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紀了，發什麼癲。”
林霜紅著臉把丈夫推開，看丈夫笑嘻嘻往上湊，只罵上一句老不正經，再說不出其他。
還沒膩歪幾句，大門又被開啟。
孫巖扭頭看向門口，見女兒進來，還認真跟人打招呼：“這不是我們家千金嗎，今天怎麼這麼早回家，在家吃飯不？”
孫曉麗表情疲憊，只道：“吃吧，媽隨便弄點就行。”
那夫妻二人對視，不斷用眼神交流，互相推推胳膊肘，最後還是孫巖開口：“你咋，和林醫生約會累著了？”
“約的哪門子會，都說了那是看病。”
孫曉麗不滿地糾正：“可別胡說。”
孫巖嘖嘖兩聲：“哪有看病定點去小賓館的？這麼大個人了，感情到位注意安全就行，有啥沒啥的我又不會說你，你爹媽還是很開明的。”
孫曉麗瞬間回頭，眼裡除了震驚就是控訴。
她什麼都不用說，孫巖看到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立馬把雙手舉過肩膀。
“我可沒監視你，這片地方就那麼大，附近有叔叔認識你，看到你就跟我說了一聲。”
孫曉麗完全沒被哄到，重重哼了一聲，扭頭朝自己房間走。
孫巖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還追著補充一句：“林醫生確實是個好人，你要是覺得害臊，早點扯證不就行了？爸挺支援你和他過的。”
“都說不要胡說八道了，我跟他不是那回事。”
孫曉麗實在躲不開，索性轉移話題，“爸，之前從他那裡收的米賣得怎麼樣？”
“那廠子的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幾天我都有在跟著盯貨，瞧著也沒太出彩，首批斷斷續續賣了三天，剩下那些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
孫曉麗抿唇，沒說話，腦子裡想起的卻是林鐵柱之前的承諾。
“曉麗啊，錢的事是我們自己答應的，賣成咋樣咱都得給，你可不能因為這事去把錢要回來。”
“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早前塞給他來著，他不收啊。”
說起這事，孫曉麗假咳兩聲，“他後來跟我說開那價他也心虛，不肯要這幾百萬，就說米賣完再按照收益和他對半分就行。”
孫巖臉色變得不大好看：“那這和咱們反悔有什麼區別？這種分成模式，還怎麼給他錢？”
“知道你會生氣，所以才沒有提前告訴你。之前的事兒也是唬你的，他錢多著呢，不缺這點兒。”
孫巖終於站起身，氣得吹鬍子瞪眼：“好你個丫頭，到底還騙了我多少事兒？！”
無錯書吧他們這邊還沒吵出個結果，口袋裡的手機先響起來。
孫巖不得不指著孫曉麗說待會兒教訓你，先扭頭去接電話。
“頭兒，你在哪兒呢？”
孫巖又看了一眼手機，確定是廠裡的助理打來的，他還覺得奇怪：“有什麼事找我嗎？”
“廠子裡收到的訂單越來越多，現在已經越來越誇張，咱們這邊不知道該不該收了，上頭讓我打電話問問你。”
孫巖只是在廠裡有投資，加上一層親戚關係，所以有什麼事也能插上嘴，但他並不是真正的掌權人。
這種事追到他身上讓他去處理，還是頭一回。
“先安撫住那些人，其他的交給我，我這就去廠裡。”
孫曉麗原本打算趁機溜回房間，聞言又把剛撂下的包拿起，鑽出來抱住老爹的胳膊：“廠裡的事嗎？我跟你一起去！”
孫巖急著去看大米廠的收益，懶得搭理她，只是急匆匆去開車。
林鐵柱那邊也接到了電話，只不過接到的是催米的訊息。
電話一接通，裡面就傳來急切的嚷嚷聲：“你是賣米的不？你家還有沒有存貨，我們這邊可以高價收！”
林鐵柱瞬間明白這電話是什麼人打來的，他慢悠悠問：“多高的價呀？”
“每斤可以開到四塊，這已經是數十年來絕無僅有的高價！而且我這兒願意收陳米！”
林鐵柱嘖嘖兩聲：“你哪來的我電話？你是哪個廠子的工作人員？”
資訊時代，幹什麼都得登記名字電話，這些被人找著他也不覺得有什麼。
但要是廠子裡有人藉此行自己的便利，私底下聯絡農民倒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出意外，話問出去後被瞬間結束通話，林鐵柱盯著螢幕看了兩秒，還是先打給了孫曉麗，讓她提醒管事的人注意點。
孫曉麗接到電話時人剛到大米加工廠門口，她注意力完全被那黑壓壓的人群吸引，隨意敷衍兩句就趴在車窗上看戲。
汽車馬達的聲音吸引來所有人的注意力，孫巖一下車，一群人直接圍過來，把他的去路堵得水洩不通。
“孫總，聽說那貨是從你手裡出來的？”
“我們這訂貨有困難，電話也打不通，能不能通融通融，交個朋友！”
“先把貨給我啊，咱們之前就合作過，你記得我不？咱們是好兄弟啊，你就當給兄弟做個人情！”
孫巖一句話都沒接上，人已經被擠得貼在車門上。
他只能把雙手高舉：“大家先冷靜，各位看得上孫家廠子的米是我們的榮幸，派貨的問題，咱們會議上細說，大家先不要著急！”
孫巖也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他迅速冷靜下來，立馬讓助手給諸位老總安排位置和礦泉水，把人哄著坐下再說。
至於他自己，當然是趕緊了解情況，給待會的會議打腹稿。
“爸！爸！”
孫曉麗一開始不願意跟他一起被圍著，早早從另一邊溜走，這會兒才舉著手機跑進來。
“咋咋呼呼的幹什麼，沒看我在忙嗎？”
孫巖還在飛快整理手裡的檔案，眉頭緊鎖，煩躁得不行。
“這會議暫時不能開，你先看這個！”
孫曉麗把手機上的新聞點開，展示給孫巖看，“我聽人議論之後去搜才知道，咱們這兩天出廠的米，現在在網上被炒到快兩百一斤的天價了！”
“啥？”
孫巖動作一頓。
話裡每個詞他都認識，怎麼組合在一起，他就聽不懂了？
什麼農家米賣兩百塊？摻金子也不能這麼賣啊！
孫曉麗同樣滿眼激動：“這是咱們的機緣啊！林鐵柱給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