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輛腳踏車,尤其是那輛馱著嶄新縫紉機和進口收音機的永久牌腳踏車,像得勝的將軍一樣駛入四合院時,整個院子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鐵吸住的鐵屑,死死地釘在那幾件在夕陽下閃閃發光的“大件兒”上。
“我的天爺……那,那是鳳凰牌的縫紉機?”一個正在擇菜的大嬸,手裡的韭菜掉了一地都渾然不覺。
“鳳凰牌?你再仔細看看!那是進口的!帶電的!”另一個眼尖的男人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變了調。
“還有那手錶!錶盤上亮晶晶的,是啥玩意兒?”
“鑽石!肯定是鑽石!”
“收音機也不是紅燈牌的,那個頭,那個款,我只在畫報上見過!”
議論聲像是被點燃的鞭炮,噼裡啪啦地炸開了。羨慕、嫉妒、眼紅……各種複雜的情緒在院子裡發酵。
劉海中手裡的煙桿“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他愣愣地看著,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稀罕玩意兒湊在一起。
秦淮茹站在廚房門口,死死地咬著嘴唇,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她看著冉秋葉手腕上那塊精緻的手錶,再看看自己粗糙的手,一種巨大的落差感,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
何雨柱對這一切視若無睹,他扶著車子,衝著院裡喊了一嗓子:“三大爺!”
“哎!哎!來了來了!”閆埠貴像個陀螺一樣,從屋裡飛快地轉了出來,滿臉堆笑,“何主任,您回來啦!”
“嗯。”何雨柱指了指腳踏車上的東西,“找幾個人,幫我把東西搬屋裡去,仔細著點,別磕了碰了。完了去你那兒記工分,一人記五分!”
“好嘞!”閆埠貴一聽有工分,嗓門都亮了八度,扯著嗓子就喊,“都愣著幹嘛!沒聽見何主任的話嗎?搭把手,搬東西!一人五個工分!”
話音剛落,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立馬衝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把縫紉機和收音機抬了下來,那架勢,比抬自己親爹還謹慎。
無錯書吧何雨柱則拉著冉秋葉的手,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走進了那座已經徹底打通、煥然一新的二層小樓。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在何雨柱鈔能力的加持下,婚禮的籌備工作進行得有條不紊。
閆埠貴把採買的差事辦得漂漂亮亮,最高檔的大前門香菸、各種糖果、瓜子花生堆滿了屋子。
魯山帶著徒弟李衛,親手為何雨柱和冉秋葉打造了一套全新的榆木傢俱,雕花描鳳,氣派非凡。
城南的罐頭廠工地上,在易中海近乎苛刻的精度把控下,地基已經順利完工,牆體也開始一天天往上長。
棒梗則帶著阿虎,把那份名單上的老師傅,一個一個地“請”了出來。他謹記何雨柱的教誨,姿態放得極低,用尊重和未來的分紅大餅,成功地為罐頭廠招攬了第一批核心技術骨幹。
一切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婚禮當天,四合院裡張燈結綵,熱鬧非凡,比過年還喜慶。
何雨柱一身嶄新的藍色卡其布中山裝,胸口彆著一朵大紅花,頭髮梳得鋥亮,整個人英氣勃勃。
冉秋葉穿著一身紅色的確良連衣裙,那是婁曉娥從羊城特意找人做好寄過來的最新款式,襯得她面板白皙,面若桃花。她沒有化妝,只是簡單地把頭髮盤了起來,臉上帶著羞澀而幸福的笑容,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冉教授和冉母也起了個大早,頂著黑眼圈,天還沒亮就來到了四合院,這段時間為了婚禮的事情,老兩口同樣忙得不可開交。
一大早,食神居的後廚團隊就在秦淮茹的帶領下,在院子裡支起了幾口大鍋。流水席從中午一直襬到晚上,豬肉燉粉條、紅燒魚、四喜丸子……各種硬菜不要錢似的往上端。整個四合院,連帶著周圍幾條衚衕的街坊,都跑來沾喜氣,吃得滿嘴流油。
軋鋼廠的李副廠長、市局的王公安、工商局的馬科長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親自到場祝賀,送上的賀禮也都價值不菲。
院裡的鄰居們更是卯足了勁兒表現,劉海中指揮著幾個小夥子維持秩序,閆埠貴則拿著個小本本,負責登記禮金和功勞,忙得不亦樂乎。
就連一直在刷廁所的易中海,今天也得了特許,換了身乾淨衣服,在角落裡幫忙洗菜,看著院裡這番熱鬧景象,眼神裡滿是落寞。
鞭炮聲中,何雨柱騎著那輛嶄新的永久牌腳踏車,載著新娘子冉秋葉,在院子裡風風光光地繞了一圈,引來一片喝彩和掌聲。
何雨水和棒梗跟在後面,一個負責撒糖,一個負責發煙,儼然一對金童玉女。
冉教授和冉母看著女兒臉上那幸福的笑容,欣慰不已,流下了激動而不捨的淚水。
鬧哄哄的一天過去,夜幕降臨。
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院子裡終於安靜下來。
新房裡,龍鳳喜燭靜靜地燃燒著,映得滿室通紅。
冉秋葉端坐在鋪著大紅喜被的床邊,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
何雨柱端著一盆熱水走進來,身上還帶著幾分酒氣,但眼神卻清明得很。
“累壞了吧?”他把水盆放到地上,半蹲下來,輕輕握住冉秋葉的手。
“沒……沒有。”冉秋葉的聲音細若蚊吶,臉頰燙得厲害。
何雨柱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拿起毛巾,浸溼了,擰乾,然後小心翼翼地幫她擦去臉上的塵土和汗水。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冉秋葉感受著他指尖的溫度,鼻頭一酸,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怎麼還哭了?”何雨柱有些手足無措,“今天大喜的日子,哭什麼。”
“我……我就是高興。”冉秋葉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笑了起來,“柱子,我總覺得像在做夢一樣。”
從一個被人非議、前途未卜的“傻柱”,到如今這個叱吒風雲、說一不二的何主任,這個男人帶給她的震撼和驚喜,太多太多了。
“這不是夢。”何雨柱捧起冉秋葉的臉,用拇指輕輕擦去她的淚水,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從今天起,你就是我何雨柱的媳婦,這個家的女主人。以後,有我給你撐著天,你什麼都不用怕。”
說完,他低下頭,準確地吻住了那片柔軟的唇。
起初只是溫柔的觸碰,試探著,繾綣著。而後,彷彿積攢了許久的烈火被點燃,變得炙熱而霸道。
冉秋葉起初還有些僵硬,但很快就在這股熱浪中融化了,她生澀地回應著,雙臂不自覺地環上了何雨柱的脖頸。
窗外,月上中天,灑下清冷的輝光。
屋內,紅燭搖曳,春色無邊。
……
第二天,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進屋裡時,冉秋葉才悠悠轉醒。
她動了動,只覺得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樣,痠軟無力。
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還帶著餘溫。
她偏過頭,看到何雨柱正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站在窗邊,手裡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和完美的側臉。
聽到動靜,何雨柱回過頭,看到她醒了,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醒了?餓不餓?我給你煮了兩個雞蛋。”
冉秋葉看著他眼裡的柔情和笑意,突然覺得,自己這輩子,值了。
她掀開被子,剛想下床,卻“嘶”的一聲,又跌坐了回去。
“怎麼了?”何雨柱連忙放下杯子,走了過來。
冉秋博的臉“轟”的一下全紅了,拉過被子矇住自己,聲音悶悶地從裡面傳出來:“沒……沒事……”
何雨柱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還笑!”冉秋葉羞得在被子裡捶了他一下。
何雨柱笑著抓住她的手,把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抱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聲音裡滿是寵溺。
“我的傻媳婦。”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棒梗的聲音。
“何叔!何叔!李副廠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