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華臉上的神情，混雜著壓抑不住的激動與某種孤注一擲的決然。

他快步走到何雨柱面前，將那份用牛皮紙袋精心包裹的檔案放在桌上，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小何，你給我的那份簡化版圖紙，我帶回廠裡，組織了幾個最頂尖的老技術員，沒日沒夜地研究了半個月……”

他頓了頓，似乎在平復心緒，眼神灼灼地看著何雨柱。

“我們發現，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們現有的技術認知！這是……這是下一個時代的東西！”

婁曉娥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但她能感受到楊振華話語裡那石破天驚的分量。

何雨柱神色平靜，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上個星期，省裡牽頭，聯合幾家重點軍工單位，秘密成立了一個‘復星技術攻關小組’。”楊振華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在用氣聲說話，每一個字都透著機密的分量。

“目標，就是想在現有基礎上，嘗試仿製國外最先進的第三代精密機床。可是……毫無頭緒，連人家的外殼都想不明白。”

“然後，我把你給我的那份圖紙，匿名提交了上去。”

楊振華的這句話，讓何雨柱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些許變化。

他看著楊振華，這位正直了一輩子的老工程師，此刻眼中閃爍的，是一種賭徒般的光芒。

這不僅僅是提交一份圖紙，這是在用自己的政治生命和一輩子的聲譽，為何雨柱做擔保。

這是一份“投名狀”。

“結果呢？”何雨柱問。

“結果？”楊振華笑了，笑得有些苦澀，但更多的是揚眉吐氣，“攻關小組的組長，一位從京城來的軍工大佬，當場拍了桌子！說這份圖紙的設計理念，至少領先國外十年！他連夜坐飛機回了京城，向最高層彙報。”

“昨天，絕密檔案下達到省裡。”楊振華深吸一口氣，開啟了那個牛皮紙袋，將裡面的檔案推到何雨柱面前。

“‘復星小組’即刻改組，專案級別提升到最高。國家提供一切政策支援，資金、人員、裝置，要什麼給什麼！只有一個要求，不惜一切代價，把圖紙上的東西變成現實！”

“而你，”楊振華的目光鎖定何雨柱，“這份圖紙的持有者，被正式邀請，以‘特別顧問’的身份，加入專案組。並且，檔案特批，允許專案組引入‘民間資本’和‘民間力量’進行合作。”

婁曉娥徹底驚呆了。

她終於明白，何雨柱給出的那份圖紙，到底意味著什麼。

那不是一張簡單的設計圖，那是一把能開啟國家最高階別專案大門的鑰匙！

何雨柱，這個男人，竟然在無聲無息之間，把自己送上了國家級的牌桌！

“所謂的民間資本和力量，指的是我？”何雨柱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沒錯！”楊振華重重點頭，“大佬說了，能拿出這種圖紙的人，絕非等閒之輩。與其讓國家在外面大海撈針，不如直接和你合作。你需要什麼，國家給你開綠燈。你能提供的東西，比如……那些我們弄不到的‘零件’，可以按照最高溢價賣給我們，由專案組採購。”

何雨柱笑了。

這盤棋，瞬間活了。

他原本的計劃，是透過龍叔的“水路”走私機器，風險高，而且是一錘子買賣。

但現在，性質完全變了。

他成了國家秘密專案的“特別顧問”，他的走私行為，將被披上“為國採購”的合法外衣。

他不僅能用國家的資源、頂尖的工程師，來為自己造機器，甚至還能把自己計劃下一步在京城建立的“柱石重工”，順理成章地變成這個國家級專案的生產基地之一。

空手套白狼！

這才是真正頂級的玩法！

“楊工，”何雨柱站起身，鄭重地向楊振華伸出手，“謝謝你。”

這一聲謝謝，是真心的。

楊振華的這一步棋，為他省去了無數的麻煩，直接將他的佈局抬高了不止一個維度。

“小何，你不用謝我。”楊振華緊緊握住他的手，老眼中泛起淚光，“我這輩子，就想看著我們自己的國家，能造出世界上最頂尖的機器！我賭你，能讓我看到這一天！”

“你會看到的。”何雨柱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看向窗外，羊城的夜景繁華璀璨。

但他的目光，卻彷彿已經穿透了這片夜色，看到了一個龐大的工業帝國，正在自己的手中，緩緩拉開序幕。

“婁曉娥，”何雨柱轉過頭，“紅棉廠從今天起，擴大一倍規模。我要你在一個月內，吃下羊城服裝市場的半壁江山。”

“楊工，你回專案組告訴他們，我同意合作。我只有一個要求，專案的第一個生產試點，必須放在京城，我的廠子裡。”

楊振華和婁曉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撼。

他們知道，這條過江猛龍，終於要亮出他最鋒利的爪牙了。

羊城，只是他的一個跳板。

他的目標，是攪動整個時代的風雲！

……

夜色下的平安旅館，燈火通明。

這裡不再是那個龍蛇混雜的小旅店，儼然成了何雨柱在羊城的臨時指揮部。

房間裡，煙霧繚繞。

何雨柱坐在主位，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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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前站著四個人，構成了他南方佈局的核心骨架。

婁曉娥，一襲幹練的職業裝，氣質已經完全蛻變，眼神裡是混雜著敬畏與信服的複雜光芒。她將負責所有“明面上”的生意，紅棉服裝廠是起點，未來將是整個“柱石集團”在南方的商業門面。

龍叔，依舊是那身唐裝，但曾經的梟雄之氣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對的恭順。他和他背後的“水路”，將是何雨柱打通國內外物資渠道的黑色血脈。

太子坤，一身筆挺的西裝，臉上再無半分囂張，像個最忠誠的保鏢，垂手立於一旁。他和他手下的那群人，是何雨柱在羊城處理一切“髒活”的白手套。

阿燦，這個精瘦的少年，眼中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精明和狂熱。他和他遍佈街頭巷尾的“兄弟們”，是何雨柱的眼睛和耳朵，一張無孔不入的情報網路正在悄然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