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
瘦子只覺得一股詭異刁鑽的力道從短刺上傳來,震得他手腕發麻,短刺差點脫手,刺擊的軌跡被硬生生帶偏。
而凌遠,則藉著這一指點的反作用力,身體如同陀螺般再次旋迴,速度不減反增,徹底擺脫了三人的第一輪合圍,目標付鴻磊。
他的身影在紅光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殘影,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瞬間拉近。
付鴻磊臉上的得意早已被無邊的恐懼取代。
他肥胖的身體拼命想往後躲,卻被沙發絆了一下,狼狽地跌坐在沙發上。
他眼睜睜看著那雙冰冷的、燃燒著怒火的眸子在警報紅光中急速放大,如同死神的凝視。
“攔住他。快攔住他啊。”
付鴻磊發出了殺豬般的尖叫。
周魁又驚又怒,他沒想到對方的身法如此詭異莫測,竟能在電光火石間化解三人的圍攻並再次撲向目標。
他怒吼一聲,全身氣血狂湧,捶肌境巔峰的力量毫無保留地爆發,整個人如同蠻荒巨獸,帶著碾碎一切的氣勢,再次撲向凌遠後背,這一次,他的拳頭凝聚了全身的勁力,空氣被壓縮發出爆鳴。
凌遠彷彿背後長了眼睛,在周魁那凝聚著巔峰捶肌境力量的拳頭即將轟中他後心的剎那,身形猛地向下一沉。
不是躲避,而是如同潛入水底般驟然矮身,周魁那勢在必得的一拳帶著恐怖的勁風,擦著他的頭頂呼嘯而過,將凌遠身後一個昂貴的青花瓷瓶打得粉碎。
藉著這毫釐之間的矮身,凌遠前衝之勢不僅未減,反而利用下沉的力道再次爆發。
他整個人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雙腳在碎裂的地磚上狠狠一蹬,身體貼著地面向前方……付鴻磊所在的沙發……爆射而去。
“呃啊。”
付鴻磊的尖叫被一隻鐵鉗般的手扼在了喉嚨裡。
凌遠的手,快如鬼魅,精準無比地扣住了付鴻磊那肥碩的脖子。
巨大的衝力帶著付鴻磊連同沉重的沙發一起向後猛地滑移,撞在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昂貴的真皮沙發靠背瞬間凹陷下去。
“付總。”
“放手。”
周魁一拳落空,驚怒交加,眼見付鴻磊落入敵手,眼珠子都紅了。
他硬生生止住前衝的慣性,雙拳緊握,渾身肌肉虯結,氣血翻騰,卻投鼠忌器,不敢再上前半步。
刀疤臉和那陰鷙瘦子也瞬間止步,一左一右死死盯著凌遠扣在付鴻磊脖子上的手,短刺和拳頭蓄勢待發,卻同樣不敢妄動。
客廳裡,刺耳的警鈴聲依舊在瘋狂嘶鳴,旋轉的紅光將凌遠冷硬如岩石的側臉和付鴻磊因窒息而迅速漲成豬肝色的肥臉映照得格外猙獰。
無錯書吧付鴻磊感覺自己的喉骨在呻吟,那隻手的力量大得超乎想象,冰冷的觸感直透骨髓。
他肥胖的身體徒勞地掙扎著,雙手拼命去掰凌遠的手指,卻如同蚍蜉撼樹。
肺部的空氣被迅速抽乾,眼前陣陣發黑,死亡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呃……呃……”
他只能發出模糊不清的嗚咽,眼球因為缺氧和恐懼而暴突出來。
凌遠無視了身後三名武者帶來的巨大壓迫感,冰冷的目光如同兩把剔骨尖刀,直直刺入付鴻磊因恐懼而渙散的瞳孔深處。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尖銳的警鈴,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寒的平靜:“現在告訴我,還打嗎?”
“住手!”
付鴻磊漲紅臉,拼盡全力大喊一聲,“都住手!”
三名武者立馬停手,生怕投鼠忌器。
要是凌遠這小子發起瘋,給付鴻磊噶了,他們就算打死凌遠又有什麼用?
出來做事,給付鴻磊當保鏢,無非是為了賺錢。
要是付鴻磊死了,誰給他們結賬?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本身跟凌遠無冤無仇,動手的唯一理由就是付鴻磊。
付鴻磊就是一切的導火索跟關聯點,他們首要目標,也不是擊殺凌遠,而是保護付鴻磊。
“小子,你莫要胡來。”
“放了付總。”
“要不然,你走不出這裡。”
三名武者都很緊張,金主絕對不能出事。
凌遠依舊懶得理會他們,捏著付鴻磊道:“你能否聯絡到徐暢?”
“老實交代,要是敢有半句虛言,立馬弄死你。”
付鴻磊的喉結在凌遠鐵鉗般的手指下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冰冷的觸感和窒息的痛苦讓他肥碩的身體篩糠般抖動著。
他暴突的眼球死死盯著凌遠那雙血絲蔓延、冰冷刺骨的瞳孔,死亡的恐懼終於徹底壓倒了那點色厲內荏的瘋狂。
“能……能,能聯絡。”
付鴻磊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風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血沫,帶著強烈的求生欲,“我……我手機……在我西裝內袋裡…你松……松一點……”
凌遠眼神沒有絲毫波動,扣住喉嚨的手指力道微不可查地鬆了半分,僅僅夠付鴻磊勉強呼吸,但那隻手依舊像冰冷的刑具鎖在他最脆弱的命門上。
越是這種時候,凌遠越是不敢鬆懈。
背後站著三大高手,武者的五感極其敏銳,只要他敢露出一個破綻,對方就能立馬偷襲。
“別耍花樣。”
凌遠的聲音低沉,卻蘊含著令人骨髓凍結的寒意,“拿。”
付鴻磊冷汗如瀑,浸透了昂貴的絲綢襯衫。
他顫抖著,用還能勉強活動的手指,極其緩慢、極其艱難地伸向自己那件皺巴巴的西裝內袋。
他不敢有絲毫多餘的動作,生怕那根要命的手指再次收緊。
周魁、刀疤臉和瘦子三人如同三座凝固的雕塑,全身肌肉繃緊,眼神死死鎖在凌遠和付鴻磊身上。
客廳裡,只有刺耳的警鈴還在不知疲倦地嘶鳴,紅光瘋狂旋轉,將每個人臉上緊張、恐懼、憤怒交織的表情映照得光怪陸離。
空氣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水,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
付鴻磊終於掏出了一個鑲著金邊的定製手機,手指因為恐懼和缺氧而劇烈顫抖,幾乎握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