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託朋友從特供商店弄出來的,說是南方空運過來的,給大領導嚐鮮的。”
“我這就弄了一點,趕緊拿來給你們嚐嚐。爸,媽,你們快嚐嚐,這玩意兒金貴著呢,放不住。”
冉父推了推眼鏡,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顆,像是拿著什麼稀世珍寶。
“這…這也太珍貴了。柱子啊,你有心了。”
咬一口下去,汁水四溢,那股子濃郁的甜味瞬間在口腔裡炸開,帶著一絲絲恰到好處的酸,簡直是人間美味。
冉父眼睛都眯起來了,連連點頭。
“好吃!真好吃!這味道,絕了!”
冉秋葉也嚐了一顆,甜得心都要化了。
她看著何雨柱,眼裡的愛意藏都藏不住。
這個男人,雖然平時看著大大咧咧,但對她是真的沒話說,總能給她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屋裡暖氣燒得正熱,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著草莓,聊著家常,那種溫馨的氛圍,跟四合院裡的勾心鬥角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何雨柱看著冉秋葉沾著草莓汁的紅唇,心裡也是甜滋滋的。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嘛,哪像那個破院子,全是禽獸。
“對了,柱子,最近院裡沒事吧?”冉秋葉隨口問了一句。
何雨柱把最後一顆草莓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
“嗨,能有什麼事。就是有個老絕戶認了個賊當兒子,還有個掃廁所的想官復原職,都是些跳樑小醜,翻不起什麼大浪。”
窗外,天色漸暗,雪花又開始飄落。而四合院的那場大戲,才剛剛拉開帷幕。
四九城的夜色像是一口扣下來的大黑鍋,把白天的喧囂連同那點稀薄的日頭全給悶在了裡面。
北風順著衚衕口呼嘯而過,刮在臉上跟小刀子割肉似的生疼。
無錯書吧何雨柱哼著那段不知名的小曲兒,腳底下蹬著腳踏車,車鏈子發出輕微且有節奏的咔噠聲。
車把上掛著的網兜隨著路面的顛簸晃晃悠悠,裡面那幾個紅彤彤的大蘋果在路燈昏黃的光暈下顯得格外扎眼。
這年頭,誰手裡要是拎著這麼一兜子水果招搖過市,那回頭率絕對比開著小轎車還高。
剛拐進四合院的大門,一股混合著煤煙味和白菜幫子爛在地裡的餿味撲面而來。
前院靜悄悄的,只有閻埠貴家那盞瓦數極低的燈泡透出一絲慘淡的光,估摸著這算盤精又在屋裡就著鹹菜數花生米。
推車進了中院,何雨柱一眼就瞧見易中海家門口杵著個黑影。
那身影不高,縮著脖子,雙手插在袖筒裡,跟個守門的石獅子似的。走近了一看,正是那剛認了新爹的棒梗。
這小子臉上的腫還沒消,紅一塊紫一塊的,在夜色裡看著跟京劇臉譜成了精似的,那雙眯成一條縫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中院的動靜。
看見何雨柱回來,棒梗那原本就陰沉的臉更是黑得能滴出水來。
他下意識地往門框後面縮了縮,昨天那一頓胖揍顯然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屁股上的傷這會兒還火燒火燎地疼。
但他那眼神裡透出的怨毒,卻比這冬夜的寒風還要刺骨幾分。
何雨柱連眼皮都沒夾他一下,就像門口立著的是根木頭樁子。
他單手扶著車把,腳下一用力,車輪子碾過地上的碎石子,直接從棒梗面前滑了過去。
這種無視比直接動手扇巴掌還要讓人難受,棒梗咬著牙,喉嚨裡發出類似野獸低吼的嗚咽聲,卻愣是不敢再往前邁半步。
穿過垂花門到了後院,氣氛倒是熱鬧了不少。
幾個裹得跟棉花包似的小孩正圍在一起跳房子。帶頭的是梁家的大毛和二毛,旁邊跟著小當和槐花。
這倆丫頭昨晚在何雨柱那兒睡了一宿,吃了雞蛋羹,今兒個精神頭明顯比以前足,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
“何叔叔回來啦!”
槐花眼尖,一眼就瞅見了那個高大的身影,邁著小短腿就撲了過來。
小當雖然矜持點,但也跟在後面,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何雨柱,或者說是看著車把上那個誘人的網兜。
何雨柱把車停穩,單手把槐花抱了起來,在那凍得紅撲撲的小臉蛋上輕輕捏了一把。
“喲,都在這兒瘋呢?不冷啊?”
“不冷!剛才大毛哥帶我們抓人玩兒呢!”
槐花奶聲奶氣地回答,兩隻眼睛卻怎麼也離不開那個網兜,還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快流出來的鼻涕。
何雨柱樂了,把網兜解下來,從裡面掏出幾個又紅又大的蘋果,還有兩個黃澄澄的鴨梨。
這都不是空間裡的極品貨,是他在百貨大樓買的掩護品,但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依然是難得的美味。
“來,見者有份。大毛,帶著弟弟妹妹去洗洗,一人一個。”
大毛二毛愣住了,他們家條件一般,平時能吃飽飯就不錯了,哪見過這麼大的蘋果。兩個孩子有些侷促地搓著手,不太敢接。
“拿著吧,叔給的就拿著,客氣什麼。”何雨柱把蘋果硬塞進大毛手裡,又給小當和槐花一人分了一個,“這梨給你們幾個分著吃,潤潤肺。”
幾個孩子歡呼一聲,抱著蘋果跟抱著金元寶似的,一溜煙跑到水龍頭底下衝洗去了。
不一會兒,清脆的咀嚼聲就在後院響了起來,伴隨著孩子們含糊不清的笑聲和空氣中瀰漫開來的清甜果香。
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的棒梗,此時正站在陰影裡,手指甲深深地摳進了門框的爛木頭裡。
憑什麼?憑什麼那兩個賠錢貨有的吃,連梁家那兩個傻小子也有的吃,偏偏就他沒有?
他是這院裡唯一的男丁,是以後要頂門立戶的,這些好東西本來都該是他的!
看著槐花大口啃著蘋果,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來,那一臉滿足的樣子深深刺痛了棒梗那顆極度扭曲的自尊心。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轉身一瘸一拐地鑽進了易中海的屋子,把門摔得震天響。
何雨柱聽見動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蹲下身子,看著正吃得開心的槐花,溫聲問道。
“槐花,今兒個那壞哥哥欺負你們沒?”
槐花嘴裡塞得滿滿的,像只小倉鼠,使勁搖了搖頭。
“沒…他一直在那個爺爺屋裡躺著哼哼,沒出來。”
“那就好。要是他敢欺負你們,就來告訴叔叔,叔叔替你們收拾他。”
何雨柱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站起身來,拎著剩下的水果往聾老太太屋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