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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二哥今天晚上非挨兩頓不可

何雨水站在原地,渾身發抖。

“我數三聲,你要是不動手,以後誰打你,我都不管了。”

“一”

院子裡鴉雀無聲,連風都彷彿停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著這個瘦小女孩和她那個殺氣騰騰的大哥。

“二——”

何雨水哭腔帶著絕望:“大哥……我真的不敢……”

“三!”

話音落下,她猛地咬緊牙關,淚珠滾滾而下。

腳步踉蹌,卻還是衝到了棒梗面前。

棒梗正躲在秦淮茹懷裡,一臉驚恐。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平日裡逆來順受的小丫頭,忽然揚起巴掌,一個耳光扇了過來!

棒梗愣住,還沒等他回神,又是第二個耳光甩上去!

“嗚哇——”

這次,他終於繃不住,當場嚎啕大哭起來,小胖臉漲成豬肝色,兩行鼻涕眼淚齊飛。

秦淮茹想護,卻被何雨生一個眼神瞪得僵在原地,不敢吭聲。

賈張氏還暈著沒人搭理,中院圍觀的一眾鄰居,一個個縮著脖子,大氣也不敢出,全傻了。

“閉嘴!”

何雨生一步跨到棒梗跟前,那股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煞氣撲面而來。

他低頭俯視,只一句:“再哭,把你塞進糞坑裡泡一天!”

棒梗立刻噤若寒蟬,抽噎卡在喉嚨口,再也擠不出半點聲音,只能捂著臉往後縮,一副魂飛魄散的模樣。

整個院子死一般安靜,沒有人敢多看一眼,更沒人敢替賈家說半句話。

那些平時最愛嚼舌根子的婦女,此刻全把腦袋埋進衣領裡,心底暗罵:這才是真爺們!以後誰再欺負老何家的閨女,就是跟閻王叫板!

有人偷偷拉了一下自家孩子,讓他們離遠點;還有幾個膽小鬼已經開始琢磨,以後怎麼避開這個新回來的煞星。

大媽們全沉默如雞,一個字都憋在嗓子眼兒,不敢冒頭。

秦淮茹抱緊棒梗,下意識想擋,可對上那雙刀鋒般銳利的目光,又慫得一句話也吐不出來,只能低頭裝鵪鶉。

何雨水打完人,兩條腿軟得快站不穩,小臉慘白,淚痕未乾,還帶著深深的不安和害怕。

本以為會招致更大的災難,卻發現哥哥只是伸手把她摟過來,用粗糙溫暖的大掌輕拍她肩膀。

“不用怕,有事有我。”

短短几個字,比什麼承諾都讓她心安。

一股委屈混合釋然,從心底湧上來,她又忍不住抽噎兩聲,把腦袋埋進哥哥懷裡死活捨不得鬆開,好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拼命攥緊他的衣服角兒。

周圍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無論是羨慕、嫉妒、敬畏還是懼怕,都化作一道道複雜目光投向兄妹倆。

但此刻,這些於他們而言都是空氣——

何雨生攬著妹妹肩膀,大步流星穿過院落,將所有人的竊竊私語踩碎在腳下。

“走,”

“回家。”

……

推門進去,是傻柱那間屋子。

一股夾雜汗臭、油垢,還有陳年餿味的惡劣氣息迎面撲鼻,讓人差點當場吐出來。

床單皺成麻花,被褥黑黃交錯,上面還能看到幾塊疑似醬油漬和菸灰燙洞;桌上碗筷疊羅漢似的一摞摞堆滿剩菜殘湯,各種瓶瓶罐罐橫七豎八亂擺;牆角鞋襪團成球,一隻破皮球孤零零躺在那裡發黴長毛……

簡直比兵營裡的馬廄還亂三分!

“操!”

何雨生眉頭擰成疙瘩,一腳踢翻椅子,“這是給人住的嗎?狗窩都比這強!”

他環顧四周,每看一處火就躥高一點。

“等傻柱回來,不先削他頓算我白當兵!明天早晨六點之前收拾不好,全按部隊標準伺候,要麼收拾屋,要麼收拾他!”

想到這裡,他恨不得現在就提槍衝廠找弟弟算賬,但看看身邊仍舊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只能暫且壓下怒火,把門狠狠關上:

“不待這鬼地方!悶死人。”

轉身去了旁邊那間耳房,小巧逼仄,僅容下一張單人床、一套書桌、一隻木箱。

但窗明几淨,被褥雪白整潔,每件物什都有序碼放,就連牆上的掛鉤,也規規矩矩吊好洗淨的小揹包與帆布帽。

這份乾淨,與隔壁邋遢形成鮮明對比,讓剛才胸口積聚的一團鬱結瞬間消散不少。

“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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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狐疑盯著妹妹,“你不是天天幫傻柱做飯洗衣嗎?怎麼自己屋這麼利索,他那邊跟垃圾場一樣?”

這一問出口,本以為會聽到妹妹羞澀認錯或解釋,可沒想到卻換來了滿臉委屈加憤懣:

“大哥,我真不是懶……”

說到這裡,她吸吸鼻子,小聲補充。

“二哥從來不給我碰他的東西,說什麼男孩兒房間不能讓外人隨便動,每次都是讓我別管,說……說秦姐會抽空幫忙收拾……”

話音未落,她自己都覺得荒唐可笑,下意識攥緊拳頭:“可秦姐哪有時間啊?每次來看就是借錢或者拿吃食,從沒見她真給二哥刷過一次鍋臺……”

聽完這些,何雨生徹底無語了:舔狗舔到這種程度,也是個人才!

嘴角勾起冷笑,他拍拍妹妹肩膀。

“放心吧,這事交給大哥。我保證,你二哥今天晚上非挨兩頓不可。不改毛病,就一直打到改為止!”

何雨水站在門口,手指死死攥著衣角,眼神裡滿是惶恐和戒備。

她偷偷瞄了大哥一眼,又趕緊低下頭。

屋裡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何雨生正皺眉打量四周,還沒開口,那小姑娘終於鼓起勇氣,小聲問了一句:“大哥,你……你吃飯了嗎?”

聲音細若蚊鳴,卻帶著一種本能的關切。

何雨生心頭微微一動,臉上卻不顯,只隨意擺擺手:“還沒呢,一路上忙活,也顧不上。”

話音剛落,何雨水就慌亂地蹲到床腳,從木箱底下翻出兩個窩窩頭——乾癟發硬,上面還隱約有點青綠黴斑。

她把東西遞過來時,手都在抖。

“家裡、家裡就剩這點了……”

她咬唇,不敢看哥哥的眼睛,“要不你先墊墊肚子……”

那窩窩頭散發著一股酸餿味兒,看得人胃裡直泛噁心。

何雨生盯著那兩團黑乎乎的東西半天沒動,他從死人堆爬出來都沒怕過,這會兒卻覺得嗓子梗住,說不出一句狠話。

“平時……你們都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