其中的變化已經記住了個七七八八，雖然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作用，但對於此時的他來說能夠強大精神就已經讓他受用無窮了。

這是他不可與人言的秘密，父母的話猶在耳邊，他可不敢拿出這等珍寶來考驗人心。與這副圖相比，就是斗轉星移十二式也不是那麼重要，旁人即使是學去了，沒有幻滅星圖的幫助也難有成果。

隨著月上高天，屋內逐漸轉暗，直至漆黑，屋內只餘下淡淡的呼吸聲盤旋其內。

第二日早晨，日出之前，嶽凡照常醒來，在外面練了一遍斗轉星移，期間古劍鋒也出來練起了劍。

在古劍鋒練劍的空隙，嶽凡已經做好大家的早飯。他很早就進出採藥，之後又一個人生活，以他精通藥學的底子和對於力道的掌控，只要稍一掌握火候，做飯自然手到擒來，雖然這裡的主食不同，但都是一個道理，掌握起來也不麻煩。

“吃飯了……”

此時古劍鋒仍在練劍，他不去打擾，準備好三十份飯菜，就到二樓一間一間的送飯，並收了昨天晚上用的碗筷。唯一例外的是姬先生，他每天早上和中午都會出自己出來，他的房門沒有鎖，嶽凡也不用管他。

這算是他在這守心洞的第二天，儘管最初經歷了失望，但這裡的人和事也讓他離目標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