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小舅，我真的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而且我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比之前好了很多。”
李鄉書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試圖以此來證明自己當下的身體狀態。
“再說了，我跟著小舅一起去，還能幫小舅拿些東西，總比我一個人待在家裡煩悶要好。”
姥爺聽了這番話，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他猛地一拍大腿，指著李鄉書的鼻子，氣呼呼地說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勸呢！山裡有什麼好看的？”
“山裡既有野豬，又有黑熊，還有野狼！上次隔壁村的老王頭，就是進山打獵的時候，被野豬拱斷了腿，到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你這老頭子，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姥姥一聽，立刻滿臉不悅。
她狠狠地瞪了姥爺一眼，然後轉頭對李鄉書說：“鄉書，別聽你姥爺胡說，他就是嚇唬你呢。”
“山裡雖然有一定的危險，但是你小舅從小在山裡長大，知道怎麼避開那些危險。”
姥爺不服氣地反駁道：“我嚇唬他？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看看你兒子，從小就倔，現在還把孫子也帶壞了！”
“我兒子能有什麼問題？我兒子可是個孝順的人！倒是你這個老頭子，整天就知道說風涼話！”
姥姥也來氣了，她叉著腰，指著姥爺的鼻子罵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這麼大年紀了還整天就知道偷懶！”
“我偷懶？我這輩子為了這個家，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汗！現在你反倒說我偷懶！”
姥爺氣得鬍子都立起來了，他指著自己的胸口，氣喘吁吁地說：“你看看我這身體，還不是為了這個家操勞過度弄成這樣的！”
兩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便從李鄉書進山之事，扯到了幾十年前的舊怨，爭吵愈發激烈，彷彿要將幾十年來的怨氣盡數宣洩出來。
李鄉書和陳來福站在一旁，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他們深知，兩位老人雖爭吵得厲害，但內心實則都是為對方著想，這或許便是老一輩人，獨特的表達愛意之方式。
“姥爺，姥姥，你們別再吵了。”
李鄉書見他們越吵越沒邊兒，趕緊上前勸架：“小舅，咱們還是趕緊收拾好，趁著天色還早，早點進山吧。”
陳來福也連忙點頭：“是啊，爸媽，你們別吵了，我和鄉書去去就回，你們在家好好歇著。”
兩位老人這才極不情願地停了下來，相互瞪了一眼，都沒再說話。
陳來福從牆角拿起一把陳舊的柴刀，又從炕上拿了一件破舊的棉襖，遞給李鄉書：“鄉書，把這個穿上，山裡冷。”
李鄉書接過棉襖穿上，雖然顯得有些寬大，但十分暖和。
他看了看自己的運動鞋，又看了看小舅腳上的棉鞋，心裡不免有些擔憂。
“小舅，你這鞋……”李鄉書指著陳來福腳上的棉鞋，有些猶豫。
“沒事，我這鞋底厚，不怕冷。”陳來福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擔憂。
“走吧，咱們快去快回。”
兩人收拾好了，在姥姥姥爺擔憂的目光注視下，推開院門，一前一後走出院子，朝著村子後方的山林走去。
山路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寒風呼嘯著從山谷中刮過，吹得人臉頰生疼。
“小舅，咱們現在去哪兒？”李鄉書走在後面，望著小舅那有些佝僂的背影，問道。
陳來福一邊往前走一邊說：“先去山腳下找找看，看能不能撿到一些乾柴。”
“現在天氣冷，家裡燒火費柴火，能多撿點就多撿點，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碰到野雞、野兔之類的。”
李鄉書點了點頭，他知道，在這個年代，山裡的每一根柴火、每一隻野味，都意味著生存的希望。
兩人沿著山路艱難地往上爬，一路上，李鄉書不時問村裡的情況，陳來福也斷斷續續地回答著。
無錯書吧“小舅，冬天能釣魚嗎？”李鄉書突然問道，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到了冰湖。
陳來福聽了，腳步微微停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嚮往的神情：“釣魚？冬天湖面都結冰了，哪兒能釣魚啊。”
“不過，前幾天隔壁老李頭家的小子，倒是從湖裡鑿冰捕了幾條魚回來，說湖裡魚多得很，都快把冰面頂起來了。”
他咂了咂嘴，眼中閃過一絲渴望。
“那魚湯，可鮮了！可惜咱家沒這本事，不然也能給姥爺姥姥補補身子，他們現在瘦得皮包骨頭，我真擔心他們熬不過這個冬天。”
陳來福的聲音低了下來，語氣裡滿是無奈和擔憂。
他望著遠處冰湖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掙扎：“鄉書，不瞞你說，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要不要也去湖裡試試。”
陳來福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李鄉書，眼中帶著一絲血絲：“我知道危險，但看著姥爺姥姥一天天瘦下去，我心裡像刀割一樣。”
“要是能捕幾條魚回來，給他們熬點魚湯，說不定他們就能挺過去。”
李鄉書看著小舅那張滿是疲憊和掙扎的臉，心裡猛地一沉。
果然，系統的情報沒錯，小舅確實在考慮下湖捕魚：“小舅，下湖捕魚太危險了！”
李鄉書趕忙勸阻，語氣裡帶著一絲急切：“冰面薄，萬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可就糟了！你千萬不能去！”
陳來福苦笑了一聲，他拍了拍李鄉書的肩膀，眼中滿是無奈：“鄉書，你說的我都懂。可現在這世道，實在沒別的辦法了。”
“村裡都傳言，這幾天湖裡魚多，要是能捕幾條，就能熬過這個冬天，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姥爺姥姥餓死吧？”
他看著李鄉書，眼中帶著一絲懇求：“鄉書，你別再勸我了，我是家裡的男人，得想辦法讓這個家活下去。”
李鄉書看著小舅那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勸也沒用。
他得想個更穩妥的辦法，既能阻止小舅下湖，又能解決家裡的困難。
“小舅，你別急，我其實會釣魚。”
李鄉書突然說道，他看著陳來福：“雖說冰釣我沒試過，但原理應該差不多，要不這樣，咱們不去山裡了，去湖邊看看，說不定我能釣到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