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繼續往前走,腳步沉重。
還有個事,告訴你一聲。昨天晚上,傻柱媳婦生了。
秦淮茹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
生了?
嗯,雙胞胎。
易中海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似乎只有貶低何雨柱,才能讓他那破碎的自尊心得到一絲慰藉。
不過是兩個丫頭片子。
傻柱樂得跟什麼似的,真是沒見過世面。咱們院裡誰不知道,沒兒子就是絕戶。他生再多閨女,將來也是給別人家養的。
秦淮茹沒有接話,她低下頭,繼續啃著手裡冰涼的燒餅。那一刻,她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雙胞胎女兒……
她想起當年自己生槐花和小當的時候,婆婆賈張氏那嫌棄的眼神,想起賈東旭的不冷不熱。
可何雨柱呢?他肯定把那兩個丫頭當寶貝一樣寵著吧?
憑什麼?憑什麼他何雨柱就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而她秦淮茹就要家破人亡,連唯一的兒子都跑了?
嫉妒像是一條毒蛇,在她的心裡瘋狂地扭動,啃噬著她的五臟六腑。
她原本以為,自己出獄後,還能靠著那點舊情分,再去吸何雨柱的血。可現在看來,人家有了親閨女,哪還會多看她一眼?
易中海瞥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別想那些沒用的了。傻柱現在心都在冉秋葉和那倆孩子身上,你以前那些招數,怕是不靈了。
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想活下去,就得抱團。
秦淮茹默默地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絲陰狠。丫頭片子?哼,養大還得好些年呢。這日子長著呢,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兩人各懷鬼胎,頂著寒風,朝著那個充滿了算計和是非的四合院走去。
而在他們身後,初升的太陽正艱難地穿透雲層,試圖照亮這陰冷的世間,卻怎麼也照不進某些人陰暗的心底。
軋鋼廠後廚這會兒正是熱鬧的時候,大鐵鍋裡的油煙還沒散盡,混雜著蔥姜爆鍋的香味,直往人鼻孔裡鑽。
何雨柱剛一邁進門檻,那張臉笑得跟朵炸開的向日葵似的,褶子裡都藏著喜慶。
南易正拿著塊抹布擦案板,一見這架勢,把抹布往肩上一搭,在那滿是油漬的圍裙上蹭了蹭手。
無錯書吧喲,咱們的新晉奶爸回來了?這滿面紅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自個兒坐月子呢。
劉嵐正蹲在地上洗那一筐帶著泥的大白菜,聽見動靜也抬起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嗓門大得能把房頂掀翻。
柱子,這回可是雙喜臨門,咱們後廚這幫老兄弟姐妹,你可不能落下。
那喜糖喜煙什麼時候安排上?我可把話撂這兒,要是檔次低了,我這大勺可不答應。
何雨柱樂呵呵地走到自個兒那把專屬太師椅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手裡的大茶缸子晃盪著。
放心吧,少不了你們的。這回是倆閨女,那是老天爺賞飯吃,給了我何雨柱這麼大的臉面。
等這週末,秋葉和孩子出了院,家裡安頓好了,我做東,咱們好好搓一頓。
正說著,門口那厚重的棉門簾子被掀開了。
一股子冷風順著縫隙灌進來,吹得灶臺下的火苗子一陣亂竄。楊廠長揹著手走了進來,那身中山裝筆挺,臉上掛著難得的笑意。
後廚的眾人趕緊要把手裡的活計停下,楊廠長擺擺手,徑直走到何雨柱跟前。
柱子,聽說生了?還是雙胞胎?
何雨柱趕緊站起身,也不含糊。
是,廠長,昨兒個晚上的事。倆閨女,長得那叫一個俊,隨她媽。
楊廠長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力道不輕,顯得格外親厚。
好樣的。昨兒個你火急火燎地跑了,連假都沒來得及請,這事兒就算了。
特事特辦,咱們廠也不是不講人情的地方。你這幾天要是家裡忙,就在這兒盯著點大面上的事,具體的讓南易多擔待點。
何雨柱心裡那塊石頭算是落了地,這年頭曠工可是大事,楊廠長這話那是給了天大的面子。
得嘞,謝謝廠長體恤。您放心,這後廚的火我肯定看好了,絕不出岔子。
楊廠長又交代了幾句,揹著手走了。何雨柱轉過身,把南易叫到跟前,細細碎碎地安排了一通明天的菜譜,又檢查了一遍備菜的情況。
這心裡頭有了牽掛,幹活都覺得沒勁,眼神老往牆上那掛鐘上瞟。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的點,何雨柱把圍裙一解,換上那身厚棉襖,跟兔子似的竄出了廠門。
冬天的天黑得早,路燈昏黃地亮著,把影子拉得老長。
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前院那股子蕭瑟勁兒還沒散。閻埠貴依舊跟個門神似的守在門口,眼鏡片上起了層霧,正拿著衣角在那兒擦。
見何雨柱推著車回來,閻埠貴那雙小眼睛立馬亮了,像是聞著腥味的貓。
柱子,回來了?跟你說個事,那秦淮茹……回來了。
閻埠貴壓低了嗓音,眼神往中院那邊瞟,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又帶著幾分試探。
何雨柱腳下的步子連頓都沒頓,臉上的表情平得像是一潭死水。
回就回唄,那是她家,我又不是房管局的,還能攔著不讓人進?
閻埠貴被這話噎了一下,不死心地又湊近了半步。
不是,柱子,你就不擔心?那秦淮茹在大牢裡待了幾個月,這性子怕是更左了。再加上棒梗跑了,易中海那錢也沒影了,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萬一她……
三大爺。
何雨柱打斷了他的話,眼神冷颼颼地掃過去,看得閻埠貴脖子一縮。
她要是老老實實過日子,我也懶得搭理她。
要是再敢起什麼么蛾子,這四合院雖大,可也沒她撒野的地方。我現在有妻有女,日子過得正好,誰要是敢來觸我的黴頭,別怪我不講鄰里情分。
這話擲地有聲,砸得閻埠貴連連點頭。
是是是,那是自然。對了柱子,你昨兒說的請客那事……
何雨柱把車把一歪,繞過閻埠貴往裡走。
這週末,咱們先去豐澤園,叫上雨水和妹夫,還有廠裡幾個關係好的。等下週,我在院裡擺兩桌,把大夥兒叫上,咱們自個兒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