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武青嬰,像往常一樣向她行禮。
但看到她身旁的男子,卻都面露疑惑,畢竟誰也沒見過此人。
畢竟昨晚的張無忌與今日形象差異巨大,眾人認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大家雖小聲議論了幾句,但也並未太過在意。
連環莊近年來與江湖往來漸少,不過迎來送往的事兒也並不罕見。
他們這些下人只需做好本職工作,自然不願多問。
武青嬰領著張無忌來到朱九真的房門外。
武青嬰揚聲喊道:“真姐!那個心心念念你的人來啦!”
話音剛落,朱九真緩緩開啟房門。
今日的朱九真與平常不同,身著一襲靛藍色長裙,臉上妝容精緻,盡顯“女為悅己者容”的意味。
張無忌雖面帶微笑看向她,內心卻並未泛起太多漣漪。
他接近雪嶺雙姝,一是覬覦朱武兩家的上乘武功傳承,二是想彌補原主心中的遺憾,要說單純的想法,也不過是貪圖朱九真的美貌罷了。
實際上,他對朱九真這種心腸歹毒的女子並無好感。
比起虛情假意的“蛛兒”殷離,朱九真更像是一隻貨真價實的“毒蜘蛛”。
更何況,朱九真雖說不上水性楊花,但與她表哥衛璧關係曖昧不清。
作為自創“跳崖劍術”、身負天下第一氣運的人,張無忌立志成為人中龍鳳,又怎會真心憐惜這樣的女子。
朱九真唯一值得稱道的,也就是她那豔麗的容貌了,這種女人只適合逢場作戲,根本不值得付出真心。
朱九真沉默了片刻,開口道:“無忌弟弟,我……”心中有愧的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頓了頓,她美目流轉,輕輕捋了捋鬢邊青絲,接著說道,“無忌弟弟,多年不見,都長成大人了。”
見朱九真這般心虛的模樣,張無忌知道自己掌握著主動權,當下笑著回應:“是啊,五年多過去了,很多事都變了。無忌長大了,真姐卻愈發明豔動人。也不知我張無忌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遇上真姐這樣的絕世美人。”
一旁的武青嬰聽了這話,差點被酸倒牙。
朱九真聽後,不禁莞爾一笑,說道:“無忌弟弟,許久不見,嘴可真甜。崑崙之巔外面冷得很,有什麼話,咱們進屋裡說。”
說完,她轉頭對一旁掃地的僕役吩咐道:“去告訴廚房準備一桌酒菜,我要和無忌弟弟喝幾杯。”
僕役領命後便退下了,張無忌則被朱九真請進閨房。
三人在屋裡坐下,面面相覷。朱九真和武青嬰都覺得有些尷尬,唯有張無忌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妝容精緻的朱九真身上。
朱九真雖心性狠毒、為人傲慢,但畢竟是個女子,被一個大男人這樣直勾勾地盯著,不禁害羞起來。
不過,她很快便鎮定下來,親自給張無忌倒了一杯下了迷魂藥的香茶,問道:“無忌弟弟,看樣子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啊。當年你和我爹掉下懸崖後,究竟發生了什麼,跟姐姐說說唄。”
張無忌早料到她們會追問,也提前想好了說辭,當下喝了口熱茶,故作嘆息道:“唉!這事還得從那天說起。當初我跳崖尋死,朱伯伯拉住了我,結果我們一起掉進懸崖。不幸的是,朱伯伯直接摔了下去,我則幸運地被崖壁上伸出的一棵樹掛住,才保住了性命。”
朱九真想起昨晚武烈跟她說的話。
原來,武烈在追回僕役的途中,突然發現張無忌話語中的一個破綻——在崖壁上生存這件事。
武烈仔細一想,覺得不太靠譜,心中頓生疑慮。
於是昨晚武烈一追回僕役,就立刻來找朱九真,讓她像以前一樣,設法試探張無忌,還安排武青嬰在一旁協助,一旦發現破綻,立刻告知他。
此刻,朱九真裝作關切地問道:“昨天聽無忌弟弟說,在崖壁上住了五年,崖壁怎麼能住人呢?無忌弟弟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要是換做別人被問到這個破綻,恐怕不知如何應對。但張無忌早有準備。
他從容地回答道:“這五年,我確實住在那懸崖的崖壁上。那天被樹枝掛住撿回一命後,我就琢磨著找條生路。我順著一些稍寬的岩石,爬到了懸崖凸出的一個小平臺上。那地方,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簡直就是絕境。”
說到這兒,張無忌故意打了個寒顫。
無錯書吧接著,他繼續說道:“好在老天不絕人之路,在小平臺上方,有一株棗樹伸出來。小平臺上還有塊青石,勉強能擋擋風。最初兩年,我就靠吃樹上的棗子,還有落下的樹葉為生,渴了就舔點崑崙山上融化的雪水。”
“那地方極其寒冷,為了活下去,我只能日夜苦練師公傳授的純陽無極功,靠它抵禦刺骨的寒風。沒想到,在那苦寒之地的修煉,讓我的功力突飛猛進。不到三年,我就把這門武功修煉到了小成境界。”
“那三年,我一直在找離開的辦法。棗樹只要稍微長大點,我就折下一節,刮掉樹皮做成麻繩。隨著時間推移,積少成多,我攢了好長一段麻繩。之後,我就把麻繩綁在身上,開始攀爬巖壁尋找出路。”
“在後面的兩年裡,雖然沒找到出去的路,但崑崙聖境不愧是寶地,靈芝、雪蓮等天材地寶隨處可見。這兩年,我就身綁麻繩,採集這些天地靈物,修煉師公傳我的內功。”
“經過這五年的磨鍊,反而成就了我。如今我的功力雖未達到巔峰,但憑藉渾厚的內力,足以施展輕功逃離那裡。”
聽完張無忌的講述,朱九真和武青嬰都驚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方面是張無忌的經歷太過傳奇,另一方面,她們也實在找不出破綻,只能把這個情況告訴武烈,讓他來判斷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