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前,北域就陷入了一種戰爭的火藥氣氛之中,帶有硝煙味道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北域,百姓們都知道,北域此次要出兵,而且是北域的肖家和雷家一起出兵,但是不知道北域要向哪個方向進攻,也不知道敵人是誰,一個月之前,所有的百姓都看到了雷家少主雷子鳴帶回來的二十八殺神的風光,為這北域蕭索的氣氛平添了一份悲慼,百姓們並不喜歡打仗,但是戰爭對於他們沒有實質的影響。
雷家,這個奢侈到了極致的府邸,如今,卻駐滿了戰鬥部隊,很難想象一個府邸究竟有多麼的強大,可以駐紮超過萬人的部隊。
雷子鳴面無表情,十年的成長,讓他的臉上平添了一份成熟和與自己這個年齡不符的慘厲之氣,雷子鳴的身邊,左右各站著十四個人,總計二十八個人,這是雷子鳴的親兵,在放逐大地收復的二十八星宿,但是更多的人稱之為二十八殺神,雷子鳴的目光掃視著堂下每個戰鬥部隊的小隊長,沒有人敢直視他的眼睛,即使直視,也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堂下,自己的父親雷嘯天、二叔雷天龍,以及寥寥的幾個老一輩侍奉,看著雷子鳴,等待著他下達指令,看起來,雷家的重心掌權人已經變成了雷子鳴,並不見張世芳,對於雷子鳴的變化,雷天龍不知是喜是憂,但是,當雷嘯天聽到了雷雲失蹤之後,彷彿精力全部被抽乾了一樣,再也不問家族的事物,甚至長時間不出現,偶爾出現,卻越顯老態,而且,話也越來越少,更多的將家庭事務交給了雷子鳴。
“先頭部隊首先發起進攻,由十四星宿率領,進攻玄天城正門,你們的任務是攻下玄天城正門,之後,直接攻向西域中心地帶,”雷子鳴身下的一人喚作‘井木杆’地道,“這次,我們將與南域鬼嘯和西域十殿閻羅城,以及,北域的肖家並肩作戰,他們分別從千朵蓮花山和玄天學院同時發起進攻。”
肖家?不知跟雷家發生過多少次衝突,兩家都為了爭奪北域甚至盤古的第一家族,千百年來,紛爭不斷,這次聯合出手,卻是各懷鬼胎。
“還有疑問嗎?”井木杆問道,眾分隊長沒有說話。
“去吧。”雷子鳴道,十四殺神和分隊長全部離去,雷子鳴冷‘哼’一聲,作為第二階段的部隊,他將和自己的父親、二叔、魔劍張世芳作為第二部隊,剩下的十四殺神和其餘的侍奉將留守北域,以備不時之需。
雷天龍挪動著自己肥胖的身軀,身邊雷嘯天這十年就如同老了五十歲一般,面色憔悴,斑駁的皺紋爬上了他的面龐,他面無表情,似乎對預測好的結局沒什麼看法,真正令他心動的是,傳說中可以讓死者復活的玄冥之力。
“父親,二叔,我去準備了。”雷子鳴淡淡地道,向著堂下的親屬道,雷天龍也不多話,雷子鳴走進了內堂,內堂,自己已經懷孕的妻子柳兒正在腆著肚子練習走路,看到雷子鳴走了過來,眉頭一皺,雷子鳴看到妻子,流露出了溫柔疼愛的眼神,柳兒身上發散著母性的光芒,雷子鳴小心的攙扶著柳兒,柳兒的肚子已經鼓起來了,步伐緩慢,雷子鳴問道:“還有三個月吧?”
“你每天都問的。”柳兒微微一笑,明目眉間,帶有著絲絲期盼,做母親的喜悅支撐著她,雷子鳴只有在她面前,才會流露出的愛戀讓她很欣慰,十年之前發生的事讓她幾乎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如今,這來之不易的機會讓自己更加珍惜。
“你不能不去嗎?”
“不能。”
“這次,明著是入侵西域,但是暗裡卻是滅掉肖家,削弱鬼嘯和西域的實力,不能有半點差池,所以,我必須去。”
“當心些,我跟孩子等你回來。”柳兒知道,自己無法留住雷子鳴,戰爭的危險性,自己何嘗不知,她又何嘗不想雷子鳴可以留在自己身邊陪伴著自己,“儘量少些殺戮,就當為孩子,好嗎?”
“呵呵,我會的。”雷子鳴笑了,很溫暖,讓柳兒仿若回到十年前,雷子鳴依然是那個大男孩,依然會沒心沒肺,但是,當雷子鳴恨於無力保護自己時,他就變了,除了對她僅有的溫柔,之後,便變得兇狠而殘忍,只要有一點要威脅到他和她的安全,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戮,有時,讓自己都會覺得膽顫。
“你早些休息吧。”雷子鳴道,扶著柳兒進了房間,小心翼翼的將柳兒放在了床上,柳兒溫柔的看著雷子鳴,腹中的胎兒精力旺盛的踢了柳兒一腳,柳兒一皺眉,隨即欣喜的對雷子鳴笑了笑,雷子鳴伏在了柳兒的腹上,聽著孩子的胎動。
北域軍隊的行動是如此的浩大,在這個夕陽之下,北域的萬人部隊在空中飛舞,所有的百姓無不規避這強烈的戾氣,都躲到了房間內,到了北域邊境,這支龐大的軍隊就收斂了氣息,因為西北兩域地方如此之近,戰爭中,那濃烈的殺意蔓延著,讓整個北域的百姓極其的不舒服,但是,生活還要繼續。
幾近傍晚,應該是乘涼避暑的時候,卻因為街上行人寥寥,使得這座城池顯得有些荒涼,一老一小爺孫兩人正在收拾行李,老爺子鬍鬚斑白,銀白色的髮絲濃密,精神矍鑠,老而不彌;而他的孫女也已經長成了個大姑娘了,長髮披肩,款款而立,嘴角掛著笑意,愛笑的女孩總是很討喜,面頰紅潤,由於是夏天,短衫讓她白藕般的玉臂看起來更加的迷人,唇粉齒白,牙排碎玉,顯然對今天的收成感到滿意,不時的揚起大錠的銀兩跟著爺爺得意的笑著,老爺子看著自己美麗的孫女,欣慰的笑了笑。
正是透過講評書討生活的喬老爺子和孫女喬雨,十年光景,兩個人已經在北域生活了十年,喬老爺子屬於遊走的藝人,在一個地方待了十年已經算是很很久了,爺孫兩也是習慣了漂泊的生活,喬老爺子看著空中的北域士兵,不禁嘆了口氣,而喬雨則不感興趣,她對於玄禹的崇敬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少,反倒是越來越深切,而喬老爺子卻也不再提去西域說書,喬雨這麼個女子,怎好意思主動提出去西域,她的那點小心思自認為隱藏的很好,但怎能逃脫喬老爺子辛辣的目光。
“爺爺,他們都去哪裡打仗?”喬雨問道,“我們要不要跟著去看看,這樣還能多編點評書的題材。”
“你爺爺這麼大歲數,我們兩個又都不是修行人士,兵荒馬亂的,死了都沒人理,還用編嗎?聽這些人道聽途說我們加工一下就可以了。”喬老爺子站久了,就捶捶腰,喬雨見狀,乖巧的過去幫爺爺捏肩掐背,喬老爺子眉頭舒展,“這種規模,很可能就是兩域級別的戰爭,北域好戰,再加上新掌權人剛從放逐大地回來,暴戾之氣需要宣洩,看這架勢,又是生靈塗炭、哀鴻遍野的慘狀啊。”喬老爺子感嘆道,喬雨知道爺爺素來杞人憂天、多愁善感。
“爺爺,他們這是要去哪兒打仗?”喬雨邊把行李歸在一起邊問爺爺。
“不知道,西域實力強,光憑北域這一隻部隊應該是無法與之對抗的;東域現在的兵力雖然不及北域,但是在頂尖高手的方面北域卻是差些;鬼嘯的實力我是沒聽過,鬼嘯管制嚴,南域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入的,我是不大瞭解,這個敵人還真是說不好。”喬老爺子摸了摸新打理的鬍鬚,道。
“呵呵,要是去西域的話,這些人肯定會是慘敗,”喬雨道,她想著在西邊那個英武瀟灑的人,不禁嫣然一笑,“畢竟,他在那個地方。”
“雨兒不要胡說,萬人的戰鬥部隊,是一個人決計無法抵抗的,你還真是三句不離西域,五句不斷玄禹啊。”喬老爺子一向嚴謹,看著向著自己走來做鬼臉的孫女,然後一怔,一個清瘦的身影站在了喬雨的身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喬老爺子和喬雨。
“嘻嘻,玄禹老師一定能的。”喬雨笑道,看著爺爺的表情一變,順著爺爺的目光看向了背後,‘呀’了一聲,剛收拾好的帶著碎銀的銅鑼都掉在了地上,在就要掉在地上再次散落的時候,被一陣風接住,隨即緩緩的飛回到了喬雨的手中。
“呵呵,十年不見,你還真是長大了。”那人面上帶著善意的笑容,彷彿是長輩看到小輩成長之後的欣慰,喬雨一呆,隨即臉上一紅,“玄、玄禹老師。”
“喬老爺子,好久不見。”玄禹走向了喬老爺子,禮貌的拜首道。
“恩人何必客氣,雨兒,看看今日收成如何,恩人到來,我們來盡地主之誼。”喬老爺子回禮道,吩咐喬雨,顯然,是要讓玄禹多留一會,也算是滿足孫女的久思不得見的心願,拉住了玄禹的手。
“喬老爺子客氣了,叫我名字就好了,或者叫我玄老弟也成。”玄禹看了看天色,想要拒絕,看了看喬老爺子,又回頭看了看身邊臉上帶著一絲興奮而漲紅了臉的喬雨,喬雨生怕玄禹拒絕,親暱的抓著玄禹的胳膊,道:“吃完飯再走吧。”
“呵呵,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玄禹爽朗的笑道,幫著喬雨把行李拿了起來,喬雨連忙客氣,玄禹只是一笑,依然紳士的幫著喬雨和喬老爺子,三個人,三輩人向著一個小酒館的方向走去。
在不遠處,一個酒鬼打著酒嗝,倚靠在一個柱子上,看著玄禹等人消失的方向,身邊是一個一身火紅裝束,滿頭紅髮,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的表情木訥,帶著一絲稚氣,目光灼灼,好似從火焰中生出一樣,他的目光隨著酒鬼的方向看向了遠方,“小金怎麼不在玄禹的身邊?夜雲?”少年語氣木訥,就連問問題也沒有什麼疑問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生硬。
“火炎,這你就不懂了吧,”夜雲打著酒嗝,“他要是直接帶著小金來,北域的百姓不得慌了,小金在野外,玄禹只是來找雷嘯天,如果他知道北域此時正想要進攻玄天城,就他那個脾氣,恐怕會直接一人一獸就與北域開戰了吧。”
“夜雲,你要不要幫忙?”火炎問道,還是有些木訥,不知道的,可能會認為這個孩子有些毛病吧,他直呼夜雲的姓名,夜雲也不介意。
“我幫忙,我有病啊?”夜雲罵起火炎來也是毫不留情,夜雲打著酒嗝,一腳踏空,就要摔倒,火炎連忙將夜雲扶住。
“不、不用你扶,我可沒多。”夜雲耍酒瘋的推開火炎,一步三晃。
“夜雲,你現在是玄禹的對手嗎?”火炎跟了上去,問道。
“我當然是了,不過加上守護獸的話,那肯定就不行了,我守護獸不行,鸞皇太笨了,跟小金對抗起來很費力的。”夜雲抱怨道,瞟著火炎,火炎依然是那麼木訥,但是嘴上卻辯解道:“我跟小金差不多,你不行就不要找藉口。”
夜雲也不理火炎,徑直走去,在空中點點指指,將酒葫蘆掛在了自己的腰間,跟火炎也來開了一段距離,“不過,還真是挺亂的,北域的先頭部隊攻打玄天城去了,玄天城數一數二的兩個戰力卻繞過北域部隊跑到北域來了,如果玄禹真反應過來了,那麼雷家現在的兵丁可不夠對抗玄禹的。”
“玄冥之力真的能讓死者復生嗎?”火炎跟在夜雲身邊,道。
“那是螟蛉之力,螟蛉鬼草能讓死者復生,還必須是新死的人,以訛傳訛變成了玄冥之力,你還真是道聽途說當真理。”夜雲語氣十分無奈,輕蔑的嘲笑道。
“。。。”火炎無語,他知道自己嘴笨,即使是喝醉了的夜雲自己也說不過,夜雲走了走,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不一會,鼾聲便響了起來,火炎面部表情的將夜雲抱了起來,扛在了肩頭,將‘雲海’開啟,然後就喝了一口,嘴裡不小心的帶出來了火氣,險些把‘雲海’燃著,如果把‘雲海’毀了,估計夜雲就該跟它玩命了。
小酒館內,點了四涼四熱,和一小壺濁酒,喬雨乖巧的給玄禹和喬老爺子倒酒,然後趁喬老爺子不注意,給自己也倒了杯酒,玄禹連忙道謝,喬雨調皮的一笑,“明日我就要趕回西域,今日說什麼也不能多喝。”玄禹道,他來這,只是問一些事,他明天還要回西域,因為季嫣然還等著他。
喬老爺子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向了喬雨,玄禹老了,他的鬢角有絲絲白髮,喬雨也知道,玄禹無非就是她的一個夢罷了,他有自己的妻子,而且他們很恩愛,不管是玄禹還是喬雨自己,都不會希望這段美好的愛慕變成各自人生的汙點吧,但是她是多麼想跟他在一起啊。
喬雨看著玄禹,眼神中有不甘,有不捨,那濃烈的愛意彷彿要溢了出來,但是最終都變成了那崇拜的目光,她彷彿下了極大的決心,舉起了酒杯,甚至有些顫抖,舉向了玄禹,玄禹納悶的看了一眼喬雨,不知這個小丫頭要做什麼。
“玄禹老師,當年多謝你救了我和我的爺爺,今日,我敬你一杯,以表謝意。”喬雨說罷,就跟玄禹碰了一杯,然後飲了進去,一杯辛辣的白酒下肚,喬雨面上染上了酒暈,眼角也掛著一絲少有的媚態,看著玄禹,眼睛會說話般的眨著,讓玄禹一呆。
“玄禹老師,你喝啊。”喬雨又倒了一杯酒,說著又要舉杯,玄禹連忙制止,在喬雨眼前迅速幹了自己杯裡的酒,喬雨滿足的一笑,然後又舉起了一杯酒,看著玄禹,真誠地道:“玄禹老師,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都要說,我喜歡你。”說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身子一歪,趴在了桌子上,顯然是醉了,玄禹笑了笑,覺得喬雨小女生心性很有趣,也未把喬雨的愛戀當回事,將長袍褪下,蓋在了喬雨身上。
“呵呵,上次玄老弟出手相救,然後便離開了,雨兒思念甚緊,今日一見,卻不想醉的如此之快,”喬老爺子看著第一次飲酒就喝醉的喬雨,帶有明顯疼愛的一笑,玄禹也是笑笑,“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玄老弟這就說笑了,救人一事,於你,是小事,但對於我老爺子和雨兒來說,就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喬老爺子跟玄禹碰了碰杯,兩個人對飲了幾杯,吃了幾口菜,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話也多了起來。
“不知玄老弟今日來北域所為何事?”喬老爺子問道。
“找雷嘯天。”玄禹淡淡地道,讓小二和掌櫃的都是一驚,這個人看來也是修道之人,但凡北域之人,都稱呼雷嘯天為雷老爺,但是玄禹此時,分明就是不把雷嘯天放在眼裡,雷家雖然強勢,但是不得民心,也沒有人願意管這閒事。
“哦,呵呵,”喬老爺子閱歷何其豐富,一聽玄禹的口氣,就知道,今日所謂的‘找’,絕沒有那麼簡單,面上帶有一絲隱憂,“北域雖然不及西域實力強,但是玄老弟一人犯險,是否有些不妥。”
“哈哈,老爺子放心,不是我一個人,我還有頭黃金聖獅呢,我既然敢來,就不是犯險。”玄禹自信地道,兩個人的對話讓站在一旁的小二更加緊張,想到:他不會興起連我都殺了吧;而遠處掌櫃的想的是:別把店砸了呀。
“喬老爺子,今日之事,多多叨擾,玄禹希望安全將兩位送回家中。”玄禹抱拳,他知道,自己說的有些多了,然後便將喬雨背了起來,喬雨不大舒服,嚶嚀了一聲,玄禹微微一笑,喬老爺子把行李提起,走向了櫃檯。
“喬、喬老爺子客氣了,我怎敢收您的錢?”掌櫃的慌張地道,喬老爺子還是把賬付了,隨即帶著玄禹向家中方向走去。
“玄老弟,在下還有疑問,究竟所為何事?”喬老爺子還真是有股子刨根問底的勁頭,看他認真、嚴謹的神色,玄禹一怔。
“我只是想問問,他的兒子他還要不要了。”玄禹冷冷地道。
“玄老弟所說的兒子,莫非就是十年前失蹤的雷家二公子雷雲少爺?”喬老爺子對於雷雲自然是有些印象的,在十年前雷雲失蹤,北域曾經廣發告示,重金求猛士去放逐大地尋找,但是都沒有效果,十年,很多人都認為雷家二公子已經死了。
“您認識?”玄禹一驚,喬老爺子不過是個跑江湖的,居然認識雷雲。
無錯書吧“不能說認識,只不過,小的時候,雷家的管家雷生大爺經常帶著小少爺來捧場罷了。”喬老爺子道。
雷生?玄禹更是一怔,隨即苦笑,緣,真是妙不可言。
“喬老,血脊,有得治嗎?”玄禹看著喬老,道,這是為雷雲問的,也是為自己問的。
“傳說中的萬靈之血灌注的身體嗎?”喬老爺子微微嘆息,彷彿是有些不忍,又有些心疼,“付天明嗎?那個窮兇極惡的罪犯,但是卻是見過他的人所能知道的差不多最和善的人,嘖嘖嘖,可惜了。”
“血脊這個東西,傳說中,只要出現,不管是不是與他相關,那必然是生靈塗炭,哀鴻遍野,傳說中紫家的血統可以與之中和,但是並不絕對,畢竟沒有先例,紫家血統為純柔,至柔之物,而血脊為至剛之物,柔可克剛,但那只是傳說,當不得真吧。”
玄禹嘆了口氣,
喬老爺子便不再多說,但是玄禹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不說,他必然會終生悔恨。
“喬老爺子但說無妨。”玄禹看喬老爺子欲言又止,道。
喬老爺子嘆了口氣,在玄禹的耳邊耳語了幾句,玄禹的表情平靜,震驚,憤怒,不斷變換,然後便是衝著喬老用他最尊敬的語氣,鞠躬,“謝謝喬老爺子告誡。”
“玄禹老弟,那雷家新的少族長,可是橫穿放逐大地的雷子鳴,他的實力恐怕就與你相差無幾,還有那傳說中的魔劍張世芳,都是厲害的角色。”喬老爺子高聲警告,他告訴玄禹是為了讓玄禹早作防範,可是看玄禹的架勢,他覺察出了不對。
這是一種喬老從未在修真人士看到過的氣勢,他整個人,由脊樑開始,全身的氣息逐漸變得讓人不可近,玄禹的雙眼赤紅,全身彷彿被一絲黑氣包裹,喬老甚至看不清玄禹的面容,這股氣息恐怖、駭人,以至於喬老站起身,擋在了喬雨的身前。
玄禹站直了身子,“我這後天血脊,雖比不上天生血脊,但是要對付雷家,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北域城外,一聲嘹亮震天的獅吼遠遠傳來,玄禹已經走到了雷家的門前,這個地方,都不用打聽,只要來到,第一眼就能看到,門前,兩個衛兵擋住了玄禹的去路,“這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嗎?滾。”狗仗人勢的衛兵推搡了玄禹一把。
“哦,這是什麼地方?”玄禹一臉迷茫的問道。
“這是北域雷家,像你這等外人,隨便來闖,還要命不了?”士兵怒罵道。
“哦,也就是說,我只要闖進來,那麼,雷家就不會坐視不管了唄?”玄禹一臉的無所謂、不在乎的輕鬆地道,語氣還有強烈的戲謔。
“廢話!!!”士兵終於被玄禹激怒,怒罵道,然後便要扇玄禹,卻被一個極強的元素圈反彈,一隻手鮮血淋漓,折斷了,士兵痛苦的哀嚎。
“那,我就不繞圈子了。”玄禹面色一沉,兩把黑色元氣組成的元氣劍刺穿了衛兵的身體,兩個人甚至都沒有發出聲音,就已經死了,玄禹冷眼看著雷家,緩緩的飛在了空中,‘景皇’泛著熾熱的火光,玄禹高舉著‘景皇’火元素噴湧而出,帶著岩漿,滴滴的墜在了雷家所包圍的元素圈上,玄禹一揮,他手中的‘景皇’彷彿火山一般噴湧著岩漿,直接融化了所有的元素層,玄禹冷冷一笑,在他看來,不過如此。
整個北域,終於震撼於玄禹的實力。
夜雲在火炎背上驚醒,卻看見火炎正在向玄禹的方向看去,眼神閃爍,夜雲淡淡地瞄了一眼,“這傢伙,還真是出手了,我估計北域的第二階段部隊去不了嘍。”然後又進入了深度的睡眠,火炎笑了笑,也轉身不看。
在雷家最不見光的屋子內,一個人冷測測的感覺到了那熟悉的氣息,當年自己的慘敗就是拜此人所賜,張世芳來自地獄般的笑聲冷冷的響了起來,暴戾的毀滅系元氣將自己棲身的房間爆的粉碎,他已經衝向了玄禹。
雷天龍矮胖的身軀看著空中的玄禹,十八年了,玄禹就如同夢魘一般,今日,他終於有機會報仇雪恨,他全身黑色元氣包裹。
雷嘯天身邊站著北域的侍奉們,眉頭緊皺,十八年以來,玄禹的實力居然精進到了這個地步,但是他絲毫不懼,從他答應進攻西域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跟玄禹對抗的準備。
雷子鳴門前,奔雷十四殺神站定,雷子鳴輕輕的撫了撫柳兒,柳兒眉頭緊皺,顯然睡得不那麼安穩,一絲生命系元素傳了過來,柳兒的眉頭舒緩,再次歸於深度睡眠,柳兒身上極其身後的元氣元素圈,讓雷子鳴顯得放心,然後就推開了門,看著空中那個半身血脊包裹的玄禹,微微一顫,目光一冷,“殺了他。”
玄禹此刻,向雷家宣戰,既然他們要攻打玄天城,那麼,自己就作為玄天城的第一波反攻之勢,首先與雷家開戰。
玄禹身邊,奔雷十四殺神包圍住了他,身下,雷嘯天、雷天龍、雷子鳴,以及雷嘯天身旁那些侍奉們,和正在衝向自己的張世芳,絲毫不懼。
嘹亮的獅吼傳來,提醒著雷家,他們的對手,不光是玄禹一人。
西域,一個人打坐在千朵蓮花山的仙人臺上,冷冷的盯著北方,他彷彿真的可以看見北方即將發生的殘酷戰鬥,他嘴角掛著冷笑,發須潔白,若不是那殘破骯髒的衣服,恐怕會有很多人把他當做神仙一般吧,他就是被玄無極稱為‘醫仙’的人。
“五百年了,我還是被放出來了。”醫仙仰天長笑,隨即,他那長白眉毛下的目光深遠的看向了北方,“好純正的生命系元氣,我就拿你的生命系元氣,作為我恢復身體的資本吧。”他慢慢的支起了身子,然後,飛向了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