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小白早早的起床了,開始了新一天的征程,他只著單薄衣物護體,吐納著氣息遊弋,使得自己的身體不那麼寒冷,他舉起手,接下了一片落下的雪花,用兩根手指抿了抿雪花,哈出一口寒氣,雖然他比同齡諸如池小童、季林、水楓要強上一些,不過這仍不是他懈怠的理由,尤其是當他看到了玄禹和楊子龍的對戰之後,愈發看清了自己實力上的差距,他相信,努力是可以彌補一些時間上的差距的。
他調整自己的呼吸,勻速奔跑著,繞著玄天城的大街小巷,他一般是在卯時三刻開始鍛鍊的,玄天城卯時的夜景自己幾乎天天不差的都可以看到。
衣角帶起了積雪,玄天城的天氣尚好,雪也是乾淨的,洗淨鉛華一般的瑞雪總是會給人帶來清新而又光潔的空氣和不錯的心情,歐陽小白在路過的時候甚至還看到了幾隊巡邏計程車兵,那些士兵似乎已經習慣了歐陽小白的早起,分別跟他招手打著招呼,歐陽小白友善的笑笑,回著禮,這時他已經到了玄禹家的門前,歐陽小白沉了沉氣,將自己的速度提了起來,剛跑到門口時,發現門正在被開啟,歐陽小白一怔,隨即想到是玄禹老師吧,難怪他會那麼強,修煉也是極其艱苦的吧。
門開了,卻是一個單薄消瘦但是看起來又很倔強的身影,他看見了歐陽小白,也是一怔,歐陽小白隨即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雷雲,你的身體素質要比同齡人好很多,沒必要起的這麼早吧。”歐陽小白道,他想了想自己像雷雲這般大時恐怕還沒有雷雲這麼努力呢。
“呵呵,在放逐大地時習慣了,小白老師,你也起的好早啊。”雷雲道,他舒展了舒展身子,小白一直保持著原地踏步跑的狀態,等待著雷雲。
“哈哈,叫我小白哥就好了,叫老師顯得我年紀很大,我這個習慣可比你早好多年。”小白道,“不過你起得這麼早,上課可不許打瞌睡,不然我可是要懲罰你的。”
“恩,走吧。”雷雲回頭看了看水冪的方向,自己的姐姐已經好很多,老乞丐說的話雖然似懂非懂,但是對於老乞丐的好意自己還是理解的。
“放心吧,現在玄天城的守備這麼嚴,一般人是沒有機會的。”歐陽小白安慰道,雷雲是如此懂事,臨走不忘看看姐姐的安危。
“小白哥,我要加倍努力了,如果我能變得跟老師一樣厲害,那就不會有人傷害姐姐了。”雷雲道,他活動著自己的身子,原地踏步跑了一會。
“呵呵,你一定可以的。”歐陽小白由衷說道,雷雲笑了笑。
歐陽小白原本以為需要放慢速度就著雷雲,發現雷雲並不需要,雷雲的身體素質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兩個人都是勻速慢跑,這玄天城內,最勤奮的青年都向著自己的目標努力,而兩個人共同的目標,此刻,卻正在修煉室煎熬。
玄天學院,已經連續修煉了三天三夜的玄禹絲毫沒有休息的打算,在這個完全由自己元素組成的無限延展空間內,永不熄滅的三昧真火已經將這個地方考得如同火山一般,映紅了玄禹冷峻的面龐,玄禹手中的景皇帶著三昧真火不停的絲絲怒吼,強悍的襲擾著處於下風的生命系白色元氣,玄禹皺皺眉,他的白色元氣失去了大多,但是相反的,沒有白色元氣牽制,黑色元氣反而更加猖獗,玄禹已經無法做到讓兩種元氣相互制約。
小金衝著玄禹低低嘶吼,躍躍欲試,玄禹將武器重新換為景皇時,如魚得水,沒有了‘天馗’那更加暴戾、瘋漲的氣息和隨時反噬自己的感覺,玄禹覺得輕鬆了很多,那種沒有束縛,自由自在修行的感覺的確很舒服。
玄禹放棄了白色元氣的再次聚集,用手指著小金,小金獅吼震天,衝著玄禹飛去,一人一獸迅速攪鬥在了一起。
“哎呀,媽媽,沒事的,送我到這兒就行了,別送到裡面了。”秦子嬰抱怨道,她直跺腳,顯然並不喜歡自己媽媽過多的陪伴自己,嚷嚷著要趕媽媽走。
秦子嬰的媽媽風韻猶存,時時刻刻流露出雍容華貴的氣質,配上綽約婀娜的身姿,不禁讓人神往,她的臉頰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著跟自己吵吵鬧鬧的女兒,笑了笑,“媽媽就送你到這兒,你乖乖的要聽老師話哦,在學校可不像在家裡。”
“知道了。”秦子嬰聽到媽媽對自己放行,心情很好,擺擺手跟著媽媽道別,秦媽媽溫柔的笑了笑,跟著秦子嬰擺手,身邊的一個老管家恭敬的站在了秦媽媽的身邊,“少奶奶放心,玄天學院的防備力量還是不容小覷的。”
秦媽媽淡淡地點點頭,夜探的事自己也有耳聞,秦家是整個西域的大商戶,對於盤古之地臭名昭著的‘夜蝠’自己還是十分忌憚的,有第一次,可能就會有第二次,女兒要長大了,遲早要離開自己的懷抱,秦媽媽嘆了口氣,登上了華貴的馬車。
“玄若風,聽說你轉班了。”秦子嬰兩步並一步的追向了前面不遠處的玄若風,玄若風淡淡地回頭,看了一眼秦子嬰,淡淡地點了點頭。
“嘿,你神氣什麼。”秦子嬰對於玄若風的傲氣十分不滿。
“你的名次要下降了哦,因為我要轉到你的班了。”玄若風開玩笑道。
“切,就你那兩把刷子?走著瞧吧。”秦子嬰氣鼓鼓地道,顯然對玄若風的自戀自傲十分不屑,玄若風也不理她。
門口,水冪和雷雲牽著手前後搖擺,雷雲鍛鍊了兩個時辰,身體有些疲憊,不過小夥子年輕,精力旺盛,他也不在乎,水冪雖然還是沒辦法完全忘記恐懼,不過經過老乞丐的幫助,已經好了很多,她又恢復了笑盈盈的樣子,讓雷雲的心情也跟著舒朗開心。
“姐,你今天還來接我嗎?”雷雲問道。
“當然啦,只要姐姐沒什麼事,沒生病,就會來接你的。”水冪道,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就感到自己的小腹有些脹痛,但是一向馬虎的她也沒有覺察出什麼不對,“再說了,姐姐也在玄天學院唸書嘛,嘻嘻。”
姐弟兩開開心心的向著玄天學院走了進去,然後到了年級分化的路口分開了,雷雲知道水冪已經沒有了大礙,一向有些內向的雷雲蹦蹦噠噠的向著教室門口走去,推開門,看小白哥還沒有到,卻看見了早到的秦子嬰和一個人正在拌嘴,而其他的同學則在一起聊著天玩耍,雷雲依稀記得那個有些傲氣的小傢伙叫做玄若風吧。
“你好,我是今天的轉辦生,我叫玄若風。”玄若風再次自我介紹,友好的伸出了手,“以後呢,我們是同學,更是競爭對手,我一定要變成玄天城最強的。”玄若風十分自信地道。
“呵呵,我也要成為玄天城最強的。”雷雲道,一向謙遜的他面對玄若風的宣言,毫不示弱,兩個人都笑了笑,這兩個人,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對手,以及兄弟、戰友,“那我們就比比吧。”玄若風道,雷雲笑著表示接下了挑戰。
“你們來的倒是蠻早的嘛。”歐陽小白進了門,看著這些鬥嘴玩耍的小朋友們,衝著雷雲點了點頭,兩個人怎麼著也算是一起修行過的戰友了,又招了招手將玄若風喊了過來,玄若風雖然有些自戀,但也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
看到眾孩童都落了座,小白笑著向大家介紹玄若風:“這是玄若風,你們的新同學,以後你們就是好朋友了,讓我們歡迎他。”玄若風笑著衝著大家招招手,他到了換牙季,一張嘴沒有門牙的樣子讓大家都笑了,有些淘氣的男孩子衝著玄若風張了張嘴,以顯示自己也是沒有牙齒的。
“好啦,今天呢,給你們講一些基本的修行方式。”小白給玄若風安排了一個座位,恰好是雷雲和秦子嬰身旁,“首先呢,是一些基本的呼吸吐納之法,這是最基本的,你必須保持呼吸,”歐陽小白開了個玩笑,眾孩童都笑了,小白示意學生學著自己,“記住,三大系的感知能力就是你靜下心來,完全的沉下心來,閉上眼睛,感受到周圍的一切你所能感受到的東西,靜靜的,慢慢的。”
雷雲閉上了眼,他可以聽到和風在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身體,還有不遠處的飛沙撞擊著堅硬的石塊,甚至可以聽到一些溪水流淌的聲音,這種感覺是如此美妙,彷彿不出房屋就可以感受到身邊萬物一樣,雷雲細心的品味每一絲自己可以感受到的元素,直到元素逐漸的流失消散,雷雲很愜意,很放鬆,彷彿真的與大自然融為一體。
“現在的你們,由於身體對於元素的吸納不足,限制於身體,所以對於元素的感知也是有所不足,記住,如果想要大量的控制元素,必須將自己融入到環境當中,讓大自然熟悉你的氣息,才可以進行更進一步的控制。”歐陽小白平和的聲音響起,讓這些學生聽起來很受用,很舒服,一些孩童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範圍內新的元素生成,大都張開了眼睛,只有雷雲,閉著眼睛,掛著微笑,依然在享受著這一刻,然後緩緩睜開眼睛,自然的看著對自己微笑的歐陽小白,一點都沒發覺自己已經要比同齡人超出了很多。
“想要進一步的控制元素,就必須要融入到元素之中。”歐陽小白道,你們現在可以試試,試圖將自己已經可以感受到的元素用意念進行控制,試圖用意念透過手將元素召喚過來,歐陽小白慢慢地道,在兩個手中間控制著一絲不斷掙扎的風元素。
雷雲閉著眼,搜尋著自己身邊的每一絲元素,他感到了一絲溫和的元素,於是試圖與它進行溝通,兩隻手中,慢慢的形成了一個元素氣泡,氣泡中,可以看到一絲泛著白色但是整體透明的元素稀薄的縈繞著,雷雲看著這些並不厚重的元素,有些失落,自己還是沒那麼容易就形成像小白老師那樣的元素氣息吧,雷雲再次閉上了眼睛,試圖多多的召喚更多的元素,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無法召喚來更多的元素。
歐陽小白看了看自己手下的這些學生,即使天賦異稟的玄若風,相比努力勤奮的雷雲,意念使用元素以及融入自然的方面來說,還是不及雷雲,玄若風有些苦惱而且急躁,不知道自己的元素只有那麼一小丁點,秦子嬰則覺得有趣,不停的用手觸控著自己形成不多的元素圈,而雷雲則平心靜氣的想要更多的元素,跟自己所接觸到的元素用意念進行溝通。
“修行時無處不在的,生活就是一場修行,如果沒有什麼要問的,那麼,你們,就先放學吧。”歐陽小白沉聲道,他覺得,這種特殊的班級,特殊的學生,自己絕不能再以普通的方式進行教導,“你們也可以選擇與老師一起進行修煉。”
聽到這話,玄若風和秦子嬰留了下來,其他的學生則沒有繼續修行的打算,令歐陽小白有些失望的是,雷雲並沒有選擇留下,而是走向了門口,他忽然暫停了,然後回頭看向了歐陽小白,“小白哥,我先跟姐姐回家怎麼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來找你。”雷雲道,讓歐陽小白眉尖一挑,這個孩子,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成熟、懂事,而且他不戒不燥,歐陽小白聽說過一些人講過雷雲的身世,或許,小時的不幸讓這個孩子要比同齡人來的懂事和懂得珍惜吧。
雷雲走到了門口,並沒有如願看到水冪,只得無聊的踢著身邊的石子,這時,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雷雲驚喜的抬頭,卻看見是齊靈靈,他有些失落,不過看到是嫂子,也很開心:“嫂子。”他這麼一叫,讓齊靈靈很開心。
“呵呵,你還等水冪啊?她,先回家了,她難受。”齊靈靈道。
“難受?”雷雲一驚,然後便跟齊靈靈打招呼說再見,就飛速的跑向了家,齊靈靈剛要解釋,但隨即又想到這種事該怎麼解釋,也怪自己沒囑咐好。
水冪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不停的撫著自己小腹,雖然聽師孃偶爾打聽過有關這方面的事,但是自己卻沒有想到當這個真正來的時候自己是這麼痛苦,疼得她都無法直起腰,只得在床上不停的翻滾,貝貝和小威一個在床下一個在床上看著水冪痛苦的樣子,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得不停的叫著,水冪冷汗細流,眉頭緊蹙,她努力地調整自己的呼吸,輕揉著自己的有些冰涼的小腹,她覺得裡面有東西想出來,卻出不來。
門被推開了,雷雲看到水冪的狀態,慌了神,聲音有些顫抖,“姐。”看著水冪蒼白的臉色和泛白的嘴唇,自己慌忙的想要幫水冪,卻不知道該怎麼幫水冪。
“送姐去找師孃。”水冪道,她緊皺著眉頭,想要披上一件衣服,卻十分無力,雷雲幫助水冪穿戴整齊,然後就背起水冪,水冪想要拒絕,但是雷雲不讓水冪再說話。
雷雲扶著水冪垂在自己胸前的兩隻手,勻速的奔跑,而水冪的臉色也見緩,雷雲感覺到自己的背部有些潮溼,更加慌神,他不知道水冪究竟發生了什麼,終於到了季嫣然的醫院,雷雲大力喘氣,錘開了門,一個小護士一見這樣,急忙把雷雲讓了進來,口中喊著“季大夫,季大夫,是水冪來了。”
踢踏踢踏的聲音傳了過來,季嫣然跑了過來,看著水冪的狀態,自己也嚇了一跳,水冪蒼白的臉色,“師孃,你說的女人才有的病,我也得了。”
季嫣然一怔,隨即明白了水冪所說的是怎麼一回事,看著雷雲焦急的樣子,她一笑,又看見水冪的裙子上已經染上了一片紅色,有些哭笑不得,然後便推著雷雲,“你先出去,你姐沒事。”然後又看到雷雲的衣服背上沾上了一絲血紅,然後又有點哭笑不得,吩咐護士道,“你帶他找件衣服,然後再帶件裙子過來。”
季嫣然疼愛的摸了摸水冪的臉,水冪疼的冰涼的臉也恢復了一絲溫熱,“傻丫頭,這不是病,疼也是正常的。”季嫣然跟著水冪講著一些知識。
“你之前受過傷,對身體有些影響,過段時間就不會像今天這麼疼了。”季嫣然總結道,水冪的臉上泛著紅暈,然後季嫣然交給了水冪一些絲綿,“沒有了你自己買,或者跟師孃要,都是一樣的。”
季嫣然溫柔的將水冪白嫩的玉腿上的血汙擦乾淨,水冪眼中含著淚水,感激地道:“謝謝師孃。”季嫣然真的如同母親一般對自己。
“呵呵,你個小妮子,還跟師孃客氣啊。”季嫣然笑了笑道,“也怪我粗心了,一直沒跟你說清楚,現在沒事了,你弟弟還真是著急啊。”
“呵呵,他更不懂了。”水冪臉上一紅,頑皮地道。
天寒地冷,入夜之後的玄天城要更加寒氣逼人,由於夜探事件的發生,玄天城的守衛更加嚴密了,每個街道過了一刻鐘便會有一隊士兵巡邏。
“這天還真是冷啊。”士兵抱怨道,不過抱怨歸抱怨,這些士兵仍然盡職盡責的守衛,他們跺了跺腳,搓了搓手,儘量用溫和的元素包圍著自己。
玄天城界碑,老乞丐身上被積雪覆蓋,雪人一樣木訥的坐在雪中,他的全身都被積雪浸溼,但是他彷彿也感覺不到寒冷,身體的冷,可以透過取暖加熱,但是,心中的寒冷呢,對於他這麼一個幾乎心死的人,身體的冷暖於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守城計程車兵走到邊界碑不遠處就重新走回去巡邏了,也沒人注意到老乞丐,對於他來說,就這樣的活接下來的日子,或許更是個不錯的選擇吧,老乞丐的眼睛半閉半睜,宛若行屍走肉一般,很多人活得方式不一樣,但是他活著,更像是等死一樣。
邊界碑旁,走出來了一個人,手中拿著一個酒葫蘆,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坐倒在了老乞丐的身旁,打著酒嗝,在老乞丐眼前晃了晃酒葫蘆,見老乞丐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醉眼惺忪,如同酒鬼一樣的看著老乞丐,彷彿老乞丐是一個極其有趣的雕塑一樣,扒拉了一下老乞丐,長出一口氣,酒香飄在了四周,很快被冷風吹散,消失在了這白雪皚皚的風景中,然後繼續咕嚕咕嚕的喝著酒,嘴角不時露出幾滴酒滴。
酒香飄進了老乞丐的鼻子裡,老乞丐雙眼睜開,然後從酒鬼那裡奪下了酒葫蘆,酒葫蘆上面刻著兩個字‘雲海’,老乞丐貪婪的飲著酒,彷彿要把‘雲海’中的酒飲光一樣,良久,老乞丐的臉色絲毫沒有變化,他將‘雲海’放下,看著身旁打著酒嗝的酒鬼,“你怎麼有空來這裡?”
“我?夜雲遊四海,去哪兒不一樣?”酒鬼瀟灑地道,語氣中彷彿全天下的人都沒有自己過得自由灑脫一般。
“老兄,跟我走吧,在這兒有什麼意思?就算你一次又一次的幫助玄天城,玄天城那幫狗雜種也不會記得你的。”夜雲罵道,“反正你也是等死,在哪兒死不一樣。”
“老兄,整個盤古之地現在能跟我掰掰手腕的,除了那生死不明的藍色妖姬,還有時刻冬眠的火神,也就只有你了,跟我走吧,我伺候你還不行。”夜雲帶著醉意懇求道,彷彿十分真誠,但是又帶有極強的戲謔之意。
“付天明能。”老乞丐提到了一個名字,卻讓夜雲也是一震,老乞丐用手懶懶的推著夜雲,兩個酒鬼此刻就像是在耍酒瘋一樣。
“我能跟那些後輩們計較嗎?你也忒小看我逍遙劍仙了。”夜雲吐了吐舌頭,調皮的樣子讓老乞丐分外不爽一樣,老乞丐照著夜雲的醉樣就是一拳,夜雲輕鬆的一跳,就躲開了,“你年紀大了,抓都抓不到我嘍。”
老乞丐就不在嬉鬧,坐在了地上,如同老僧坐定一般,低著頭,也不理會夜雲,夜雲看著老乞丐,他知道老乞丐是為什麼變成這樣的,這更讓他心痛,曾經英雄一世,刀光劍影之下,名震天下,如今,垂垂老矣,生不如死的折磨自己,若是贖罪,恐怕也是夠了吧,“老兄,你不想走,我不想留,下次相見,不知何時,錯不在你,這麼折磨自己又有何用?你如果覺得這麼活著是一種活法,那麼小弟我也絕不強迫你。”
夜雲微微鞠躬,老乞丐像看著小丑一樣看著夜雲,指指點點,嘿嘿傻笑,酒,並不醉人,只不過,喝酒的人,迷失了自己,看不清自己,於是,只能以酒作樂,讓自己永遠迷失,永遠看不清自己,但是,心中,卻越來越痛,直到心死。
“走吧,走吧,我一個人這麼活著也挺好,我本來也該是‘無間煉獄’的野鬼,我的兒子是為禍天下的妖魔,我的徒弟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這都是命,是無法選擇,無法改變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乞丐狂笑著,絕望而又悽慘的低低笑著,夜雲看著癲狂的老乞丐,不忍的別過頭,他實在不願看到自己曾經的老友變得不人不鬼,但是他卻毫無辦法,這種無奈,灑脫自如的他恐怕也沒有任何辦法改變吧。
“老友,我的牽掛太多了,我想離開,但是走不開。”老乞丐的聲音再次趨於平靜,讓人覺得連生命都漠視的平靜,剛才情緒的宣洩彷彿在這個老乞丐身上,彷彿變得奢侈一樣,他彷彿回到了當年的豪情萬丈,如今的心如死灰。
“你出來吧!還要看戲到什麼時候!”夜雲皺著眉嘶吼道,在邊界碑之後,一個有些背有些駝的人走了出來,他的身材消瘦,面無表情,但是那雙囧囧有神的眼睛如今卻黯淡無光,當他看到老乞丐時,眼神中有著戒畏,正是玄天城城主玄無極。
“夜先生,老師。”玄無極看著老乞丐,眼神極其複雜,但更多的是,痛苦,他依稀記得這個老者,是陪著自己長大的,當自己還是個牙牙學語的索抱小童時就跟著自己的弟弟和老乞丐學藝,如今,事情卻變成了這樣,自己最親的兩個人,一個被自己關進了‘無間煉獄’,一個卻無論如何也不認自己。
“我不是你的老師,我就是一個行屍走肉罷了,我救下那個丫頭,是因為看‘夜蝠’不爽罷了,你也別說其他的了,我這就走。”老乞丐顫顫巍巍的要站起來,玄無極就要上前扶著老乞丐,老乞丐鷹一樣的目光射向了玄無極,玄無極便不再上前,老乞丐也不道別,只是淡淡地起身離去,玄無極目送著老乞丐走進了遠處的森林,他閉上了眼,嘆了口氣,然後再次回頭時,夜雲也不知所蹤,只剩下了自己,無限的嘆息。
楊梓琳偎依在齊毅的懷裡,微微的嘆息著,“水冪很聰明,一點就透,一學就會,但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對光元素的造詣恐怕有限。”
“你在尋找你的**人嗎?”齊毅用下巴抵著楊梓琳的頭,微微嘆道。
“是啊,靈靈的性格,即使她的天賦很高,也無法被玄隱劍認可,而不管是水冪的天賦還是嫉惡如仇的性格,都很適合玄隱劍,唯獨,她的實力恐怕不會被玄隱劍認可了。”
逝者陵墓,一個一身藍衣,鬢角發白的男人走到了一座墓碑前,他的眼神有些迷離,有些飄忽,深邃的藍色眼睛裡蘊含著無限深情,那座墓碑刻著三個字:玄么妹。這便是易新一生摯愛。
易新的手中拿著百合花,放在了玄么妹的墓前,他坐了下來,呆呆的看了一會墓碑,然後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塵和落葉,“么妹,我跟你說過的叫水冪的那個女孩,就那個戰爭孤兒,跟你性格特別像的那個,也遭了夜蝠和鬼嘯的毒手。”
“我真傻,我以為殺了阿鼻道就替你報仇。”
“看到水冪傷口的一剎那,我。。。”易新有些哽咽,“你又該笑話我不成熟了是吧,你說過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你要我帶著對你的思念好好活下去。”
“可是,你死了,我怎麼活下去都不會好的啊。”易新聲音溫柔,優雅,但是字字都讓人感到心痛,“我要為你報仇,雖然夜蝠死了,阿鼻道死了,但是鬼嘯還在。”
“么妹,等我報完仇,我就找你去。”易新站了起來,他的身材並不高大挺拔,他的長相也並不粗獷,他的性格也並不狂野,但是他是易新,他是玄天城的兵長易新。
易新身後,是玄禹,“我跟嫣然說過了,我要為妹妹報仇。”
“夜蝠之後,我們都動了心思,”玄禹道,“瑞風和趙冰利用職務之便把梓琳調到了運輸部隊,連峰去天要以調研之名行走江湖,除了齊毅子梁走不開,我們都在。”
“我想去軒轅團看看,”易新淡淡地道,“我先要找費新,他在江湖上行走這麼多年,我們幫他復國,找鬼嘯這點小忙他總不會不幫的。”
今日之後,易新和玄禹便開始了尋找鬼嘯,鬼嘯,是一個傳說中在有修真人士便存在的僱傭兵團隊,他們來無影去無蹤,但是隻要有戰爭,就有他們的影子,
傳說中鬼嘯的總堂在南域,
傳說中每個修真人士都想要加入鬼嘯,
傳說中鬼嘯只談價錢,不談難度和敵人,
傳說中他們有十二使,七王,正副二堂主,
傳說中只要價錢給到位,他們便可完成任何僱傭,
傳說中這個組織根本不存在,可能只是說書人杜撰出來的,
無錯書吧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勢力,都與鬼嘯有過接觸,或摩擦或合作。