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過他什麼?
這個念頭在易中海腦子裡炸開,過去的一幕幕畫面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他想起何雨柱被許大茂賴上偷雞,自己是怎麼和稀泥,讓他認倒黴的。
他想起賈家不停地算計何雨柱,秦淮茹像個水蛭一樣趴在何雨柱身上吸血,自己又是怎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勸何雨柱多付出。
他想起前陣子許大茂倒賣文物的事,自己還跑到派出所,幫許大茂作偽證,說他老實本分。
一樁樁,一件件,他過去那些自鳴得意的“平衡”手段,在何雨柱平靜的注視下,都顯得那麼醜陋。
何雨柱看著他不斷變化的臉色,嘴角的冷笑更深了。
何雨柱往前又走了一步,手裡的紅燒肉依舊端得很穩,肉香味在空氣裡飄著,卻讓人感到一股壓力。
“當初我被許大茂栽贓,在全院大會上挨批,您在哪?”
“當初我被他誣陷,抓進派出所,您這個院裡最有威望的一大爺,說過一句公道話嗎?”
“當初賈家像吸血蟲一樣趴我身上,算計我的房子,算計我的錢,您這個說要給我養老送終的一大爺,又在哪?”
何雨柱的聲音不大,只是在陳述事實,但每個字都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扎進易中海的心裡,也紮在周圍每個豎著耳朵聽的鄰居心上。
原來……還有這麼多事。
院裡一些不清楚情況的鄰居,這時候看易中海的眼神,已經從看熱鬧變成了鄙夷。
“我……我那是……為了院裡的團結……”易中海嘴唇已經白了,下意識搬出了自己那套老說辭,可這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沒勁。
“團結?”何雨柱笑了,這次是毫不掩飾的嘲笑。
“您的團結,就是讓我一次次吃虧,一次次退讓,去填賈家的窟窿,去安撫許大茂那種壞人?”
“您的團結,就是誰弱誰有理,誰鬧誰有糖吃,把整個院子搞得烏煙瘴氣?”
何雨柱的目光掃過院裡那些神色各異的鄰居,最後又落回到易中海那張已經變成豬肝色的臉上。
“一大爺,您那套,對我沒用。以前是我傻,敬著您,讓著您。現在,我不吃這一套了。”
【叮!來自易中海的怨氣值+200!】
一連串的質問,讓易中海徹底垮了。他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周圍鄰居的眼神像刀子一樣,一片片割在他身上,讓他站不住腳。他得意了一輩子的威信和臉面,在這一刻,被何雨柱踩在地上,碾得粉碎。
何雨柱不再看他,那眼神就像在看路邊一塊礙事的石頭。
無錯書吧他端著盤子,繞過僵在原地的易中海,走到院子裡的酒席旁,把那盤顏色誘人的紅燒肉穩穩放下,然後笑著對桌上的客人說:“來,王叔,李哥,嚐嚐我做的這道菜,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他表現得越是輕鬆,就越顯得易中海像個丟人的小丑。
“所以,這杯喜酒,您喝不了。”
一句淡淡的話,從何雨柱招呼客人的間隙飄了過來,不輕不重,卻清楚地傳到了易中海的耳朵裡。
“請回吧。”
這三個字,徹底壓垮了易中海。
他渾身一顫,感覺血都衝到了頭頂,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再也待不下去了,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猛地一轉身,在院裡一片安靜和無數道複雜的目光注視下,踉踉蹌蹌地逃離了中院。
那個背影,佝僂,倉皇,再沒有半點八級鉗工的體面和一大爺的威風。
“砰!”
前院傳來一聲沉悶的關門聲。
易中海靠在門板上,整個人像爛泥一樣,順著門板滑坐在冰冷的地上。
屋外是熱鬧的歡聲笑語,屋裡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完了。
他腦子裡只剩下這兩個字。
他知道,從今天起,他易中海在這座四合院裡,就徹底成了一個笑話。他經營了一輩子的威望,全都在今天,被何雨柱三言兩語給毀了。
中院,隨著易中海狼狽的離開,那股緊張的氣氛也散了。
何雨柱的強硬態度,像一盆冷水,澆在了院裡所有還抱著各種心思的人頭上。
後院的劉海中,本來還揣著手站在門口,琢磨著要不要也過去說幾句場面話。可看到易中海的下場,他打了個哆嗦,默默縮回了腦袋,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前院的閻埠貴,隔著窗戶縫看完了全程,他推了推眼鏡,心裡那點“都是鄰居,不至於”的僥倖想法也徹底沒了。他默默坐回桌邊,拿起自己的算盤,卻一個子兒都撥不響。他知道,這院子,天已經徹底變了。
而那些原本就和何雨柱交好,真心來賀喜的鄰居,此刻心裡卻是說不出的痛快。
“柱子,幹得漂亮!對付這種老糊塗,就不能給臉!”一個和何雨柱關係不錯的工人師傅,端起酒杯,大聲說道。
“就是!咱們院裡早就該好好整整這股歪風邪氣了!”
何雨柱笑了笑,端起酒杯,和眾人碰了一下。
“大喜的日子,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來,大家吃好喝好!”
中院酒席上的熱鬧氣氛,在易中海灰溜溜退場後,反而更高漲了。
何雨柱的強硬態度,讓那些早就看膩了院裡歪風邪氣的鄰居們心裡痛快。大家推杯換盞,笑聲不斷,都是真心實意為何雨柱和林晚秋高興。
這股熱鬧勁兒,飄過月亮門,鑽進前院,像一根根針紮在賈家的窗戶紙上。
賈家屋裡,跟外面的喜慶完全是兩個世界,只有一股酸腐的黴味和讓人喘不過氣的安靜。
秦淮茹在水池邊搓洗著一家人的髒衣服,手在冰冷的水裡泡得發白,耳朵裡卻全是中院傳來的歡聲笑語。那笑聲越響,她心裡就越空落落的。
賈張氏躺在炕上,側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一張老臉拉得老長。她聽著別人家的笑聲,聞著飄進屋裡的肉香,心裡的火燒得難受。
“吃,吃,吃死他個傻子!有幾個臭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娶個媳婦就忘了本,白眼狼,不得好死!”她翻了個身,對著牆壁小聲咒罵,唾沫星子都噴在了發黑的牆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