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旖旎氣氛瞬間被打破。
何雨柱懷裡的冉秋葉像是受驚的小鹿,猛地從被子裡鑽出來,臉頰紅得能滴出血,手忙腳亂地找著衣服。
“他……他怎麼一大早就來了?”
“來得早,說明事兒急。”何雨柱倒是淡定,輕笑一聲,把她重新按回被窩裡,順手拉過被子替她蓋好肩頭,“你再睡會兒,我去看看。”
“不行,哪有新媳婦不見客的道理。”冉秋葉掙扎著要起來,卻被何雨柱一把按住。
“什麼新媳婦舊媳婦的,在我這兒,你就是我媳婦。”何雨柱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聲音不容置疑,“我的地盤,我說了算。躺好,我去去就回。”
說完,他起身,利落地穿上襯衫和褲子。剛才還滿眼柔情的男人,在扣上最後一顆釦子的瞬間,眼神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平靜與深邃。
他走出新房,棒梗正等在門口,神情嚴肅。
“何叔,李副廠長在院門口,說是來賀喜的,可我看他那樣子,不像是來串門兒的。”
“知道了。”何雨柱點點頭,“把他請到堂屋,上最好的茶。”
“明白。”棒梗轉身就跑。
何雨柱不緊不慢地走到院子裡的水龍頭下,掬起一捧冰涼的井水洗了把臉,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
他知道李副廠長來幹什麼。
那份名單的人情,可不是一句“恭喜”就能還的。
今天這賀禮,自己不出點血,怕是收不下來。
院子裡,早起的鄰居們都探頭探腦地看著,當他們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吉普車停在院門口,一個個都跟鵪鶉似的縮了回去。
能讓李副廠長新婚第二天一大早就登門拜訪,這位何主任的能量,又一次重新整理了他們的認知。
何雨柱走進堂屋時,李副廠長正揹著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屋裡魯山親手打造的那套新傢俱。
“柱子,恭喜啊!”李副廠長轉過身,臉上掛著笑,可眼神裡的那點急切卻怎麼也藏不住,“新婚燕爾,我這一大早登門,沒打擾你們吧?”
“李廠長您說的這是哪裡話,您能來,我這屋子都蓬蓽生輝。”何雨柱遞上一根菸,親自給他點上,“快請坐。”
兩人分賓主落座,棒梗端上兩杯熱氣騰騰的茉莉花茶。
李副廠長喝了一口茶,咂了咂嘴,眼睛卻不住地往裡屋瞟。
“弟妹呢?怎麼沒見著?”
“累著了,還在歇著。”何雨柱淡淡地回了一句。
李副廠長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笑容,隨即又幹咳兩聲,把話題拉了回來:“柱子啊,我今天來,除了賀喜,還有個事兒。”
“您說。”
無錯書吧“唉,還不是我那個老丈人,”李副廠長一拍大腿,滿臉愁容,“昨天夜裡又犯病了,疼得在床上打滾,一宿沒閤眼。我這不尋思著,你那神仙酒……能不能,先勻我一瓶,解個燃眉之急?”
何雨柱看著他,心裡跟明鏡似的。
這老狐狸,還挺會找藉口。
“李廠長,不是我小氣。”何雨柱面露難色,“您也知道,那酒釀造不容易,我手裡一共也沒幾瓶。這新婚大喜的,總得留兩瓶壓箱底不是?”
李副廠長一聽這話,急了:“別啊,柱子!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我那份名單,可都是實打實的人情!你不能過河拆橋啊!”
“廠長,您看您,急什麼。”何雨柱笑了,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屋角一個上了鎖的櫃子前。
他拿出鑰匙,開啟櫃門,從裡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巴掌大的青瓷瓶。
那瓶子樣式古樸,沒有任何花紋,看著毫不起眼。
李副廠長的眼睛,卻瞬間就直了,呼吸都跟著粗重了幾分。
“我何雨柱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何雨柱把瓶子放到桌上,推到李副廠長面前,“說好一瓶,就一瓶。多了,沒有。”
“夠了!夠了!”李副廠長如獲至寶,一把將瓷瓶抱在懷裡,那架勢,比抱著親兒子還親。
“這酒,性子烈。”何雨柱提醒道,“老爺子喝的時候,一次一小盅就行,溫水送服。切記,不能貪杯。”
“明白,明白!”李副廠長連連點頭,他寶貝似的把酒瓶揣進懷裡,這才長舒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許多。
“柱子,你放心。”他拍了拍胸脯,壓低了聲音,“你那個罐頭廠福利採購的事,我給你辦妥了!不光是咱們軋鋼廠,名單上那十幾家單位,我都打過招呼了。以後,你廠裡生產的罐頭,就是他們的指定福利品!他們敢不買,就是不給我李某人面子!”
何雨柱眉毛一挑。
釜底抽薪啊。
這哪是買酒,這分明是把京城小半個工業系統的福利採購,都給他綁上了戰車。
罐頭廠還沒開工,銷路就已經鋪到了天邊。
這份“賀禮”,可比什麼三轉一響,重太多了。
“那我就先謝謝廠長了。”何雨柱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祝咱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李副廠長也端起茶杯,與他重重一碰。
送走心滿意足的李副廠長,何雨柱回到新房。
冉秋葉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梳妝檯前,有些不安地看著他。
“他……沒為難你吧?”
“為難我?”何雨柱笑了,走過去從背後環住她的腰,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現在巴結我還來不及呢。”
他把剛才李副廠長許諾的事情,簡單跟冉秋葉說了一遍。
冉秋葉聽完,驚訝地捂住了嘴。
她雖然不懂生意,但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何雨柱的罐頭廠,還沒出生,就已經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柱子,你……”她看著鏡子裡的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男人,總能用她無法理解的方式,辦成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怎麼,嚇著了?”何雨柱看著她眼裡的震撼,輕笑道,“這才哪兒到哪兒。我說過,要給你最好的生活,就不是一句空話。”
他握住冉秋葉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等罐頭廠走上正軌,我帶你出去轉轉,去滬城,去羊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咱們把蜜月補上。”
“嗯。”冉秋葉重重地點了點頭,眼圈又紅了。
她反手握住何雨柱的手,十指緊扣。
窗外,陽光正好,灑在院子裡,也灑進了這間充滿喜氣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